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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招贤(三合一) “宝恒秀水张可前何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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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设宴席招待北征立功之将, 地点设置在官衙内,徐璎坐在高位,台下有乐师准备就绪, 徐璎一声令下:“开宴。”

丝竹管弦声起,厅中乐人空翻而过,耍弄技艺,徐璎欣赏了一场杂技, 破碎平日里的枯燥乏味, 她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皇帝前期还算勤政, 逐渐就懒怠,转而爱上歌舞声乐了。

全天工作无休止实在太可怕,办一场马球、蹴鞠这类娱乐活动又要找上亲朋好友,才能得几分趣味。

杂技表演完毕, 音乐停歇,杂技乐人退下,然而半天不见下一场,引起席上小声议论,徐璎大约猜到是谁, 不由扬起嘴角笑道:“各位稍安勿躁,让这将要出场的乐人好生准备一番吧。”

徐璎联系上系统, 实时观看仇恨值,果然在她说完那句话,仇恨值便跳动, 上涨了一点。

千呼万唤始出来,一个头顶金灿灿纱布的“舞姬”缓缓走上大厅,璀璨的小珠子在灯光之下显得尤为亮眼,舞裙勒过雄壮的身体, 席上将士酒也停住,怔怔地看着这怪异的“舞姬”。

这人慢慢揭开纱布,茂盛的胡须陡然跳出,吓众人一跳,再定睛一看,有人认出,惊呼道:“这不是北狄可汗吗?”

熊达格的脸色青白交加,但想到坦木湖那副模样,他不禁打个冷颤,万分纠结之下,他还是一咬牙,一闭眼,向徐璎抱拳行礼,道:“熊达格拜见大晋皇帝陛下,为示我北狄归降诚意,愿为陛下献舞一曲。”

竟然真是北狄可汗,众人大跌眼镜,惊得手里的酒杯滑落。

“可汗美意,不可辜负,请开始吧。”徐璎身体往后仰了仰,瞥见徐琅、周近他们半天没回过神,不由暗笑。

音乐起,熊达格开始扭动他壮硕的身躯,旋转,跳跃,他闭着眼,画面太美,辣得徐璎眼睛疼,偏过头去暗暗观察仇恨值。

仇恨值稳步上升,涨幅可观,修建考棚的钱不用愁了。

北狄可汗熊达格为皇帝献舞的消息迅速流传出去,据说不久后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再跳此舞,对北狄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徐琅心惊:“这样真的不会出事吗?”

她好怕北狄受此刺激反攻晋朝。

徐璎道:“无妨,冤有头债有主,是我命令熊达格献舞,他们北狄若想一雪前耻,尽管来沧浪斋割我头颅,我绝对奉陪到底。”

此言一出,徐璎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

*

“将这些久无人居的房屋改成考棚,另外征用周边酒楼客栈,速度快些,没多少时日了。”徐璎把选好的地址交给徐琅。

毕竟是组建自己的班底,交给周近,她不放心,思来想去只有徐琅最合适。

徐琅挨个看过去,“好,我这就去办。”

徐璎打开自己的小金库,首先便重金征用了幽州及周围酒楼客栈,有敏觉的人立刻发现此事,正疑惑间门,女帝下诏为冬闱修建考棚,家家户户都要出一人,不仅发工钱,还包三餐。

平常人家只食两餐,三餐也是富贵豪门的奢侈事,光是三餐就吸引了不少人。

还有人问:“冬闱是什么?”

“你还不知道,我三叔的小姑的姐夫的朋友识得衙门里的人,陛下为招贤纳士,特设恩科,听闻不限男女,不限身份,只要未曾作奸犯科,都可以去考,而且因为考棚不够,还要限制人数,先到先得,去晚了报不上名字呢。”

“限制人数?能报上的肯定又是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子孙。”

“冬闱过后还有春闱,试一试,也没什么大碍,而且若是现在考棚修得多,那能参加此次冬闱的人数岂不是就会增加了!”

“你说的有道理。”

这下不仅没有招不到人,反而还有不少人家在官府登记的地方恳求:“我家有三个壮丁,让其他两个也去修考棚吧。”

后面排队的戳穿她:“陛下只要青年壮丁,你家那两个,一个颤颤巍巍老掉牙,一个跛脚还要人搀扶,就别去添乱了,我家有六七个壮丁,都是小辈,年轻力气大,最合适不过。”

“行了,荷叶嫂,你也回去吧,你家那小辈未免太小了,七八岁的娃娃能做成什么事,我家……”

不同于那些百姓,读书做官的心思都在考试上,暗地里悄悄走动,吃吃饭,送送礼,约定一下冬闱应考名额。

先前被征用酒楼客栈的东家纷纷后悔,冬闱设在幽州,前来赴试的人定然不少,胆大的话,费用翻倍,大发横财,胆小的凭着那么多来客也能小赚一笔。

可惜后悔也来不及,只得各自依靠人脉,将各处房产整饬出来,紧忙改装,一时间门,幽州的客栈都开到几十里外了。

彼时刘绪正在燕王府邸,冬闱虽然没有正式下诏,但事关科举大事,风声一经传出,各举子旋即口口相传,大多便都知晓了。

又被燕王拒绝的刘绪得知徐璎此举顿时头昏眼花,差点气昏过去,急忙转身,不顾阻拦,冲到正在自己院子里悠闲钓鱼的燕王身前,跪下道:“殿下,徐璎竟要破除出身,坏我大晋科举,老臣恳请殿下回到长安主持大局,不然大晋几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殿下!”

