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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 感谢订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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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第三!”顾思看他娘吃惊,乐得直笑,心里很是自豪,他娘说要给她脸上争光, 他做到了。

舒颖心里一酸, 突然的, 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往事却浮现在了她眼前。

她前婆婆鄙夷蔑视:“女人看什么书,照顾好男人就行了!”

村里的长舌妇人不屑一顾:“顾名喜欢她念过书, 念过书有什么用,还不是个破鞋。女人念书没用。”

还有那些有的没的的声音……

舒颖现在才发现,她当时听了平静,内心里其实还是生气的, 教儿子也暗暗的含了一口气:她想告诉别人,女人是读书是有用的,不说生活方便,哪怕是教好孩子,女人读书也是一件顶顶有用的事。

突然间,那些压在心里的不在意都变成了委屈, 从眼里流了出去。

舒颖连忙转过身去,掏帕子没找到, 忙拿袖子擦着眼泪。

顾思知道他娘是高兴的哭了, 在自己身上找帕子。

顾思身后的顾名, 自从听到儿子县考考了个第三名,人已经被大震撼傻了,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他喃喃的说:“我儿子考了个第三。”又怔怔的不相信, “我儿子真考了个第三?”

然后, 他才慢慢反应了过来, 整个人逐渐兴奋,兴奋到声音带了点颤抖:“我儿子考了个第三!”

顾思觉得不对,转过身去,就见他爹激动的冲了过来,一把抱起他笑着大叫:“我儿子考了个第三啊!”

说着,就在顾思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舒颖已经擦完了泪,也跟着笑,上前拍了一下顾名的胳膊:“快放他下来,摔着了怎么办。”

“我小心着呢,这么大了怎么会摔?”顾名乐得一张脸像是浸在了阳光里 ,灿烂无比。

“大人都会摔何况小孩子?”舒颖笑着反驳,又望着儿子问,“你亲眼看见的?”

顾思一边听着一边嫌弃的掏出手帕擦了一下脸,一点口水都沾他脸上了。他爹是个心大的乐观主义,不太容易怀疑别人,他说第三就信实了。

他娘是个多思的的谨慎主义,最怕出什么意外,让喜悦落空,白高兴一场。

他点了点头,应着:“亲眼看见的!”

舒颖放了心,顾思带着两人去找旁边店里的祖父和曾祖父。等的时间太长,先让他们在附近的店里叫碗茶歇着了。

没走多少步五人就遇到了,顾家曾祖父看到这边放榜,坐不住,就过来了。

“爹,爷,咱娃考了个第三!”顾名抱着顾思不放,兴奋的说起好消息。

“竟然是第三?”顾家曾祖父有些小惊喜,“我还以为会排第四,没想到竟然是第三,这下好了,结果出来就放心了。”

顾爷爷乐的额头都起了抬头纹:“这下府试有很大希望了。”

一家人欢欢乐乐的驾车到了顾思住处,放好骡车牛车,进了屋顾家曾祖父就算起了银子来。

顾爷爷也在数钱,问他爹:“给店家封两百文少不少?”

顾家曾祖父头也不抬:“少了,封四百。”

顾爷爷觉得有点多了,不过一想着他爹正高兴,就当买开心了。人老了,能高兴起来的事儿和时间就少了。

顾思正给他娘看他第四场没吃完拿回来的馒头,抬起头问:“给店家封啥钱?”

“咱们住人家店里,你中了是喜事,就得给人家封个红包。”顾家曾祖父抬头,一脸慈爱的望着顾思。

顾思这个现代人实在不能理解 :“我住他店里给他店里带来名气,不是他该给我钱吗?”

顾家曾祖父乐得呵呵笑:“你个小财迷,你住别的地方还不一定能中能!人在钱财上要大方一点。”

顾思点头,读了四书五经,他很能懂这种感恩的行为方式,一听就明白了:“那你数钱做什么?还要送礼吗?”

“你考了前拨,要拜访知县,不知道礼要送轻还是重。”顾家曾祖父应着,思考了一下,问儿子,“要不,我去衙门里问问?”

