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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执酒共白首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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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县衙出来, 糯糯还是很气愤。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居然倚老卖老, 招摇撞骗被识破后还拒不认错。

要不是他想出来用她孙子认惩罚她的招, 她可能连刑法都背不全。

不过靠打她孙子,她终于将那些刑法都被全了,没办法, 她孙子都快打得皮开肉绽了,为了保住她孙子, 她不得不加快背刑法的速度。

看她那越背越熟练, 脸越来越白,知道招摇撞骗的后果和这一遭后, 相信再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骗人了。

糯糯这才感觉自己气顺了一点点。

“陈小公子。”

“哎呀, 长得跟许大人一模一样,我先前怎么就没认出来呢?”

“都长这么大了,哎,长得可真好,跟许大人陈大人一样,都是极标志的人物。”

出了县衙, 原来的百姓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把许怀谦和陈烈酒的儿子来他们盛北的事说了出去。

盛北百姓人口本就密集,这一传,几乎就是这么小半天的功夫,整个盛北的人都知道了陈诺。

除了走不开的人,大半的人都跑来看他了。

其实大家对许怀谦和陈烈酒的容貌都已经记不太清了。

毕竟已经过去十几年,除了当初的老人和小孩, 现在新出生的孩子, 哪里还有记得他们的。

而百姓们对两人的接触也不是太多, 只是人还在的时候, 知道这个人是谁,人一走,记忆就模糊了。

记忆可以模糊,但恩情不能忘。

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花一草,都有他们两人的影子,当初的小孩如今的老人又怎么可能忘得掉。

如今两人已身居高位,他们也不好再去打扰,但他们的孩子回来了,回到盛北了,他们理应好好招待。

“陈小公子,去我家吃面吧,我的面还是许大人教我做的呢,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手艺长进了没有,你帮我尝尝,不收费。”

“陈小公子,家我家吃饭吧,盛北的特产吃食我家都有,保管你十天半个月都不带能吃到重样的。”

“陈小公子……”

出了县衙,陈诺身旁就围着一堆叫嚣着要他去他家吃饭的百姓。

百姓就是这么朴实,他们对待一个人好,就是把所有他们觉得最好的吃食一股脑地塞给他。

大家在京城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质朴热情的百姓。

一个个都觉得十分稀奇。

“哥,你们好热情啊,好好啊。”垚垚跟在他哥身旁,看着周围的百姓虽然一个个都围在他哥身旁,但没有一个人冲上来挤他们,中间至少隔了两个人的距离,由衷地说道。

糯糯也是突然一下被盛北的百姓的热情给弄懵了,他看着贼在他身旁一双双真挚而期盼的眼睛,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他知道他这是受他爹和阿爹的余荫。

没有他们为盛北百姓的付出,就没有今天他被如此热情对待的一天。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受这一份热情,但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在想,如果是他爹和他阿爹在这里,他们会怎么做?

他爹教过他,万事不问情,只问心,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

想通后,他这才慢慢回神,向周边热情的百姓回道:“是吗,那我可得好好尝尝,但大家可不能不收钱,我爹说了,不能白吃人家的东西,我也不缺钱。”

“哈哈哈哈哈。”原本大家还担心陈诺会对他们有所抵触,毕竟,他们是因为他父辈的关系才如此的,大家公子嘛,身上都带着有一股傲气,但他们现在看他没有任何芥蒂地跟他们聊天的方式,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许大人,一颗心顿时放了下去,轻松地笑了起来。

“你就放心地吃,吃不垮我们。”

他们笑,糯糯也笑。

“陈小公子这次来盛北是有正事还是来游玩。”大家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这才有人问道。

要是有事,他们可得帮陈小公子做了。

“出来游玩。”糯糯老老实实回道,“顺便带着哥哥姐姐还有弟弟妹妹回来看看。”

“欸,这才对嘛,常回来看看。”百姓一听糯糯只是出来游玩的,不免有些失望,他们帮不到什么忙了,不过糯糯说他回来看看,一下子就给他们的感觉像回家了一样,立马道,“盛北永远是你的第二个家。”

“是。”糯糯乖巧地点头,“大家都是我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

“这可当不得当不得。”大家摆手,可不敢给糯糯当爷爷奶奶叔叔伯伯,那岂不是平白高了许大人和陈大人一辈和许大人陈大人平起平坐了?

不过糯糯能这样叫他们,他们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证明许大人和陈大人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们盛北。

“陈小公子。”有人问道,“你们到盛北可有下榻的地方了?”

