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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显然并不是他体内芯片中植入的程序，以至于这种念头的流传受到了一点阻碍。在这种莫名的意识传达到中枢的瞬间，卡修斯正要开口，却听见少女先说话了。

其实他是联邦实验室里最新研究的Al。她解释了一句，然后露出一个稍微有点复杂的笑容。

怎么样，是不是很逼真?

卡尔文肉眼可见地一怔，显而易见地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答案。

但下一秒，他身上悄然萦绕的敌意就瞬间散去了。

原来是这样。卡尔文朝着卡修斯微微颔首，是个礼貌的致意。

随即，他便微倾身靠近温黎，语气更真实了点， 的确很逼真，如果不是你说，我竟然没有看出来。

这就像是说中了她的什么心事，温黎脸上表情略微一僵。但很快她就调整好了情绪，笑着开了个玩笑：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我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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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的吗，我倒是有些好奇，如果可以的话，愿闻其详。”

两人都不是木讷的性格，虽然这只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一来一回间却已经聊出了点熟稔的氛围来。

卡尔文唇角的笑意起初只是礼貌性的弧度，可聊到最后他甚至有点收不住过分上扬的弧度。

小时候就见过面，只不过很久没有再与你相处——人都是会变的，我也不该用曾经的目光看待你。

他语调里漾着几分真心实意， 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有趣。

是皇子殿下没有眼光，不懂得珍惜。卡尔文朝着温黎眨了下眼睛，压低了声音说， 不过如果不是他忍痛割爱，恐怕我也没有机会后来居上了。

温黎一愣。

她不是听不出卡尔文的言外之意——看上去他对她很满意，如果她也愿意接受的话，今天之后，他们就会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了。

可是恢复单身的自由日子她还没过够，再加上卡修斯……温黎稍微有点迟疑。

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呢!

不过这句话实在是太悦耳了，尽管极力憋住笑意，温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只要和她一起痛骂奥斯蒙，他们就是朋友!

少女眼角眉梢皆是满溢的愉悦。

卡修斯看着她的侧脸，还有她和身侧军装青年如出一辙的金发，以及唇角极为相似的弧度，眸光下敛。

数据在他的芯片中自发计量运转，他拥有着联邦最高端前沿的处理系统，一切的计算不过发生在一瞬间。

很登对。无论是家世、外貌，还是别的什么。

卡尔文都是比奥斯蒙适合温黎一万倍的男人。

或许，整个联邦中都挑不出比他更与她相配的男人了。

“那么接下来，就由我来服务你这位美丽的女士吧。”

卡尔文的声音传来，他似乎在对温黎说话，语调里染着就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意和温和，他要和我们一起吗?

感应到卡尔文的视线，卡修斯慢条斯理地掀起眼皮，薄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他没有说话。

决定权应当交给他的主人。

温黎稍微有点纠结。

她私心里其实还是希望卡修斯能够陪在她身边，这样她会更有安全感。就算现在她能够和卡尔文谈笑风生，但是本质上也改变不了他们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

和奥斯蒙分开之后，她就像是刚破壳的雏鸟，而卡修斯就是那个被她全身心依靠着的避风港。

他带她离开地狱，而离开之后的一切都是陌生又新奇的。在这段时间里，她的身边只有他。

但是，如果真的留下卡修斯，会有点尴尬吧。而且，她不是本意就想要让自己从那种不太妙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吗?

她得自己给自己脱敏。

思绪纷乱只在短短瞬间，少女抬起头，朝着银发青年露出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微笑。卡修斯，你先回去吧。她说， 如果待会有需要，我会再联系你的。

卡修斯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一下，第一次没有第一时间满足少女的需要，而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卡尔文摸不清最新款人工智能的操控方式，只当他还在处理信息。

他站在少女身边，抬手虚揽过她的肩膀朝他点头笑道： 接下来，就把她交给我吧。似乎有什么在这一瞬间绷断了。

卡修斯听不见遥远实验室中崩溃的大喊，更不会知道就在刚才那一刻，无数昂贵精密的设备因为他短瞬的闪念而报废。

他只是很慢地抬起眼，死死盯着少女肩头那只未落下的手。然后，缓缓将视线对上卡尔文。“抱歉。”他说，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