燕王闭目,手执钓竿,坐得四平八稳,听了刘绪的话他也只是平静地说:“纵然是奴仆应试,未经正统教育,多半也是凑个数,莫非相公还怕读过那么多年书的举子考不过他们吗?”

这也难说,万一就有那种耽于出身的人呢。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徐璎此举是在松动阶级,若人人都能科考,未免人心浮动,谁还肯乖乖跪在地上任人践踏。

刘绪道:“百年前,武帝以科举瓦解门阀世家,寒门学子有了出路,可百年后寒门崛起,富贵代代相承,成新世家之势,今时往日何其相似,倘若放纵那些卑贱之人与之相争,只怕覆灭就在眼前了。”

燕王不语,半晌才嗯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相公所言有理,徐璎此举确实过了些。”

刘绪惊喜地抬眼看燕王,立即伏首磕头道:“徐璎诏令将下,请殿下即刻出发,随老臣回归长安,继承大统。”

燕王走到刘绪身边,伸出双手将他扶起,叹息道:“我本无心朝政,奈何徐璎一介女流,肆意妄为,坏法乱纪,形势逼人,我也不得不担此重任了,倘有不周,百凡体谅。”

刘绪拱手道:“殿下客气了,殿下能在此时挺身而出,挽救大晋社稷,老臣感激涕零。”

*

百姓热情高涨,考棚又是改装,不多时便修好了,徐琅清点了数量报给徐璎。

徐璎将每个地区的限制人数安排好,正式下诏在幽州开设冬闱,不限身份性别,取用贤才入荟萃阁交流学术,不收取报名费,来去包送,住宿全免。

为了避免官员勾结,买卖考试名额,挤占寒门,思虑再三,她没有限制报名人数,只需在官府登记便可,官府将名单快马送到幽州,等幽州审核通过以后再安排他们前往出发。

虽然这是治标不治本,但徐璎只能尽力到这个份上了。

另外为冬闱招募监考人员,除幽州、长安户籍之外,都可报考入群英阁,通过考试及审核过后,自己及其亲属不得再应冬闱试。

这消息一经发出,虽对不限身份性别有异议,但不少人还是为“免费”一字动心。

而且冬闱是为收纳人才,在荟萃阁交流学习,并非礼部主持的入朝为官之试,考上之后还可以选择拒绝,也不耽误春闱,除了长安里那些大官们骂得欢,其他人对这冬闱都颇感兴趣。

几个官宦子弟聚在一起,谈起此事,道:“又不是恩科取士,费尽心力去考它作甚!”

旁边的跟着附和:“就是,而且幽州那么冷,怎将考试设在这个时候?天寒地冻的,只怕手指都张不开,何必去吃这个苦。”

“我才不想和那些卑贱之人同坐一个屋檐下,他们又都是没有正经读过圣贤书的人,跟他们比,太没意思,赢过倒显得我们胜之不武了。”其中一人哈哈笑道,举杯饮尽。

“既然大家都不去,那我也不去了,还是安心温书,注重春闱才是要紧事。”

“你们说的啊,都不去报名考试,谁去报名谁是狗。”

紫衣少年痛快地叫道:“好,谁去报名谁是狗,谁去考试谁是猪,来来来,再和我痛饮三百杯。”

几人交杯换盏,个个喝得烂醉如泥,被各自家的小厮架走时还念念不舍,扯着对方的袖子,口齿不清地高呼:“谁去报名谁是狗,谁去应试谁是猪,我还要喝……”

紫衣少年回到家中,迎面便挨了个漏风掌,瞪着迷糊的视线,父亲的身影晃入眼中,他捂着脸,痴痴笑道:“父亲大人安好。”

“今日叫你遣人去报名,你为何不去?我舍下老脸替你托人情,尽量将你的名字放在前面,谁知查了半天,根本没有你的名字,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整日费心替你筹划却被你这样辜负,喝成这样回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紫衣少年打个酒嗝,摆摆手,“爹,你不懂,冬闱没用,又不授官,还是专心准备春闱最好。”

男人气得七窍生烟,反手抽他一个大嘴巴子,“春闱?就你这样成日出去和你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你还敢肖想春闱?谁跟你说冬闱不授官无用的,既然无用,怎人人挤破头地前去应考?”

“哎呀,爹,你不知道,连王侍郎家的小郎君都说了不会去那什么冬闱,不必在意的。”紫衣少年捂着脸,脑袋嗡嗡响。

他那暴脾气的爹听了却是不怒反笑,“王知节?”

