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勿要忧劳心力(1 / 2)
陈安平看向尹太后,后者恍若未觉,微微点头。
「是。」陈安平没有反驳,答应下来。
「吾看金承运就不错。」奇太妃说道,「他父亲也是右议政,门第好。」
「只怕不成。」
「他不愿意?」奇太妃眉毛紧蹙的打断陈安平。
「不是。他已回汉阳守孝,并不在城中。」
「这倒是孝子。」奇太妃很有气度的点头,「到底是名门之家。不像是小门小户,父亲死了也不当回事。」
尹太后闭上眼睛,不敢出声,任由奇太妃讽刺她。
「咳咳。启禀太妃,若姜仲你不可,或者可以睦仁吉为右议政。」
「可。」奇太妃听过这个名字,她两个兄弟都说此人忠厚可靠。
陈安平与尹太后一起离开了寿昌宫。
几名宫人上前要送尹太后回中宫,陈安平却上前拦住,请尹太后近前谈话。
「太后请保重凤体,勿要忧劳心力。」
「叔叔,」尹太后忍住眼泪,「叔叔,也觉得妾身不该哀悼父亲吗?」
「绝非如此。」陈安平恭敬的后退半步行礼,「太后系出名门。父子哀思,人之常情,岂能以贵贱分断?臣,只是希望太后不要悲伤太过,害了身体性命。」
「性命?」尹太后抿抿嘴,「性命吗?我,像蚂蚁一样,蚂蚁一样苟活,难道还要在意性命吗?」
「太后绝非蝼蚁。」陈安平再次行礼道。
「我的父亲、我的儿子,还有我的丈夫。一个月里,他们全都离我而去。而我,甚至高声放哭都不行。蝼蚁也这样吗?我不该早日与他们团聚吗?」
陈安平低声说道:「太后容禀。王兄,像祖宗那样英武的与北虏战斗而死;丞相,像名门那样悲壮的与叛逆作战而死;而世子也没有丢王兄、丞相的脸,他平静赴死。而您并不能死。」
「因为你们需要我对吗?」尹太后恨恨的瞪着陈安平,「需要我作傀儡,所以我才不能死,对吗?对吗?!」
左近的宫人纷纷看过来,却被陈安平的两个护卫拦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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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如此。」陈安平不缓不急的说道,「王兄对北虏的怨,交给您了;丞相对叛逆的恨,也交给您了;而世子,您乖巧灵秀的儿子,对这世间的眷恋,还是交给您了。」
「交给我了?」尹太后茫然的问道。
「是。无论是恨,还是爱,您都不该辜负他们。」
我也恨你啊。
尹太后擦掉眼泪,向陈安平行半礼。
陈安平避开,没有应答,只是以臣礼告辞。
棣州,沙河渡。
陈安平忐忑的下船,看着熟悉的故乡景色,左右眺望,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他此前没敢写信告知家里。在去孟州办差之后,他又迁延多日才得成行。这沙河渡看着比往年还热闹些,不过到了田家镇,便觉得有些人烟稀落。这倒不是遭了灾祸,而是附近的田亩都准备秋收了。谁也不敢耽搁庄稼,否则是要挨饿被雷劈的。
他沿着熟悉的道路,走回了田家村。
鸡鸣狗叫之中,陈安平推开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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