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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在追了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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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男人没有一下同意,也没有拒绝,他只是挑挑眉,借着有些昏黄的床头灯看景山娜娜比平日要苍白的面孔,又露出了那稍微有些嘲意却不太给人恶感的笑,问:“作为邻居?”

是旧事重提。

但景山娜娜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感到羞窘,她装作听不见他话里的深意,撇撇嘴,摇摇头,也许是有点累了,随口说了点胡话:“亲戚也可以,叔叔,哥哥?反正老师不知道,即便到时候打电话过来,甚尔的声音听起来很成熟,也可以很轻松地搪塞过去。”

又当邻居又当叔叔还当哥哥的禅院甚尔一时间无言了,他无语了一小会儿,最终没认下任何一个身份,只扯了扯唇角,朝她伸出了手,说:“电话给我。”

拿着手机很快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了。

这个点应该没多少人醒着,所以老师理所应当地没有回复。

景山娜娜看着甚尔手中手机屏幕上那条短信旁边显示的「已送达」,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点想笑,又笑不太出来,自己也不懂自己心的少女抬眸,在昏黄的灯光里和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对视。

也许是光线问题,也许是她给自己的心理暗示,或者只是单纯地生病让人变糊涂,在这一刻,那看起来总让人觉得森冷的绿眼睛,此刻竟然显得比之前柔和了,让人忍不住在这样的绿眼睛的倒影里感叹几句蠢话了。

“……我还以为甚尔这次会问我要钱呢。”

“你不是说没有钱?”

黑发男人的反问是这样的理直气壮,好像只要此刻景山娜娜但凡拿出一点钱他都会毫不客气地把它们要走,这副模样让金发少女好无语,她皱起眉头,用红色的眼睛谴责他,抱怨话在嘴边滚了一圈,滚成很简短的两个音节。

“甚尔。”她叫他的名字。

“嗯?”被叫名字的人用气音应她。

“你这人真是会破坏气氛啊。”她这么说着,像是坐累了,又像是懒得和他讲话了,一点点拱着从坐着改成躺着,大概是怕她一躺下来坐在床边的男人就要走,金发少女虚虚握住了他的手,不怎么用力地捏了捏。

她姣好的半张脸藏在被子里,只露出那双正对人眨巴的眼睛,声音透过被子传来,闷闷的:“早上起来我想吃炸虾天妇罗寿司卷。”

“……不会做,自己点外卖。”

“噢,好吧。”

被拒绝的少女在被子底下撇撇嘴,视线偏移开来,似乎想转过身去不看他,但不知道怎么,动作做了一半又停下来了,她牵着甚尔的手没有放开,就这样僵持着,僵持到被子里的热量把她快拽入梦乡的时候,她又迷迷糊糊地开口了。

“甚尔——”

还是那两个音节。

“干嘛。”

这次回她的人有点不太耐烦了。

然而景山娜娜其实没什么要和他说的。

她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说:“……外面下雨了。”

“嗯。”

“……下的好大,夏天要来了。”也许是病的有点糊涂,也许是在药力下发困到神志不清,总之景山娜娜躺在柔软的被褥里听着雨声感叹了这样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她半阖着眼睛,好像在和睡意作斗争,握着甚尔手指的那只手挣扎似的紧了紧,复而朝他露出一个迷蒙却有点狡猾的笑来,“那么……甚尔喜欢吃什么,就做给我吃吧。”

也许是吃了药发困,也许是窗外的雨声本就助眠,总之,在说完这句话后,景山娜娜甚至没能听到禅院甚尔的回答就一点一点合上了她的眼睛,原本紧紧拉着他的那只手,也随着她入睡,渐渐松开了。

坐在她床边的黑发男人垂眸,没有起身,只在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中凝望金发少女那有点模糊的轮廓。

此刻,空气中只剩下外面的雨声和少女感冒后因为鼻塞而稍显粗重的呼吸声,他静默地坐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回想什么无关的事情,甚至因此没有立刻收回躺在景山娜娜掌心里的那只手,过了好一会儿,他伸手提了提少女身上的被子,将她落在外面的手塞了进去,然后关上灯,重新在地上躺下了。

硬的地板上铺了两三层床垫,所以即便硬也感觉不太到了。

早习惯比这更恶劣环境的禅院甚尔盯着天花板,在听外面渐大起来打得窗户作响的雨声和淹没在这样声响里的少女的呼吸声,鼻腔里全是洗衣液带来的铃兰的香味,和洗发水的味道没什么太大区别,盖在身上的老旧被子上面还印着幼稚的Q版美少女战士的图样,旁边地板上正躺着也许已经睡着,反正没有再动的咒灵,无论如何形容,都是很平常且寂静的夜晚。

和他之前经历的每一个独身或者拥挤的夜晚都差不太多,却又的确被不知缘由的东西区别开来。

这让禅院甚尔突然想起他很小的时候的事情。

是在很小的,小到他还不用接触咒灵的时候的事情。

在那时候,他也曾和他的兄弟一起,呆在过他脸都不记得的女人的,温暖的怀里,听她念他还不懂意思的徘句。

「蛸壶やはかなき夢を夏の月」

女人的声音他早已记不清楚,因而在这一刻,禅院甚尔耳边响起的,其实是给景山娜娜念诗时,他自己的声音。

……

算了,章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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