“还没有呢。”糯糯摇摇头,他们从到盛北就在找人,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却发现是个骗子,哪里还有心思操心住的地方,不过盛北这么多客栈也不怕没有地方住宿,“大家别为我操心了,也别叫我陈小公子,我小名糯糯,叫我糯糯也可以。”

“糯糯——”当下就有人呢喃,“一听就是个黏人的孩子,是个好名字。”

“糯糯啊,去盛北学校住不。”不知道谁在人群里问了问,“你爹和阿爹当年住着的那个院子还给他们留着呢,你们去住,都住得下。”

“——欸?”要是别人说什么客栈之类的,糯糯还好意思拒绝。

可有人说带他们去住他爹和阿爹住过的地方,糯糯一下就走不动道了。

他好想去看看啊,好想去看看爹爹阿爹曾经待过的地方。

不仅糯糯,垚垚也很心动,小声地跟糯糯说:“哥、哥我们去看看吧。”

糯糯还记得他出来不是一个人,他又向太上皇一行人看去。

太上皇也被盛北百姓的纯真质朴而有所牵动,如果不是真心为百姓,百姓是做不到这份付出的。

以前他只是听说盛北发展得特别好,怎么个好法,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

可能就是吃得饱穿得暖吧。

这就是他对好的理解了。

但现在有所理解盛北的好了,屁股一种超脱世俗,世外桃源的好。

他脸上也没有什么嫉妒和不快的表情,温热地点头道:“去看看吧。”

早就听说了盛北第一学校是这个世上第一所男女子、哥儿混校的学校。

开了女子、哥儿科举后,也是他们学校出来的举人秀才进士最多。

他早就想看看了,今儿正好有这个机会。

那个提出这个想法的人见糯糯真的采取了他的意见,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又蹦又跳地带他们去盛北第一学校了。

一踏进去,一行人同时张大了嘴:“真大啊。”

不怪他们如此惊讶,实在是京城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地修建这么大的学校。

而其他地方也很难有陈烈酒的魄力和财力把学校修建得如此盛大,因此他们走进学校都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看什么都稀奇。

“这些都是当年徐大人和陈大人共同设计的。”边走,这个还边给他们介绍,“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有许大人人和成大人的痕迹,当年人手不够,他们还帮忙砌过砖,和过泥沙呢。”

“不光大还很漂亮呢。”垚垚穿梭在学校里的亭台楼阁间,看着像园林一样,每天都被人精心打理过的一花一草,感叹地说道,“一点都不像是修来做学校的。”

“可不是。”那人听到这话笑了笑,说起当年好笑的事情:“当时许大人和陈大人谁也没说这修来是做学校的,还以为是陈大人给许大人修的宅院呢,后来学校招生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这么漂亮的地方竟然是修来教书的!”

大家听着这人的话穿过了学校前院的亭台楼榭和各处景色优美的园林进入到学校里的教室处。

这会儿每间教室都在认认真真地上课,有了玻璃的缘故,盛北学校里早就换上了玻璃窗户,透过玻璃窗就能看到教室里面的情况。

不同于其他学校,这些学校的教室里,每一个教室里都有不同性别的人。

他们每个人都认认真真老老实实地上课,对身旁出现的不同性格的人,早就习以为常了,觉得这是一件再挣钱不够的事情,根本不会用外头世俗的眼光去看待他们。

甚至一行人还看到课桌后头,有个男子正努力地拿自己的笔记给点到起来回答问题的女子抄答案。

就跟正常学堂的同窗相处一模一样。

看到这里大家都是会心一笑。

垚垚还撞了撞他哥:“哥,好像我跟你读书的时候。”

糯糯点点头,同窗有时候就是跟兄弟姐妹差不多的。

在走廊外听完各班级上课,没有听到什么不适的地方,一群人这才放心朝着许怀谦和陈烈酒曾经住的院子而去。

“说是许大人和陈大人住过的地方,就是他们两人也没有住太长的时间。”这人给几人解释,“一开始没有学校的时候,许大人和陈大人都是住在帐篷里的,后来有了学校,许大人才住到学校里来的。”

“所以不怪当年我们大家误会这是陈大人给许大人修的住所了。”

房间门一打开,里面的陈设还跟当年陈烈酒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阿爹那会儿怀着你。”这人说起往事来,回忆连连,“怕你爹看不到你出生,八个多月接近九个月就匆匆忙忙上路,行李都没带多少,人就走了。”

“瞅瞅,这里还留着他当年的账本和衣物这些呢。”

糯糯看过去,房间里果然还有阿爹当年的衣物,只是衣服的颜色都已经没了光彩,但款式还能看出他阿爹穿过的款式。

但糯糯没有关注这些,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他阿爹是在盛北怀他的这件事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人说起这件事情呢,他没听人说过,他爹居然是在盛北怀的他,他一直以为他是在京城怀上的,在京城出生的。

感觉到更加不可思议了:“我居然是在盛北怀上的?”

