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大结局XIII〔完结〕（1 / 2）

格尔曼百米深海之下，矩阵系统数据中心，

牛山站在透明玻璃柱前，将那颗紫色的陨石交给了年轻的宋，

宋挑挑眉头：

“不是说要离开一段时间么？”

牛山拉着一旁小桃的手笑了笑：

“我之前就该听你的，不用到处去找她了，其实你一直就知道真相，对么？”

宋瞥一眼小桃，没有正面回答牛山，而是挑起嘴角笑了笑说：

“随便你吧”

牛山看着他，诚恳的低语一声：

“谢谢，谢谢你这些年来……对她的关照”

宋收起石头低着头平淡的说：

“谈不上，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可以走了，对了，记得别离开太远，不要妨碍我的研究”

听着宋的说辞，牛山仿佛又见到了几十年前疯子年轻时的模样，

牛山笑了笑点头道：

“我知道，对此已经很习惯了，对了，能不能在附近帮我找一个远离人群的居所？”

宋微微一愣，不解道：

“怎么，你不想回沧海阁居住么？”

牛山笑着摇摇头：

“身份关系，那里不再适合我居住了，而且我与这个时代脱离太久，不太想与其他人有过多交流，希望越清静越好，不过地方要足够大，能让我的其他几位夫人回来时，也都有安身的地方”

宋挑起嘴角笑了笑说：

“明白，我会帮你安排的，新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给人类的住所！”

牛山看一眼小桃，她每次来这里似乎都是面无表情，

但牛山还是开心的朝她笑了笑：

“我们走吧”

小桃微微点头，跟随牛山离开，

宋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略显不屑的轻哼一声。

……

格尔曼群岛一角，

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间，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向前，趟过一条潺潺清澈的小溪，

几经兜转来到一处半山坡，眼前便赫然出现一片开阔的空地，

空地中央，几栋木屋组成院落，西北靠山，东南望海，两侧则是参天的树木林立，不远处一条小溪串流而过……

这里可谓风景秀丽、舒适清净！

宋果然没有食言，牛山和小桃就被安置在了这里，

那些木屋虽然外面看上去朴素，但一进到里面，却装潢典雅，颇具牛山时代的豪宅风范，

其中的现代科技设施也一样不少，每日还有无人穿梭机往返这里运送物资，

牛山和小桃在这里只需告知系统想要的东西，穿梭机当天便会送来，

转眼一个月时间，牛山在木屋侧旁开垦了一小片农田，每日与小桃嬉闹之余，便是来这里照看成长起来的作物，

这种源于旧世界极为“低效”的种植方式，并不会给牛山带来多少产量，但却让他和小桃的闲暇时间充满了趣味，

用牛山的话说，自己是农民的孩子，

他时常回想起老爸曾经那句：哪有农民不种地的！

因此即便到了今天，新世界里物资丰盈、衣食无忧，他的念想最终还是回归在了土地上。

这天，牛山正和小桃在木屋旁的土地上浇水，一架穿梭机缓缓在空地上停下，

牛山和小桃本以为又是来送物资的，却见一个老妇人从里面走下来，

两人凑过去，小桃看一眼对方的模样，在身后小声告诉牛山：

“她是张博士的妻子，丁佩瑶”

牛山一愣，诧异的看着对方，

已经年过六十的丁佩瑶，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青春活力，牛山从她脸上找不到半点熟悉的踪迹，

此时，丁佩瑶也上下打量一番牛山，神色黯然的说：

“小伙子，去看看我家老张吧，他心心念念的要见你”

听话音，丁佩瑶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年迈的她似乎也早已忘记了当年初恋的模样，

然而听她说完，牛山回过神不解道：

“张博士他……怎么了？”

丁佩瑶语气沧桑道：

“去看看就知道了”

牛山和小桃对视一眼，跟随她一起登上了穿梭机，

随着穿梭机缓缓升起，坐在前面的丁佩瑶喃喃道：

“小伙子，我年少时曾经有过一个恋人，说起来和你很有几分相像，只不过……他后来成了这个新世界的伟大奠基人，我已与他望尘莫及了，倘若他如今还活着，也已年近七十了吧，直到今天，他的去向也仍然是个世界之谜”

牛山心中一阵酸楚，忍不住安慰着说：

“张博士对新世界的贡献同样不可磨灭”

丁佩瑶听着笑了笑，沉默不语，

显然，张博士并没有将牛山当年离开的内幕告诉她，但此时她突然说起这些，牛山也不确定她是否认出了自己……

穿梭机很快停在了市区中一个大型医院的门口，

牛山心里顿时感到一丝不安，

进入医院来到病房，门口守着几名警卫，

牛山得到允许进入后，便见到了躺在病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疯狂毅文！

他诧异的上前拉起张博士的手询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短短一个月之前……你不是还好好的么？”

