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27章 二十七(2 / 2)

加入书签

只有余海林没心没肺:“你们倒是都快点儿!”

催什么催,范燕玲没好气:“你给我闭嘴。”

余海林抿着嘴还怪委屈的,偷偷跟姐姐抱怨:“明明刚刚是她一直催。”

其实此刻余清音很能理解父母,心情只怕复杂得没办法用几个词来形容。

她小声说:“等你有家就知道。”

啥意思,余海林奇怪道:“我真是垃圾桶里捡的啊?”

他就说,怎么能一天天的光挨骂。

现在余清音也想骂他,翻个白眼:“能捡你这傻蛋回来吗?”

余海林小声反驳:“我才不傻,男娃娃捡不到的。”

余清音更加无言以对,心想岁数不知道长哪里去。

她微微仰着头看天:“真蓝啊。”

这不跟自己写作文的时候硬在最后凑的感叹句差不多嘛,看来初中生也没啥了不起的。

余海林嘟嘟囔囔,心里搞不明白,心想住着的时候大家都对这房子诸多挑剔,怎么要走的时候反而依依惜别起来。

他没有任何离别愁绪,大人也不会沉浸其中。

范燕玲夫妻俩很快收拾好心情:“我压车,你们跟上。”

载货的翻斗车坐不了几个人,余建江骑着摩托紧跟着。

余清音和弟弟在后面踩着自行车,很快连人影都看不到。

姐弟俩的速度差不多,余海林一扭头就能看到姐姐,说:“那我以后每天要骑好久才能到学校。”

租的房子在余建江工作的手机店楼上,离县中也是走路能到的距离,相较起来最远的反而村小学,跟住自建房的时候是反着来。

余清音:“二十分钟,路上车很多,你自己慢点。”

这时候父母接送的孩子少,很多都是幼儿园就自己回家。

算起来余海林的“驾龄”已经有三年,夸海口:“我从来没摔过。”

一般来讲,说完这个话准要跌个大的。

余清音更加不安起来,想想说:“回头让妈载你。”

不行,余海林觉得自己也是小小男子汉,说:“那多丢人。”

个头不大,挺有骨气。

余清音:“行,那你一定要慢,摔了我揍你。”

都摔倒这么可怜,居然还要挨揍。

余海林瞪大眼睛:“凭啥?”

余清音警告说:“不然你野得没边了。”

上回还看他单手骑车,也不怕有个好歹。

余海林觉得野是在夸自己,居然还嘿嘿笑。

姐弟俩来到手机店楼下,探头跟还在工作的二伯打招呼。

余建群正焦头烂额:“正好,叫你爸快来,有点忙。”

就他一个人,简直是团团转。

余清音赶紧去找人。

她绕到后面爬上四楼,一口气没喘匀:“爸,我二伯喊你。”

平常店里就两个人都忙不转,到底是合伙的生意,余建江:“那我先下去。”

挣钱最要紧,范燕玲也不抱怨,连两个孩子也打发走,嫌他们碍事。

她是个利落的家庭妇女,干活那叫一个快,家里家外是一把好手,自己做事还更有条理。

余清音看一眼这个短暂的落脚之地,心想跟上辈子居然不一样。

原来租的是个两居室,她跟她妈睡一间,现在是宽敞的大三居。

分给她的房间不朝大马路,门窗一关很安静,不像余海林那间,喇叭声跟在耳边似的。

他倒是无所谓,只捶着腿:“好累哦。”

才四楼,哇哇叫什么。

范燕玲:“我看你浑身上下只剩劲。”

余海林平常就活泼,上山下水不在话下。

他反正听不出好赖话,悄悄说:“姐,我想吃炸饼。”

余清音带着他去,两个人站在摊子前等。

油锅发出滋啦啦的声响,余海林就咽口水。

他一脸期待,眼睛滴溜溜地转,想找附近还有什么好吃的。

但美食没找到,倒发现个奇怪的人。

他道:“姐,那边有个男生在看你。”

男生?余清音顺着望过去,露出个笑容。

徐凯岩咬着油条走过来,第一句话就是:“你作业做完了吗?”

余清音迟来的新年祝福想送给他,被憋回喉咙里。

她笑得不行:“做完了,你呢?”

徐凯岩理所当然点点头,又问:“那你复习到哪?”

马上要开学,初三下学期的时间会全用在备战中考上,一轮又一轮地复习做卷子。

余清音:“才刚捋完。”

她基础差,两年半的知识要复习,第一遍总得更仔细才行。

那她慢一点,徐凯岩点点头:“不懂可以问我。”

又像是才注意到说:“你弟吗?”

余海林像是被针戳一下,猛地抬起头。

他刚刚一直装鹌鹑,琢磨着这两人好像都不太正常,哪有一见面就聊成绩说作业的人,现在一脸的害怕。

小孩子怕生嘛,徐凯岩觉得挺正常的。

他不熟练地客套说:“长得真好。”

余清音感觉他的话是挤出来的,把气氛都弄得有些不上不下。

她只能尽快帮忙结束话题:“开学见!”

终于到这句,徐凯岩松口气转身走。

他看上去有点社交障碍,比在学校的时候还为难,连背影都有几分落荒而逃。

余清音都不知道怎么评价好,看弟弟古怪的表情说:“你又是什么意思?”

余海林大剌剌:“姐,那是你男朋友吗?”

怎么一男一女就非得是处对象,小孩子家家想法一点也不纯洁,余清音:“不是,我们班同学。”

是同学就好,余海林一脸劫后余生:“千万别再找个爱学习的姐夫。”

不然他的人生就全完啦!

姐什么夫,再过十年都未必有。

余清音摸着下巴喃喃:“要不去算个姻缘?”

她现在有点迷信,连她妈拜灶王爷搞仪式也凑热闹。

虽然是暂居之地,范燕玲觉得该通知的神明还是要到位。

她刚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归置好,就张罗着烧香拜佛。

也许信仰能让她得到安宁,整个人看上去松弛许多。

余清音仍然有一些无法和父母和解的部分,却最大程度可以理解他们的想法。

她跟着焚香鞠躬,心想自己好像也能从中得到力量。

讲得玄妙一点,她求的是心佛,心安即是安。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