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挑拨东府 去信北疆（1 / 2）

“小姐您是不知道，那对父子真真是像泥鳅一般滑不留手。”怜星和揽月像是说相声一般，一唱一和地给大家讲述今日李嬷嬷的审讯过程。

“他们仗着是乔姨娘的娘家人，觉得自己有几分体面，竟然不理会李嬷嬷的训话，甚至还出言不逊。”揽月的语气要比怜星严重得多：

“那个乔四口口声声说什么‘打量着我们不知道，你们大二房想和大房斗法，就先拿我们这些奴才开刀！’还哭着喊着要回国公府去，找大老爷给他做主。”

玉君听了此话，纵然一向温和，也忍不住疾言厉色起来：

“他们自己做事不利，差点伤了主子，怎么还叫起冤来？哪怕此事真的闹到大伯父跟前，也得治他们的罪。否则的话，岂不是谁犯了错都可以胡乱攀咬别人？”

三娘更是眼一瞪，脚一跺，道：“你妈还跟他们费什么话，打二十板子，绑起来送到大伯父面前好了。我倒想知道，伯父究竟会怎么说。”

玉安心中暗暗苦笑：

不仅是姐妹们，怕是就连母亲也觉得马车之事是大房所为。可只有她知道，乔家父子反应这么大，并不是贼喊捉贼，而是真的理直气壮。

怜星看两位姑娘都动了真气，忙道：

“到底是家事，闹到面子上不好看。我妈说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府上‘家宅不宁’的流言蜚语，不仅大老爷面上无光，咱们老爷的仕途也会受到影响。”

说到此处，怜星又是抿嘴一笑，道：“我妈就说，‘你们不要仗着姨娘就觉得高枕无忧了。老太太素来疼爱二姑娘，若是二姑娘去老太太面前哭诉一回，乔姨娘也保不住你们’。又道：“你们也是实心眼儿，只是不知到底是为谁做嫁衣裳呢”。”

听到此处，玉安止不住拍手叫好：既然不能撕破脸，那就必须分化“敌人”内部。

李嬷嬷这话表面上只是借着老太太压制对方，其实后半句才是重点：你们冲在前头做手脚，可是若是老太太怪罪下来，扒层皮都是轻的。究竟是谁吹了枕头风，把你们派来打先锋呢？

也不想想，若是你们真的折在这件事上，那乔姨娘没了娘家父兄依仗，谁获利最多？

当然，因为乔家父子知道自己无辜，话听到耳里就是另一层意思：

此事真是西府刻意为之吗？会不会是东府某个人的一石二鸟之计呢？

借着手段，既能把管家权牢牢握在手里，又能去了眼中钉、肉中刺。

玉君听到怜星的转述，早就沉默下来，细细回味李嬷嬷的几句话；三娘却是有些不耐烦：

“真麻烦！打一顿，出了气就得了，干嘛搞这些弯弯绕绕的？”

怜星“噗嗤”一笑：“三姑娘怎么和我们姑娘一样，我们姑娘早些时候也最讨厌这些事情，倒是不如三姑娘霸气，我们姑娘只是想着有人帮她打理，眼不见心不烦就好了。”

玉君也道：“安儿最近长大了，也知道学着内宅的门道儿。这样看来，不怪安儿和茸儿当年吵得最凶，如今却又最要好——这两个人的性子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蓼汀也在一旁凑趣：“可不是嘛，那些年里，我们院里亏得有了严嬷嬷，还能管着大事小情，看着小丫鬟们不瞎闹不说，也会提点着我们一点。不然，姑娘是个撒手掌柜，可这院子里出了差错，却是我们奴婢们的过错了。”

玉安听到“严嬷嬷”三个字，虽然极力掩饰，但是神态中到底带了几分疏离。

却被玉君注意到了：“李嬷嬷这番话估计是让乔家父子明白了自己的近况，但是他们又不敢彻底得罪了那头儿，只好胡乱攀咬些人物。这不，竟然连严嬷嬷都攀上了。”

怜星和揽月都道：“说得也是呢。我妈后来为了百无一失，也曾问过看门的小厮。严嬷嬷那日只是正巧路过，离着马车有几步远，就这都能被他们牵扯上。”

玉安知道此时自己没有证据，说太多也不会有人相信，只好笑着说：

“这对父子能被派出来做这种事，想必脑子也都不大好使吧。”

可她心里想的却是：若是除了严嬷嬷还有别人，这对父子为了脱罪一定会说出来，可他们偏偏只提了严嬷嬷，岂不是更加证明了那日只有严嬷嬷路过马房？

玉安突然开始察觉到年纪小的坏处了：上一世她及笄以后，也短暂地学习过一阵子管家，虽然没有十分上心，但起码有了能帮她跑腿儿的人。

可现在，玉安虽然有意从严嬷嬷住在庄子上的儿子、亲人入手探查些消息，却根本没有可用之人。

她身边尽是些等闲不能出内宅的小丫头，枕戈是孤家寡人；绿蜡是严嬷嬷的干女儿；怜星虽然有兄弟，但是牵连着李嬷嬷，母亲那里必然瞒不过；蓼汀虽然没有家人在萍野堂当值，但她太过老实，若是让她帮忙调查严嬷嬷，怕是很快就会打草惊蛇。

这样想着，玉安不禁十分气馁：敌暗我明，若是再出现一次“英雄救美”的戏码，怕是老太太和父亲都会忍不住吹锣打鼓地将她嫁给东方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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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安惊马一事就这样轻飘飘地掀了过去，乔四父子被罚了四个月的月银，一回府就拖了相熟的婆子给乔姨娘通风报信。

出乎意料的是，往常总是和杨夫人别苗头的乔姨娘这次竟然一言不发。这也愈发让陆夫人等人认定东府是做贼心虚了。

玉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也好，东西府嫌隙越大，父亲在做决定的时候就能多考虑些儿女的心意，而非家族的前程。

玉安无聊地在书架前站定，目光随意而散漫地掠过一本本书，却一直都提不起兴致看任何一本。

严嬷嬷和丫鬟们只当玉安是因为两府之间的关系而烦恼，因此待下人们多了几分冷漠。

玉安就这样站在书架前好一会儿，正想去三娘处散散心，余光却突然看到了一本武书——

外祖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