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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赠玉恩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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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安冷眼看着,除了大姐姐外,其他几个姑娘或是觉得某个小丫鬟说话有趣儿,或是觉得某个小丫鬟长得可爱,挑人理由千奇百怪。

只有大娘云玉君正襟危坐,指了头一个自我介绍后一直垂目而立的丫鬟:“瓦儿是吧?你是家生子,家里现都有哪些人,在府上何处干活?”

瓦儿上前行了个七八分像样儿的礼,口齿伶俐地说:

“回大小姐,我母亲秦四家的专管花园里洒扫浇花的工作,我爹秦四在二老爷的马棚负责喂马。我有个姐姐叫琴心,现在四姑娘院子里做三等丫鬟,还有个弟弟宝儿,今年才三岁。”

玉君还在思量,四娘却一拍手掌:

“琴心是我院子里的丫鬟,她曾说自己原名砖儿,我嫌不好听给改了,没想到竟是你姐姐。砖儿、瓦儿,你家起名字倒是一脉相承。”

瓦儿笑笑,没再吱声。

“就你了,瓦儿这名字也不好听,你既然和琴心是姐妹,就叫…琴月吧。”玉君对陆夫人解释:“我看她稳重些,我院子里本就没缺儿,找个谨慎些的好。”

陆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叮嘱几位姑娘几句,这才叫大家散了。

玉安和三娘带着刚刚选好的丫头们回了三娘的院内,厨房早已将饭菜送到,果然连着玉安的份例一起送了过来。

揽月把食盒里的菜一样样摆上桌,当中是一道火腿炖肘子——这是三娘的最爱,一大碗野鸡崽子汤,并香油炒杂菌、鸡汁蒸凤爪、烤乳鸽、油醋腌黄瓜、鸡汤粉丝时蔬几样小菜,主食有玉安最喜的一碟四个红米脆皮虾肠,和一大碗绿畦香稻粳米饭。

除此之外,竟还真配了一壶酒。

玉安上一世死前吃了太多苦,宁王府上拜高踩低,几个月没吃过好汤好饭。上午累到了,午饭没能好好吃,现在终于见到这一桌子美食,早已食指大动。

三娘却垮了脸色:“女儿红不该用坛子装吗?怎么只有一小壶?”

揽月解释:“厨房本是想给一坛子的,但喜鹊姐姐不让,精挑细选了这个酒壶灌了来。三娘是没瞧见,要不是我拦着,喜鹊姐姐要挑的酒壶可比这个还要小呢!”

玉安看着嘟着嘴巴的妹妹只觉得好笑:“我不喝酒,这一壶都归你可好?不过你年纪小小的,也少喝些,再过几年修炼酒魔也不迟。”

一席话说得揽月也笑了起来,三娘搂住玉安,不好意思地说:“我不贪嘴,虽说大人们总不让我喝个痛快,但今天这酒定有二姐姐一杯!”

玉安失笑,不愿拂了妹妹好意,便喝了一杯。哪知这酒入口却是有些不对,酒味寡淡不说,还多了桂花香气。

玉安心神一动,就看揽月在三娘背后给她作揖使眼色,心里也就知道了缘故:

三娘年纪尚小,只因羡慕军旅之人喝酒吃肉、上阵杀敌的故事,这才天天嚷着要酒喝。可她又不知道真正的酒是什么味道——怕是满院的丫鬟都骗她一个呢!

想到这里,玉安心下一凛:

今日挑丫鬟,母亲和长姐显然都觉出花溆的名字有异——怎么这么巧,起了个和蓼汀配对的名字,合了她的心意?

不止花溆有蹊跷,二丫的回话听着不显眼,可谁都知道那一番话会合三娘的心意。

这两个丫头年纪尚小,背后一定有人指点,且看起来二丫背后的人要比花溆背后的人高明多了……为何母亲没有指出这一点呢?

玉安看着帮忙一起骗三娘的揽月心里有了答案:

成国府如今传至第三代,家下仆人本就错综复杂。之前母亲常说“水至清则无鱼”,想必此类事情母亲不愿过多理论。

横竖不过是个粗使丫鬟,不好还可以撵了去。

况且,今日本就是让几个姑娘学着用人、识人,就是希望姑娘们自己察觉身边丫鬟是否有些不妥。母亲自然不会多嘴——只看她们姐妹两个什么时候发现罢了。

想到此处,玉安心内有些讪讪然:上一世自己非但没发现花溆的不妥之处,更觉得母亲和大太太成日里算计这些事情俗不可耐,连带着对学习管家的长姐都有些疏远,真真是愚蠢至极。

“二姐姐想什么呢?”三娘痛饮三杯,看玉安在发呆,忍不住出声询问。

“没什么…”玉安这才回过神来:“我在想,平日里也不见你对钗裙用心,正是‘不爱红妆爱武装’。怎么今儿对着一只小蝉起了兴趣?”

也是如今玉安和三娘关系缓和,这才有此一问。换了前世,别说玉安不会闲话家常,三娘也不愿和玉安多费口舌。

三娘大大方方地回答:

“去年姐姐的大伯父上京,带着林平表哥和明表哥一道来府上拜年。我当时偷跑去外院看他们耍刀,被林平表哥捉了去。我拿大太太送的小银蝉才换了脱身。”

说来奇怪,自从景明千里迢迢去了北疆,林家有意无意都将他当做养子看待,走到哪儿都带着,甚至玉安姐妹都与景明表兄弟相称。清平侯府则对景明不闻不问。

玉安略一思索,十岁这年大太太是拿银子打了一堆草虫给姊妹几个玩,不过是为了当年江南丰收,圣上龙颜大悦,京中官宦人家都打了些金银草虫取乐罢了。三娘得的好像就是一只夏蝉。

玉安这才恍然大悟:“所以你一见这只金钗,就知道是平哥儿送你的?”

三娘点点头:“我还知道别的呢!”

玉安看着三娘神气的样子只觉好笑:

“了不得,我三妹竟是个‘百晓生’不是?你还知道什么,都告诉姐姐吧!”

三娘摇头晃脑起来:

“我那日蹲在树后,听林平表哥对明表哥说:‘那么好的玉佩,你寻来不易,祖父却转手送给了我那个娇滴滴的表姐。’明表哥还说什么‘玉佩虽罕见,不过身外之物。’。原来姐姐生辰时候得的那块玉竟也是明表哥送的!”

说完,三娘满脸不解地上下打量玉安:“奇怪,姐姐家常都挂着那玉,今儿怎么换了一块?”

三娘无心之言,却让玉安心里翻涌起惊涛骇浪:原来这玉佩本是景明送给外祖父的!这下子可欠了人家好大一个人情……

想起上一世景明的恶名,玉安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么狠心冷情的恩人,真叫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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