“不然呢?”太上皇奇怪,“你阿爹生你那天刚进京城,你就迫不及待地钻出来了,可把你爹给吓死了。”

“你爹那会儿刚升户部侍郎。”太上皇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原本还算是挺有干劲的一个人,一听到你出生了,就跟丢了魂一样,一天衙也不好好上了,每天掐着点回去照顾你和你阿爹两个人。”

那段时间,是太上皇为数见过不多的许怀谦迷茫阶段。

可能孩子来得太突然,毕竟,他和陈烈酒十年夫夫,他又是个病秧子,私底下所有人都在传,他是个断子绝孙的,他可能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孩子,这孩子一来,他一时间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吧。

好在许怀谦这人接受力强,迷茫过两天后就把逐渐接受了这事,还把孩子给带到朝堂上来带,这一举动后来也破了京城里一些莫须有说这孩子不是许怀谦的事。

实在是这孩子长得太像许怀谦,就没见过那么像的,旁人再怎么也说不出陈烈酒的不是来了。

糯糯听起这段过往,新鲜得不行。

带他们来看学校那人,见糯糯喜欢听他爹和他阿爹的故事,不免又多了些嘴。

“你阿爹怀里时,最喜欢吃我们盛北的樱桃了,后来你阿爹回京城了,还有人用蚯蚓肥专门栽培了樱桃。”

说着还问道:“你们在京城有收到我们送去的樱桃吧?”

“有。”糯糯点头,每年开春过后,都有盛北的百姓给他们送东西,里面都会夹着几大箱又香又甜的樱桃。

他阿爹吃不完,会给周边的亲朋好友都分上一些。

连带着长乐清欢他们都搭着享了不少福。

“但是这两年没有了。”这一送送了好些年,但是前年突然断了,他阿爹还纳闷过,怎么就没有了呢,但也没有过多的过问。

总不能别人送礼还送出怨来了吧。

说起这事,长乐他们也好奇地看着他,他们也想知道,怎么突然间就不送了。

他们就是好奇,没有再要他们要送的意思

“嗨。”说起这事,这人摆摆手道,“不是我们不送啦,是出状况啦。”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那樱桃园的樱桃结得好好的,但是近两年相继枯死,找人看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侥幸有那么一两颗存活下来的,但结出来的果子也都是又苦又涩的,这样的果子我们怎么送得出手嘛。”

陈烈酒怀糯糯那会儿喜欢吃酸樱桃,是因为他怀孕了才喜欢吃的。

但他现在不怀了,就该吃点甜的才是。

何况他们每年给陈陈烈酒他们送了樱桃去,都会有京城的贵人特意来他们盛北买樱桃。

谁叫盛北离着京城近呢,坐船一天就能到,刚摘下来的樱桃带着把,放在阴凉的地方,放个一两天不是问题。

他们盛北的樱桃结得又大又好,连许大人和陈大人吃了都说好。

名气就这么打了出去。

京城的贵人都知道,他们给许大人和陈大人送樱桃之日,就是他们采买樱桃之时。

这样的果子送进去不就是砸他们招牌嘛,所以就没送了。

听完这一段经历,糯糯垚垚叹息不已。

爹爹阿爹还以为是盛北的樱桃结得太好了,不愁卖了,才没有关注的。

不然每年樱桃到时,也不会分那么多出去,给盛北的果园打广告了。

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段隐情。

其他人一听,以后再也吃不到又大又甜的樱桃时,也是一阵叹息。

唯独阿稚听到这话来了兴趣:“那果园现在还在吗?”

“在啊。”这人道,“虽然果园里的樱桃树不行了,但还是有人舍不得拆,还想努努力,看看能不能救活。”

“能让我看看嘛,我也喜欢种树。”阿稚跟他说,“我也有个果园,里面有荔枝葡萄桃子什么都有,它们偶尔也生病,我都能给它们治好。”

不是阿稚吹,他觉得他在种树种瓜这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

“对对对,带我们去看看吧。”阿稚这么一说,其余小孩也想起来了,许怀谦可是教过他们不少种树技巧的,他们连嫁接都会。

说不得,他们能让这些樱桃树起死回生。

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嘛。

“行啊。”这人也没有意见,“你们先休息休息,我明儿带你们去果园。”

这日夜晚,糯糯听了许怀谦和陈烈酒更多的事迹,又得知果园的事情更兴奋了。

先前他们想着为百姓做事,结果就是被骗了。

现在他们想到若是能把这个果园给救活,岂不是也是在为百姓做事?

这可比救助一个百姓还要厉害呢!

于是几个小孩一点都没有被困难给困住的困意,吃了饭洗漱过后就坐在院子里商议怎么救治果树。

还给太上皇商量:“季爷爷,我们在盛北多待上一段时间吧,等我们把樱桃树救治好了,我们再启程。”

太上皇和太后两人正坐在许怀谦和陈烈酒当年做过的屋檐下纳凉,听孩子们兴致勃勃讨论的声音,也没有搅他们的兴致:“好啊,真好要秋收了,我们也在盛北体验一下盛北的丰收。”

“爷爷你真好!”阿稚一听他爷爷答应了,要不是他现在还小,他真想像小时候那样给他爷爷脸上一边亲一下来表达对他爷爷的喜爱之情!

太上皇和太后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有这种说不出的感觉。

许怀谦把孩子可教得真好。

阿稚小时候有多不听话,他们是感同身受的,但是现在再看看,他哪里还有小时候的乖戾性子,有的只是活泼开朗自信。

这天下终究是要交给他们年轻人的啊,看着他们年轻人愿意为了帮助百姓而停留,他们踏遍天下的旅程能不能按时启辰,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毕竟是许怀谦带着长大的人,没见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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