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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六章青城十九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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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青城和峨眉看重,三人的资质都极好。

徐瑞自己懒得收徒,但碰到资质好的,放过又有些可惜。

“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我有四个弟子,很好。”

徐瑞面露微笑。

“师祖可是要接引那罗家之子入门?”尤璜问道。

“你认识此人?”

尤璜点了点头。

“那罗鹭自幼好武,把家财大把大把地拿出来,听说哪里有成了名的大侠,武艺高强的剑客都会努力请来做教师,因此博得了一个“小孟尝”的绰号。”

“……若是知道有入道修行的机缘,定然不会错过。”

徐瑞颔首,“如此最好。”

陈太真叫开罗府的门之后,就露了一手百步神拳的功夫,凌空一拳将三丈之外的一块青砖击碎。

看门的小厮赶紧去请主人罗鹭出来,那罗鹭今年方十六岁,身材高挑,身穿黄衫,腰悬玉佩,一双眼睛又细又长,眸子里精光闪闪,听说门外来了高人赶紧出来查看。

他为人聪慧,但凡有武师来,先看武艺如何,确定不是招摇撞骗的再进入家中,当做食客供奉,再经过一段时间看人品心性,若真是侠义之辈,便磕头拜师,否则的话便打发出去。

陈太真又来了招擒龙神功,隔空以真气挪移一块岩石,罗鹭看得心中欢喜激动不已,正要将他请进院中,徐瑞大步流星走过来,噼头便道。

“这些世俗中的功夫便是练得再好又能怎样?一不能长生住世,二不能消灾解厄,便是练了一辈子,到花甲之年照样是一副耄耋老骨,最后落得个两手空空的下场。”

那罗家的小厮从后面跳出来:“你这道士怎么又来了?”

徐瑞道:“你们家已然进了邪祟,妖魔就在面前而不自知,恐怕祸不远矣!”

小厮张口就要骂街,被罗鹭止住,他看徐瑞和身后的尤璜气度不凡,不似普通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便整了整衣衫,向徐瑞施礼。

“小子罗鹭见过道长,我罗家慈善传家,常年修桥补路,施舍粥米,向来家宅安泰,您说我家有妖魔邪祟,不知有何凭证?”

徐瑞道:“你家里有个武师,今早你可曾见到?”

罗鹭道:“申武师昨晚练功上了肺脉,如今在房中养伤。”

徐瑞道:“那就没错了,他如今便是妖邪,如今在你家里养伤,等伤养好便要暴起食人。”

陈太真在一旁上下打量徐瑞,始终看不透他的深浅,便插画问道:“请教道长尊姓大名?”

徐瑞看了他一眼,笑道:“贫道道号‘少清真君’,姓徐名玄都!”

陈太真自从上山学道开始,便跟姜庶在九峰山潜修,对外界的事情不太了解,最近十几年更是一心闭关修炼,不知道徐玄都的名头。

看他登门,本能的察觉到了威胁。

言语中自然也多了些不客气。

“徐道友还未见过那位申武师,是如何知道他是邪祟的?”

那小厮也说:“不错!申武师来我们府上已经大半年了,为人和气,是最好不过的了,你如何空口白牙地污蔑人!我看你这道士才是邪祟!”

罗鹭也很不高兴,他请来过几十位武师,最后只留下一个申纯,可见他的武功人品都是上上之选,如今被人说成是妖魔,他自然不愿意,脸色也冷了下来。

徐瑞笑道:“你们那位申武师,已经于昨天晚上子时许为妖魔所害了,现在这位乃是外来的妖邪,剥了申武师的皮披在身上,变作他的模样……。”

那小厮立刻反驳:“一听就是骗人的。哪有把别人的皮剥下来披在身上就能变成对方模样的?要照你这么说,把一个猪皮剥下来披在身上,岂不是要变成一头猪了?”

“你说的不错,非但是猪,天底下人和动物的皮剥下来,都能施法变换。”

陈太真大声道:“你这道士满嘴胡话!”

他向罗鹭道,“实不相瞒,我也是自幼出家,败在青城派掌教伏魔真人姜庶的门下,在九峰山修道多年,却从没听说过世上有这样的法术。”

徐瑞鄙视地瞟了他一眼。

“你才有几年道行?也敢在我面前说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没见过的东西可多着呢!”

他看向罗鹭:“贫道昨天就来过一回,说过你这院中乌煞盖顶,将有灾祸临头,可是这小厮不听,如今申武师已经遇害,若你这主人和他一般湖涂,以后说不定还要有多人在那妖邪手下丧命!”

罗鹭还是不信,吩咐下人:“去取二两银子来给这位道长,于三清像前添些香火吧。”

“慢!”