少年点点头。

男人喉间门溢出冷笑,“真是巧了,我可是在名单上看到有他的名字。”

“怎么可能?”少年不信,拔高了音调。

“你个蠢货,冬闱就是陛下为收取自己的人手而设,进了荟萃阁,就会得到陛下的重用,比春闱中试后等授职等到猴年马月不知要好上多少倍,真是蠢上天了!”

紫衣少年顿时酒醒不少,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是说谁去报名谁是狗,谁去考试谁是猪的吗?怎么都背着他偷偷报名了!

“父亲大人,明天报名还来得及吗?”他抓住他亲爹的衣服,寻求补救之法。

可惜他爹正在气头,狠狠推开他,骂道:“滚,复习你的春闱去!”

另外方回到长安的刘绪也在生气,自从徐璎登基,他的胸口是隔几日就要疼上一回,并且痛感越来越大了,时常闷得透不过气。

都怪徐璎取什么“冬闱”之名误导他,她这是投机取巧,没有走科举的形式,实际行科举之实,叫他没有办法从制度上斥责她(虽然斥责她也没什么用),原本写的奏折全部作废。

刘绪深深叹息,他为这个国家鞠躬尽瘁,只求不负先帝隆恩,如今之际,唯有寄希望于燕王了。

希望他是个好君主吧。

“相公,丘尚书暗养死士前去刺君,可一直未能成功,我们该如何让燕王殿下登位?”

刘绪惊奇地哦一声,“他竟然还未停歇?”

许多人见旧主身死,大势已去,徐璎未追究他们,又北征告捷,派夏承烈回长安堵截奏折,威望日增,索性安定下来过自己的日子,刘绪没想到丘磊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弃。

也是,齐王怎么说也是他的外甥,眼看就差最后一步,谁知竟被徐璎夺去硕果,这口气是怎样都难以咽下去的。

刘绪轻笑道:“既如此,那就助他一臂之力好了。”

若有比刘绪更气愤难平的人,那就只有丘磊了,花了大价钱养着细作死士,结果总是去而复返,空手而归。

不知为何,派出的刺客回音越来越少,都说皇帝身边守卫森严,无法近身,一去就没了消息,再回来就是要钱。

钱,钱,钱,没了先帝恩赏,下官贿赂,他的积蓄就要耗尽了。

没有办法了,不成功,便成仁。

丘磊摔了杯子,发出最后一道命令:“倘若还是杀不掉徐璎,你们便提着自己的头回来吧。”

细作死士倾巢而出,路途之中,刺客们唉声叹气,“只怕这回尚书是不肯善罢甘休的,这该如何是好?”

“杀陛下,愧然而死,不杀陛下,亦要回去受死,不如咱们提了尚书的脑袋给陛下,替陛下了却隐患,这样死去就再无遗憾。”

“你说得对,尚书不仁,我们也只有不义了。”

刺客们商定结束,旋即折返。

丘磊见他们这次这么快就回来,惊讶道:“怎么,可有什么遗漏之处?”

白光闪过,刺客道:“遗漏了你的头!”

血液飞溅而出,一颗圆滚滚的脑袋落入刺客手里,脸上的神情定格在睁大眼睛那一刻。

“不好了,不好了,相公。”主事慌慌张张地踩过相府的门槛。

刘绪半夜被搅扰本就不好的睡眠,现在听到这个主事的声音就头疼,他披了件衣服,端了一盏灯走过去,问道:“徐璎又做了什么混账事?”

主事摇头,喘着粗气道:“不是,不是陛下,是丘尚书……”

丘磊。

刘绪眼光骤然尖厉,伸出一只手扶住他,“别急,慢慢说,丘磊怎么了?”

“丘,丘尚书死了,他竟在家中被割了人头,不知谁人这么胆大包天,敢杀害朝廷命官。丘尚书府上已经报了案,想着此事重大,下官便立即前来告知相公。”

刘绪眼皮禁不住跳了跳,差点没站稳。

丘磊是怎么死的?又是何人那样大胆,敢割走他的人头?

唯一的答案指向幽州。

这是警告?

刘绪打个寒战,牙齿上下碰了碰,他将灯盏放置一旁,穿好外袍,“走,去见燕王殿下。”

主事愣住,燕王?不是宁王吗?

刘绪已经离去,主事想不了那么多,紧忙跟上。

*

贾珍珍坐在小楼上,窗户长久以来都是闭合的,沉闷阴郁,何崇光被关在牢狱里,便对她的看守松懈了许多。

趁着老婆子打盹的工夫,贾珍珍拆了步摇簪钗,一袭轻装,注意周围的丫鬟仆妇,轻手轻脚地小心走动,好在无人在意,贾珍珍捂着猛烈跳动的胸口,慢慢往外挪去。

终于逃出来了。

贾珍珍的心几乎快蹦出,她大口吸入新鲜的空气,鼻腔里都是雪的丝丝凉意,风不大,还出太阳,就是天地朦胧,看不太清。

听闻陛下就在萍水街,贾珍珍问了路,毅然向萍水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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