顾爷爷想着这个知县是新知县,还不知道是什么性子,不喜钱财的你礼送重了人家不收不好,贪好钱财的你送轻了人家不高兴也不好,觉得去问一下稳妥,就点头了一下头。

舒颖检查完了顾思第四场没吃完的、被切开晒干的馒头,见都好着没放坏,收了起来。

正说着送礼的,门外锣鼓喧天,吹鼓手们来庆贺了,大家一起出去看。

顾名和舒颖是第一次见别人专给儿子来庆贺他中了县试前十,都有些兴奋,心情雀跃,听他们唱贺词夸儿子时脸上笑都收都收不住。

这次两百文可不够,领头的笑咪了眼:“这眼看着就要中童生了,将来中秀才举人的人,哪里会在乎这点银钱,也不是问你多要,就是觉得你们应该更高兴一点。”

顾名人年轻脸皮薄,正高兴,直接应着:“那就四百吧。”

主动应了四百,四百就了结不了了,最后给了七百文,他们就高兴的离开了。

店家来道喜,免费送了两碟糕点过来,一脸羡慕:“你们刚来时,我就知道你这孙子不得了,往年里最多都是十三四下场,十岁十一二的都少见,哪时见过八岁就下场的?将来定是个进士命!”

顾家曾祖父呵呵笑,他今天笑声就没断过,拿了顾爷爷准备的红包递过去:“承您吉言承您吉言。”

店家高兴的收下了,说起来的目的:“这第四场听说请的是馒头,能不能匀我两片?”

顾思终于明白他娘检查馍片的用意了,原来是个吉祥物,会被人要啊。

顾家曾祖父说亲戚孩子多,送了店家一片,店家请了顾家人一顿饭,皆大欢喜。

中午顾家曾祖父找了个相熟的人打听桂知县的性了和喜好,买了对好的鼻烟壶,下午就让顾爷爷送着他们去了衙门。

顾思带着浮票,由他曾祖父陪着,去礼房证明自己是正身,再从壮班房旁边的路上经过,去往二门。

壮班房在赞政厅东边,赞政厅在审案的大堂的东边,顾思提堂时面对的就是大堂。

一般没有案子的时候,知县都在二院的二堂里。

到了门口,一个守门的门子见了他们,笑嘻嘻的过来:“哎呦,老哥哥!你可是好运道,这曾孙可是太争气了,一气就考了个第三来!你这要不着急等到明年再下场,一次就能得个案首!”说着就竖了大拇指来。

顾家曾祖父笑着摸了一串钱出来,约有十几文,递过去,对方连连推辞,说好听的话,夸了顾思两句,就让他们进了。

等走进去一会儿,顾家曾祖父得意的小声对顾思道:“往年里,对我们可没这么客气,这是看你争气,觉得你有前途,讨好你呢。”

顾思意外:“知县不是新上任的知县吗?”门子这事儿,还能继承不成?不应该是知县信的过的人?他曾爷怎么认识?

顾家曾祖父笑了:“他们随着官走,到了哪里都一样,又油又皮,没区别。”

顾思暂时还不能理解,官员们为什么要守门的门子向大家要钱——就算不是主动的也一定知道这事,是默许了的。

官员肯定不缺这一点钱,钱到了门子手里就是门子的了,要说是传统吧也不太像。

他先记着,等以后慢慢懂。

到了二堂,顾家曾祖父长揖一礼:“文童顾宿请县尊安。”

顾思跟着长揖行礼:“学生请县尊安。”

百姓见县官称呼“大老爷”。电视里常见的那种“大人”的称呼,在本朝只能称呼四品以上的官员。

桂知县很客气的请他们坐了,还让人上了茶,感叹的对顾家曾祖父说:“你家这孩子,天资聪颖,以后了不得啊!”

即使是场面话,能听到一个做知县的进士说这种场面话,也足够顾家曾祖父荣耀的了。

他谦虚的道:“是夫子教的好。”

桂知县对于前十的情况都清楚,知道顾思的夫子是个贡生,也没在意。

对于一个进士来说,贡生实在不值一提。

他随意的道:“你们顾家村,是不是离舒家村挺近的?”