徐瑞道。

“贫道修行数百载,从没有缺过金银用度,这次也是意在除妖,并非上门乞讨,既然你不信,那也无法,所谓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贫道告辞了。”

“师祖,且等一等。”

尤璜连忙道。

随即转过头。

“我师祖是真有道行的,昨天晚上在朱府降妖,斩杀阴阳教妖人冯吾,此是我亲眼所见。”

他一掌拍出,罡风呼啸,力道十足,在罗府大墙上留下一个巴掌印。

“我也和你一样,自幼好武慕仙,寻觅多年,昨日才到这里,正好遇见师祖说你家有邪祟,被你家小厮赶出之后让朱员外请去,我欲验证真假,一直跟随在侧,亲眼看见师祖坐在房中驾驭飞剑斩杀妖人,最后用那么大一个着火的圈子将妖人烧死。”

“我师祖与你无仇无怨,又不贪金银钱财,方才朱员外封了一百两谢礼,我师祖只取二两,绝不会平白骗你。他说你家有邪祟,便八九不离十,你可要想好了,若你家若的像我师父所说那样,而我师父已经离开,到那时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也干脆,说完便跟罗鹭拱手告辞,准备跟徐瑞离开。

陈太真在一旁冷哼一声:“别说你们师徒是在危言耸听,恐吓与人,便是真有什么妖邪魔鬼有我在这里,也绝不会容他们兴风作浪。”

那罗鹭却动了心,他对徐瑞说他师父是妖邪很反感,对尤璜印象却不错,尤璜功夫不弱,能一掌在青砖墙上拍出巴掌印,虽然比陈太真远远不如,但也足够做自己的师父。

况且说话实在,态度诚恳,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甭管有没有妖邪一事,这人也值得结交,因此紧走几步追下台阶。

“小子并非不相信道长所言,只是申武师与我朝夕相处,传授武艺,乍然听说,心中难以接受,还请道长恕罪。”

然后又跟尤璜说道:“您武艺高强,小子求艺若渴,如果能不吝赐教,小子感激不尽!”

说完深深鞠躬,一揖到地。

尤璜看向徐瑞,等他决定,徐瑞沉吟片刻方开口道。

“你只愿意跟我这徒孙学武,也不愿相信我说的话。本来依照我的脾气,早一走了之,只是你家那妖邪实在厉害,一旦凶性大发,这附近的百姓恐怕都要遭其毒手,因此我也不跟你计较其他。”

罗鹭赶紧请两人连同陈太真一起进院,命人把东院打扫出来,给三人居住,陈太真却不愿意:“我羞与讹骗世人的江湖术士同屋檐下共处,那申武师住在何处?我可跟他一起,平时即可以武会友,若真有什么妖魔邪祟,我便替你一剑斩了!”

罗鹭便把他安排到申武师所居的西院去。

徐瑞入住罗家东院,除了教导尤璜修炼,基本不出来。

他游历而来,降妖伏魔也好,收徒也罢,都是可有可无。

所以虽然入住罗家,却始终未曾动手。

那申武扮作申纯,每日都在房中称病,他中了白云大师一记少清剑煞,几乎将丹田击穿,元气大损,飞剑又被绞碎,一时无法逃走,只能在这里一边养伤,一边想办法通知周围的师弟们过来接应。

不过那申纯是府上所有武师之中最有能耐的一个,内外功俱臻上乘,为人又讲义气,小半年来,对罗鹭悉心教导,因而罗鹭也是向来真心把申纯当成老师看待的,如今老师病了,他每天都要亲自到榻前奉药。

申武生怕被他看出破绽,每日面冲墙壁躺在床上,尽量少说话。

幸好他跟申纯原本是亲兄弟,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从小被林瑞抓上山去,但对申纯的一些习惯还是很熟悉的,而且他又摄了申纯的魂魄,装在葫芦里。

每日询问关于他的信息,全都了然于胸,学得不说惟妙惟肖,到底让罗鹭分辨不出来真假。

陈太真虽然认定徐瑞是在胡说八道,不过却也暗自小心,特地跟随罗鹭一起来探望几次,并没有觉出有什么不妥当来。

申武看出陈太真是修行中人,心中又惊又怕,拐弯抹角地从罗鹭那里打听消息,听说陈太真竟然是青城派的弟子,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当天就用天门教的秘术联系附近的师弟。

这日早上罗鹭又来问安,申武在床上哀叹:“我这是练功出了岔子,伤了经脉,便如走火入魔,恐怕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罗鹭赶紧劝慰:“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弟子已经派人去两湖、两广一带寻找名医,前几天还有商铺里的伙计传回话来,说是在玉城府买到了一株辽东老参,用不了多久就能拿回来。”

“…您只管静心养伤,决计无事的。况且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即便老师好不了,弟子也只像父亲一样奉养您。”

申武主动说起剑仙事迹:“你新找的这两个师父虽然功夫不错,但也只是世俗中的把式,算不得真本领。我有个弟弟,名叫申武,那么大时就被仙人看中,带到哀牢山中修道。”

他用手比划着,“练得一手好飞剑,前几年回汉中老家省亲时,还给我展示过,就这么一比划,剑就自动飞出去,斩人首级。”

罗鹭听得目眩神驰:“可惜那样的剑仙俱都飞行绝迹,百十年难得一遇。我原来以为陈师父会这等仙法,可惜无论怎样追问下去,他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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