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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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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身:“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地想要见一见这位定远伯了。”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姚文举腰间的长剑上。

他笑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文举兄时隔十年再次前来参加会试,应当是为了给自己挑选一个合适的主公,然后一展抱负吧?”

姚文举和前身他们一样,都是南地来的举子。

但是他和前身他们不一样的是,前身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才将将在二十三岁的时候考上举人。

而姚文举呢,两岁能识字,三岁能读书,六岁能作诗,十二岁便考上了贡士,名震南地。

要不是他参加殿试之时,主持他乡试的考官被查出来了倒卖考题,正好不少人都容忍不了自己被一个连毛都还没有长齐的小子压过一头的事情,所以明里暗里往他身上泼了不少的脏水——而这其中甚至包括他的师长、师兄弟、乃至于未婚妻,导致他直接被关进了大狱,恐怕他早就是大扬最年轻的进士了。

好在时任刑部尚书的严丰茂严大人还算清廉,勉强破了此案,还了他清白。

听见这话,姚文举的脸色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变了变,随后他苦笑着说道:“锐泽兄说笑了,现在整个大扬谁不知道我姚文举就是第二个仲永,小时了了,如今却连一篇拿得出手的文章都做不出来了。”

“所以我这次来京城,能得一个同进士,就已经要叩谢祖宗保佑了,至于贵人的赏识什么的,我已经不奢求了。”

听见这话,在场的其他书生莫不是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显然他们信了姚文举的话。

但是敖锐泽可没有那么好糊弄。

不过他也猜到了姚文举为什么会这么说。

只不过是因为十年前的那场科举舞弊案,让他学会了韬光养晦。

所以敖锐泽只继续说道:“如果文举兄愿意将你的这把祖传宝剑借我一用的话,我兴许可以为你找到一位英明的主公。”

然后不等姚文举反应过来,他直接走了回来,伸手就夺下了姚文举腰间的配剑,然后扬长而去。

其他的书生这才反应过来。

“武锐泽这是什么意思?”

“他明知道睿王不是明主,他竟然还想要去讨好他?”

“不行,我要去把他追回来。”

当即便有一名书生站起身来。

其他人却是恼了。

“追什么追?没见他已经打定主意不与我们为伍了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就当以后我们没有这个同乡好友了。”

姚文举的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

只是他皱眉的原因,不是后悔与武锐泽结交,而是觉得敖锐泽的神色可不像是去向傅德本道贺的。

事实上,敖锐泽还真就是去给傅德本贺喜的——

这会儿的傅府,可不是一般的热闹。

酒席甚至直接摆到了大门之外的长街上。

不过敖锐泽是有功名的举子,自然不可能被安排在大街上吃席,所以看到他的衣着打扮之后,傅府的仆从把那些前来乞讨的一眼看过去乌压压的乞丐打发走之后,直接就把他领到了主院旁边的厢房之中。

“伯爷,恭喜恭喜。”

“伯爷,听说贵府二公子明年就要加冠了,正好,我有一女儿,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了,不如你我做一对儿女亲家如何?”

“恭喜伯爷,名垂青史已然不在话下了。”

……

即便是隔着一堵墙、二十几米之远,主院里的恭维声也依旧能够清楚地传到敖锐泽等人的耳朵里。

一方面当然是因为那些宾客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座的其他书生,除了敖锐泽之外,心思根本就不在酒席之上,所以厢房之中自然安静的不行。

不过很快,他们就彻底坐不住了。

只听见主院那边有人说道:“对了,听说今天还有不少举子到场,不如把他们都请过来,赋上几首试,为今天的盛况添上几道风采?”

其他人纷纷说道:“好主意。”

随后傅府的管家就找了过来,请敖锐泽等人前往主院说话。

在场的举子瞬间就都激动了起来。

他们当即理起了衣冠,敖锐泽则是趁着这个机会走在了他们的前头。

到了主院,不等他们见礼,坐在主位上的傅德本就直接站起身来,走到了他们身前:“ 免礼,免礼,诸位可都是未来的国家栋梁,能来喝上一杯喜酒,就已经是给傅某人天大的面子了。”

说着,他接过管家递来的一杯水酒:“我只是区区一介武夫,不太会说这些场面话,我就先敬诸位一杯了。”

看到傅德本这么客气,在场的举子无不是激动不已。

当下就有人迫不及待道:“传言果然不虚,伯爷果然贤明,学生等也是真的来对了。”

“伯爷,我愿赋诗一首,为伯爷贺。”

……

哪知道下一秒,他们就全都被敖锐泽撞开了:“我也有一千古名句,为伯爷贺。”

可想而知,被敖锐泽这么一撞,那些举子的脸色有多难看。

他们原本以为他们为了攀附权贵做得已经够出格了,没想到有人比他们还不要脸。

“哦?”

听见这话,傅德本顿时就来了兴趣。

主要也是因为,他以前不过是一区区六品小将,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恭维过,所以他能不激动吗?

“先生请——”

敖锐泽却先转头看向了左右:“诸位可否让出一些地方来,你们距离我太近,恐怕会影响到我的发挥。”

那些举子的脸色可不就更加难看了。

因为敖锐泽的无耻程度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他们只以为敖锐泽这么做是为了将在场的宾客的目光全都吸引到他身上。

然后敖锐泽才转头看向傅德本:“伯爷听好了,此千古名句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匹夫一怒 ,血溅三尺!”

傅德本等人的脸色瞬间就僵住了。

这算什么千古名句?

不对。

这的确算得上是千古名句。

可这又不是敖锐泽做的。

而且这话和这场宴会有什么关联吗?

然而不等他们开口,敖锐泽就又说道:“看来伯爷果然已经把我给忘了?”

傅德本下意识问道:“你是谁?”

敖锐泽笑了:“废武王之子,睿王侧妃武氏之弟,武锐泽——”

听见这话,傅德本等人莫不是瞳仁一紧。

然而不等傅德本后退哪怕半步,下一秒,敖锐泽手中的长剑悍然出鞘。

再然后,只看见傅德本瞪大了眼睛,想要伸手去捂住自己正在往外喷血的脖子,然而不等他把手放上去,他的脑袋就直接掉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最后,他的身体也直直地倒了下去。

只听敖锐泽最后说道:“睿王为了收买人心,可以不顾妻妾的清白,但我身为武氏之弟,却断断不能容忍你这等辱我阿姐的无耻之徒遗活于世——”

一边说着,他一边撩起衣袖,将长剑上的鲜血一点点擦拭干净。

而也就在他的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他手中的长剑也被他慢慢地插回了剑鞘之中,直到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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