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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尴尬撞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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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

春分赏花是皇后娘娘年年都兴致勃勃安排的雅事,可如今却平白让许多人添了烦恼。

三娘云玉茸哪怕再大大咧咧,也注意到了家中氛围的沉重:

自那日舅妈来了以后,母亲和父亲的脸上越来越少笑容,听说前阵子四少爷云泓还被父亲打了手板。

泓儿因为年纪还小,还跟着陆夫人住在萍野堂的西厢房。云玉茸去看望胞弟时才知道,这次挨打是因为他在启蒙书上写了一首歪诗:

写书今日了,先生莫闲池(嫌迟),明朝是贾(假)日,早放学生归。

“这算是什么大事,父亲就要打得这么重?”看着平时活泼可爱的幼弟如今蔫头耷脑的样子,云玉茸气不打一处来:

“从前东府的大哥哥、二哥哥读书,我听说也没少写这种打油诗,父亲不是还说这是早慧的迹象吗?怎么泓儿写了一首不咸不淡的,就要被打成这样?!”

“三姑娘,老爷也是为了泓四爷好,这才严厉些的。”揽月劝道。

“打量着我不知道,老爷前脚打完泓儿,后脚就去给二哥哥送药了。”云玉茸咬牙切齿:她可是听说了,大伯父和同僚去八大胡同时撞上了二哥哥,丢了好大的脸。

“三姐姐你别生气,是泓儿的错。”云泓瘪着嘴拉着三娘的衣袖。

三娘看着幼弟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不愿再在他面前抱怨,只能先去云玉安处要了几丸林老将军送的跌打损伤药。

她本想和玉安说道说道父亲的偏心,但玉安似乎非常忙碌,没精力和她搭话。

三娘只好去长姐处串门儿,长姐倒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还吩咐琴月给她拿小厨房刚刚蒸好的桂花糕。

可长姐的眉头总是不经意间皱起,眼中也充满了忧愁。

三娘只能无所事事地回到自己的小院儿,缠着新来的二丫——线下叫霜刃——要教霜刃功夫。

霜刃也听话,视三娘的命令如圣旨,陪着三娘在院子里扎马步扎了一炷香的时辰,这下让三娘又惊又喜:

“没想到你竟如此有天赋!我第一次扎马步只坚持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三娘啧啧称奇。

霜刃微笑:“奴婢哪能和三姑娘比?在大厨房的时候,奴婢每日都要站几个时辰,随时预备着给师傅们倒水搬柴。”

三娘这下可找到了玩伴,兴致勃勃地拿出自己之前寻来的各种剑谱和拳法,拉着霜刃一起琢磨。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赏花宫宴这一日。

玉安早替长姐选了一身大红的装扮: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下罩桃红绉裙,愈发显出绝色的美貌;头上戴着一整套的累丝嵌宝牡丹头面,更给长姐添了几分雍容华贵的气质。

出门之前,姐妹们先由杨夫人领着去益寿斋请安,老太太看着明媚耀眼的嫡长孙女,不住地点头:

“好!好!好!这样打扮才有我们成国公府的气度!”

又看云玉君佩戴着的翡翠碧玺蝶叶玉佩,眉头一皱,吩咐喜鹊:“已经穿了红,倒是和玉上的粉色碧玺结珠装了色。这去把我的白玉双鹰玉佩取来,给大姑娘戴着。”

“是。”喜鹊忙转身离去,不多时就捧了一个锦匣来,里面正是老太太提到的玉佩。

云玉君生性不爱招摇,本不喜这一身隆重的打扮,但看着众人惊艳的目光,也不得不承认妹妹眼光独到。

今日入宫,陆夫人因品级不够,没有资格参加赏花宴,但杨夫人是镇国将军夫人,身上领着三品淑人诰命,自然担着照顾云府女孩儿的责任。

云玉安上了马车后就忙忙地叫蓼汀帮自己把能摘的钗环摘掉:

“大太太为了表示恭敬,提前了整整一个时辰出发,可到了宫门口哪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少不得要多等会儿。”

云玉安说道:“这些东西可都太沉了,戴久了我的头都大了。”

成国公府坐了多年冷板凳,对流程不是十分熟悉。但云玉安上一世做了几个月的三皇子妃,几乎月月都要入宫陪三皇子的生母——兰淑妃说话。

赏花宴虽比不得年节时候的宴会正式,但也有许多约定俗成的门道。比如除了对几个公主和诸如英国公府、瑞王等炙手可热的侯爵女眷外,其余人都是只能在宴会开始前一炷香才能进宫的。

眼下正是春天,皇后娘娘定会将宴会设在御花园西的沁馨轩内——那里栽了十余株玉兰和海棠。玉安上一世听说沁馨轩内还有一树梨花,已近百年,深受皇后娘娘喜爱。

只可惜那梨树后来得了虫病,树干都被掏空了,玉安也只能听皇后宫里的宫女描述它开花时的盛况。

玉安一边想着,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裙摆——那里系着一个异常精美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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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如玉安所料,成国公府的马车早早地来到了宫门口,却因时辰未到而不能入内。

大伯母遣了身边的嬷嬷来,挨个马车提醒姑娘们稍安勿躁,千万不可给国公府丢人。

好在除了成国公府,选择提前在宫门口等候的人家也不少,各家的马车混乱中又带着一股子井然有序,每家随侍的人都有几十个,却鸦雀无声,连个咳嗽的人也没有。

打从马车到了皇宫门口起,蓼汀的一脸的紧张,直直地盯着悠哉看兵法的玉安,几次欲言又止。剩下的绿蜡倒是没那么心思外露,但是一直绞着手帕的指头也暴露了她内心的慌乱。

玉安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蓼汀这个丫鬟,细心稳重有余,胆识气度不足。

她身边四个大丫鬟,红药已被撵走,蓼汀虽然忠心又老成,打理玉安的小院子绰绰有余,但玉安想做更多的事确实不能依仗了。

绿蜡比蓼汀胆子大也有限,况且是严嬷嬷一早瞧好的侄媳妇,又被严嬷嬷认了干女儿,没几年就要放出去了;怜星在府里人脉广博,又有兄弟在前院当差,本该是个值得信赖的丫头。但她是母亲身边李嬷嬷的女儿,效忠的是陆夫人而不是玉安——玉安现在缺的,是为自己所用的忠仆。

她轻轻叹了口气,听见宫门处有人说话,心知这是开始放人进去了,这才吩咐蓼汀和绿蜡帮她将钗环都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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