张毅文抬眼看向牛山身后的妻子丁佩瑶，稍稍摆手，

丁佩瑶无奈的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病房，

牛山打量着身上插满管子的张博士，越发难以置信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

沙哑的声音从年迈的张毅文喉咙里发出：

“早在多年前，我就已经被诊断出了晚期肺癌，靠着先进的现代医学才撑到今天，能活着见到你回来，已经不容易了”

牛山难以接受的摇头道：

“科技已经这么发达了，还治不了癌症么？”

张毅文躺在病床上喃喃道：

“我说过，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终极规律之一，没有那么容易解决，我这一生啊……也算可以了，全都贡献给了自己热爱的事业，不曾有多少时光浪费，很知足”

看着气息孱弱的张毅文，牛山很难想象一个月前他还跟着自己东奔西走……

悲痛中，牛山突然想到什么，连忙拉着他的手说：

“疯子，我送你离开，去医学更发达的未来！”

张毅文躺在病床上微微摇头，随后又目光空洞的喃喃道：

“送我离开？去哪？50年后……还是100年后？就算医学足以治愈癌症，那时把我这把老骨头救活了又有什么意义？这世界本就没有几个人与我有关了，到时恐怕早已没有一个与我有关的人在世了，你如今正在经历的痛苦，难道要我也再经历一次吗？”

牛山一时无语，

张毅文仿佛用尽全力抬起颤抖的手，反过来握着牛山的手说：

“抱歉了……老弟，我只能到这里了，等不到见证你那几位佳人的归来，但你不要怕……安心等待就好，不会很久，最多几年，你们应该就能团聚，到那时……你的人生就圆满了，既实现了年轻时的抱负，又抱得美人归来，不论是个人愿望……还是社会责任，你都功德圆满了，最难能可贵的是……你和佳人们……仍然年轻……羡煞旁人！”

牛山痛苦的摇摇头：

“老哥……别说这些了”

弥留之际，张毅文嘴唇微微颤抖，似乎仍有什么话要说，

牛山凑上前，隐约听到他近乎细微难辨的呢喃：

“不要……不要温和地走进那良夜，怒斥……怒斥光的微灭……”

后面又说了什么，牛山已完全听不清，只有一阵医疗仪器刺耳的蜂鸣，让他意识到这个年迈的生命已然消逝……

……

疯子的葬礼办的很简单，

在格尔曼一处山脚下，牛山看着眼前刚栽下的福荫树苗，

它是那么的渺小娇弱，和后面一片参天密林相比，它看似弱不禁风、不值一提！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良夜，怒斥光的微灭？”

牛山盯着树苗喃喃低语，一旁的小桃不解道：

“主人在说什么？”

牛山回过神，重复了一遍之后，不解道：

“是疯子临终前说的话，总觉得很耳熟，包括他说话时的场景，都像是在……在曾经哪部电影里出现过”

小桃抬手在眼前比划了一下，像是翻阅什么内容，随后说：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是英国诗人狄兰·托马斯创作于20世纪中期的一首诗歌。是在他父亲逝世前病危期间创作的，全诗似乎是在向父亲发出呼唤，希望可以唤起父亲战胜死神的斗志，不放弃任何活下去的希望，同时也表达了诗人对于死神将可爱的人们带离这个世界的愤怒，即“怒斥光明的微灭”

听小桃说完，牛山越发不解：

“那……疯子临终前，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小桃想了想说：

“也许……他并不是对你说的呢？”

牛山皱皱眉头，满心费解的再次看向那颗小树苗……

……

花开又花落，花落花又开，

在牛山和小桃的打理下，那片木屋四周越发生机盎然，

随后的时光里，牛山与小桃两人就在这里过起了寻常日子，

一转眼，距离牛山回归后，已经过去四年有余，

他现在的生理年龄，甚至比当年的黛丝和杨淑敏都要大了一岁，

可是六位娇妻的回归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日子平静的一天天过去，这种思念中的煎熬也越发强烈，

然而每每看到小桃的笑脸，牛山又觉得释然，

毕竟某人曾经足足等了自己四十多年，现在自己也才等待了四年而已，这份思念的煎熬因此而变得容易接受了！

至于小桃的身份，她始终都不肯承认自己就是桃桃，

四年多时间里，牛山也不再强求，她是小桃也好，是桃桃也罢，都不过是个代号而已，

只是四年多与她独处下来，牛山心里的某种疑虑却越来越强烈……

不过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那便是等待几位娇妻的回归，

牛山始终对疯子临终前的承诺深信不疑，

按他当时的说法，现在已经四年过去了，她们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牛山努力劝服自己渐渐放下焦虑和烦恼，

但是每到深夜，那个困在一片漆黑的水中、压抑到近乎窒息的噩梦仍时常惊扰他，

好在时间一长，牛山倒也习惯了，

每当从噩梦中醒来，他就会走到窗边，默默点上一根烟，遥想这个近乎完美的世界，换取一丝慰藉……

……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牛山正和小桃在木屋前的田地里给作物浇水，

一架穿梭机飘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