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1 / 2）

这男人在说什么狗话？家入硝子难以置信地想。

不愧是夏油杰, 好学生在歪理上总是一套一套的。

她好气，但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这又不是一场辩论，唯一能把夏油杰踢一脚的家伙也不在这儿, 甚至夏油杰也没什么认真的意思, 十之八九对方只是随口敷衍她，对五条悟她还有几分底气，可她现在面对的是夏油杰。

一个真真正正不讲逻辑，从心所欲的纯欲战士。

这些年夏油杰唯一克制的事, 就是克制自己去爱五条悟。

电光火石之间家入硝子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五条悟提起夏油杰就牙痒, 想想也是，夏油杰的行动力，要么是完全没有如一潭死水，要么就如狂风暴雪一样砸得人措手不及——他自找的，一切都是夏油杰他自找的, 家入硝子一把抓起手机。

“悟到底怎么了。”夏油杰以为她要走，伸手覆住她握手机的那只手：“求你，硝子。”

“……”

家入硝子恨得厉害，现在知道求人了？她攥紧手机的那只手力气用得很大，指关节都在发白，夏油杰的呼吸不自觉都轻了一点——

“他快要死了。”家入硝子说。

“……”

“你清楚高专是怎么回事, 总监部利用天元的存在, 整个高专范围内咒力禁用。”家入硝子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知道总监部怎么做到的，但御三家总有点我们不知道的术式, 一时间五条成了整个咒术界的众矢之的，高专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我提前被夜蛾通知了这事, 就先出来了。”

与此同时, 夏油杰一直没什么用处的手机，疯狂地频闪起来。

这支手机买了这样久，真正联系过的也就一个人。

“现在上面下令追捕虎杖悠仁。”家入硝子平静的嗓音恰到好处的响起。

她一如当年在新宿那样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不接吗？现在接的话，你还能知道虎杖被抓到哪里去了，过来抓人的估计是以前的学生，会卖我几分薄面——”

夏油杰拿起手机一划，短讯上简简单单地发过来句简短的语音，语音发得匆匆忙忙，背景音杂乱一片。

虎杖悠仁的语音很是慌乱短促：“高专，我……”

话音戛然而止。

夏油杰拿着手机，脸上没什么表情，家入硝子等了一会，以为夏油杰会回拨回去，谁知道对方只是注视着发亮的屏幕重新熄灭，低着头，双手十指浅浅相合，咒力蒸腾而起。

“——领域展开。”

“……”

家入硝子人都懵了，她猛然攥住夏油杰的手腕，惊疑不定地四下张望，却不见有事发生：“你干什么？”

“硝子没见过我的领域吧。”夏油杰维持着手背相抵的姿势，温和地开口了：“和悟不一样，我的领域并不是封闭类型，不能围住某个空间进行绝对攻击，所有人都能自由进出我的领域，不过这样也有个好处。”

家入硝子：“什么？”

屋外雨越下越大，整片天地似乎都要被雨水染上不详，灰色阴霾越压越下，烟雾蒙蒙，快到正午却不见太阳，阴影横生，雨声中似乎夹杂着细细的哭声，在看不见的角落有什么潮湿的东西正在破土而出，这时候天空猝然滚过一道闷雷。

不用夏油杰回答，家入硝子已经理解了，屋外走过的人身后渐渐浮起一个浅灰色的身影——二重身，对方呜呜咽咽地笑着绕到前面，伸出苍白的手冲家入硝子打了个招呼，脸孔陌生中竟然有几分熟悉。

这竟然不是个例，在家入硝子的视野里，窗外的世界似乎被覆盖上一层暗色，每时每秒都有新的诅咒成型。

白日撞鬼，最为不祥，这样下去，整个东京都要成为一片鬼域。

“但凡我走过之处，都可以是我的领域。”

夏油杰眼里浮现起点模糊的笑，他斯斯文文地半扎起头发：“它们的存在并不会因为我失去咒力而消失，硝子，你可以通知上面干活了。”

“……”家入硝子人都麻了，她扶着窗户看了一会，转过头认认真真地说：“真有你的。”

“你能维持多久？”她问。

“一天一夜吧。”夏油杰站起来，竟然是要走，家入硝子直接伸出手把他重新拽了回来：“你不可能维持住一天一夜。”

再怎么说，夏油杰又不是乙骨忧太，有着近乎无限的咒力，他也不是五条悟，哪怕他的领域没有界限，这种程度仍然是极大的负担，所以这人到底凭什么和她说一天一夜。

“因为现在还没有人死。”夏油杰拿起一只不锈钢筷子，跟摔盆似的敲了敲酒瓶，紫眸沉得近乎漆黑：“我现在还能控制住它们，之后会怎么样——谁能知道呢？”

家入硝子当机立断扯着他不放手：“你要去哪？”

夏油杰沉默了片刻：“高专。”

“……”家入硝子的胳膊慢慢垂落下去，虽然是早就知道的结果，但当真的摆在面前，她又不知道该摆出什么反应才合适，夏油杰显然没有拿出过去十年的摆烂架势，一阵浅浅的后悔泛上来，她的脸色顿时有点怪异：“我帮你。”

家入硝子闷不做声地踩上夏油杰平时移动的那个咒灵，一直到高专附近她才拍了下对方的后背：“你要想好，里面禁用咒力。”

夏油杰微妙地皱了下眉，身体里的咒力顿时滞涩起来——仅仅是靠近就会有这种效果？他还从未听闻过这种术式，御三家要是真有这玩意平时干嘛还要看五条悟脸色？

这事有太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夏油杰不是很能理解这一切——那帮老东西平日干点什么思前想后，恨不得做出一百个后备计划，什么时候有过这么高的效率？这都不是效率，给他感觉仿佛就是哪天突然有个人一拍脑袋瓜发个癫——

这群癫佬怎么回事？就不能正常点？夏油杰心情极其糟糕，但他又好怕。

怕他来晚了。

怕他赶不上。

对咒术师来说，咒力犹如平时呼吸的空气般自然，夏油杰就像猝然失去肢体，他扶了下门口的木牌，才推开铁门：“我估计这术式效果和天元有关系，只要控制住咒力中枢……”

他的声音越来越慢，平时干净整洁的古朴地方现在一片狼藉，花坛倾倒，青松折断，看得出这地方发生过激烈战斗，夏油杰附身在地上的裂纹上触了一下。

刀纹。

夏油杰动作当即顿住，一股邪火闷在胸中，神情又晦涩几分：“悟的学生也参与了？”

“……啊。”家入硝子模棱两可地点了下头：“没办法。”

天元的位置在高专最深处，夏油杰自然记得路怎样走，但越往前走，他越心惊，虽然没遇上袭击，但整条路上处处都是刀劈斧砍的痕迹，时不时还出现一抔血迹，夏油杰大步向前，越走越快，家入硝子踩着高跟鞋几乎要跟不上，高专大得要命，她鲜少徒步走这么远，在后面提高声音喊：“你想过没有，万一五条已经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