顾家曾祖父这时没有回答了,顾思见机道:“很近,我外公家就在舒家村。”

桂知县有些意外,有些认真起来:“知道舒师爷吗?”

顾思笑了:“您说的要是府城里的钱谷师爷,那我知道,他是我三外公,我在府城上学就住在他家。”

桂知县有些吃惊:“你是舒师爷家的亲戚?怎么不早说,你要早说了,我就提你为案首了。”

顾家曾祖父眼皮一跳,直觉性的转头望向顾思。

县试的卷子会糊名,不过一个人的笔迹很好认,想要作弊其实很容易,尤其是不太被人看重的县试 。

这话太直白了,顾思一时不知道要怎么接,只能凭反应道:“怎么能为这种小事麻烦您,多谢您的好意。”

顾家曾祖父见顾思竟然没有一丝心动,欣慰极了,顾名媳妇把孩子教的多好啊!

桂知县说完,好像察觉这话对着一个孩子说不说,失笑着道:“失言了。”

然后关心了顾思几句生活和学习上的事,又夸了好几句。

说起县试来,顾家曾祖父拿了礼物出来,双手递过去:“县尊阅卷辛苦了。”

桂知县望着这个礼物,想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又聊了两句,顾家曾祖父就告辞了,桂知县还让门子把他们送到县衙辕门外了。

从县衙出来,顾思坐在车上就忍不住问:“曾爷,县尊是不是有事要请我三外公帮忙啊?”

他三外公亲切没架子,住在他家的时候,只知道他是府衙里的一部分实际掌权者,没想到影响还挺大的。

顾家曾祖父摇了摇头:“这事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想打听什么事吧,毕竟你三外公在府衙里,是桂知县上级官员身边的左右手。”

顾家曾祖父认真望着顾思,笑问:“桂县令这样说,你就不后悔?”

顾思不在意的挥挥手:“大人就爱哄小孩子,我还能当真不成?就算说的是真的,我也不敢。有能力自己考,为什么要作弊?被查出来就麻烦了!再说了,事情都结束了,马后炮没用!”

这个桂知县不是个好人啊,为了自己的目的,竟然对他说这样的话,他要真是个孩子,听了这话,一个弄不好,会移了心性的。

顾家曾祖父心里舒坦极了,感叹的道:“真想活的久一点。”看到你考秀才的那一天。这种心性,不成功都难。他听了,心里还有一瞬间的意动呢。

这话顾思不知道怎么接了,看着街道两边的行人,转移话题:“曾爷,咱们顾家以前是不是出过举人啊?”他曾祖父也没有伤感的样子,不用他安慰,还是让他想点别的吧。

他这段时间在街上逛过几回,仔细的了解过县城人的生活方式。这一看才发现,县城里一般人家吃用的还没有顾家好。

顾家曾祖父有些意外遇到这个问题,反应般回答:“没有啊。”

顾思觉得也对,家里真要有举人了,他早都应该听人说过了。

说起这个来,他就有些奇怪:“那我听你说天祖有三个儿子,高祖是老二,高祖有你和曾四爷两个儿子,咱们家要有四百多亩地,那原本应该有两千亩左右的地了,不然不够分啊,那咱们家哪来这么多资产?”

以前顾思没深想,后来就觉得不对,平民要有这么多资产,早被有权势的人侵占了,能平安有这么多资产的都是统治阶级,还不能是最低层的统治阶级,除非有底气。

“这个我倒是没听我爷爷和我爹说过,我小时候只知道玩,哪里管这么多啊。”顾家曾祖父失笑摇头,“左不过是家里积攒的,可能有些运道或者人脉吧。”

顾思听这随意的样子,就不在意的点点头,观察起县城的民生来。

只有顾家曾祖父坐在车上,满脑子都是顾思那句“咱们家哪来这么多钱”。

有钱自然有因由,他爷爷只告诉他爹,他爹只告诉他,他本来是打算把这秘密带到墓里去,没想到曾孙不但争气,人的性子还极为稳得住。

那要不要死前告诉顾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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