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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说实话,你是不是打捞了沉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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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件宝贝估计有点儿门道,这一点,从宝友拿东西出来的动作就看得出来。

他像捧着刚孵出来的小鸡仔似的,轻轻的、慢慢的把藏品给取了出来,摆在了张扬面前。

“第三件就在这里,老师请看。”宝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件黑陶的高足杯。

杯子很明显可以分成三部分来看,最上面是像铁钟一样的杯身,非常的薄;往下一点是橄榄型的杯柄,有镂空的纹饰;底座则是朴实无华的圆形底座。

“你这东西,确实有龙山文化的感觉了。”

张扬满意的点点头,总算,宝友拿出了一件不那么整蛊的宝贝。

这类东西的学名应该叫做【龙山文化蛋壳黑陶高柄杯】,算是龙山文化最有代表性的文物。

在其他同时期的文化用的还是古朴的红色彩陶杯的时候,龙山文化就已经发展到了这么惊人的制陶水平。

薄如蛋壳的杯身,口沿处的厚度最薄的地方只有0.2毫米,几乎是现代机器拉胚才能达到的水平;

油黑的外表采用了超出时代水平的“渗碳”工艺,需要高超的窑烧技巧,成功率非常低;

至于胎质细腻无杂质等特点,已经吊打同时期其他文化的陶器,但在蛋壳黑陶杯上,只能算锦上添花。

“怎么样,刑不刑?”宝友期待的问道。

“有点刑,你今天上午应该是出不了场馆了。”张扬竖着大拇指说道,没想到宝友真有货啊。

“嚯!”现场响起围观藏友的惊呼声。

张扬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在说宝友的东西是真的。

【我擦,真出国宝了?】

【最刺激的一集,不会牵扯出大案吧】

【好家伙,还真有新石器时期的宝贝啊】

【滴污滴污滴污滴污滴污(警车声)】

“真的是真的?”宝友自己也被吓得跳了起来。

“你搁这儿说绕口令呢,伱自己的东西,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吗?”张扬嘴角带笑的问道。

“不知道啊,要是知道的话,我还找老师鉴定干嘛。”

“快快快,老师,我这里面还有两件,帮忙一起看看?”

“行啊。”张扬点点头,直接往箱子里看去。

蛋壳黑陶杯都出现了,按宝友的说法,剩下两件东西应该和龙山文化的相关性更强,那得是什么等级的东西啊?

不过看到里面的两件东西后,张扬瞬间失望了。

一件青玉的人面珮,一件墨玉的三孔刀,龙山文化里确实曾经发掘出这两样宝贝,但宝友的藏品不对,人工做旧的痕迹太明显。

“东西不对吗?”宝友看出了张扬的表情变化。

“这……还是算了吧,咱们还是聊聊这件蛋壳杯吧。”

“宝友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张扬试探的问道。

“都是从我二爷爷手里继承的,他以前是GMD的高官,战败后去了湾省,几年前突然回来认亲,把这箱东西传给了我,说什么现在国内的环境可以保存这些文物了……”

宝友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张扬很轻易的就信了。

因为这件蛋壳杯,还真是在近代出土的,并且不是国内任何博物馆的馆藏。

龙山文化的遗址早就在1928年就被人发现了,之后的几年进行了大规模的发掘,根据记载,当时出土的器物就是黑陶器为主。

宝友说东西是他二爷爷在湾省收集的,很合理,虽然官方有统计流向湾省的文物总数,但算的都是搬走的博物馆的,这些流落在民间的宝贝过去了多少,没人统计也没法统计。

“行,如果是那边回来的文物,海关那边应该有登记。”

“宝友你的当务之急……是给这件黑陶杯准备一个带减震的箱子,你这箱子里的海绵太硬了,摔一下蛋壳杯可能就碎了。”

【确实,箱子里的其他垃圾可以扔了】

【黑陶杯:我什么档次,和这些东西放在一起?】

【湾省的二爷爷,什么古董版的王多鱼】

【这种杯子去年拍卖成交价也才二十万,算不上一级文物吧?】

“他这件肯定算一级文物啊。”张扬给弹幕解释道,“你们看的应该是普通的龙山文化黑陶杯,不是蛋壳杯。”

“两种杯子的厚度差太多,制造的难度肯定呈几何上升。”

“有一件品相比这件好的宝贝,现在是汉东省博物馆的十大镇馆之宝之一,含金量你们自己体会吧……”

“懂了懂了。”宝友小心翼翼的把蛋壳黑陶杯捧回了箱子里,而且真像弹幕说的那样,把箱子里其他的假货都给取出来了,随手揣进了兜里。

被活动现场的文物部门带走调查时,他嘴里还嘟囔道:“今晚回去,要给我二爷爷多烧点纸了。”

……

午休的时候,听说张扬这边鉴定出了龙山文化的黑陶器,其他专家纷纷前来祝贺。

这是能上新闻的大事件,发掘出了流落民间的宝贝,每个参与的人都与有荣焉。

应付完其他专家,张扬没忘了上午的关键先生——何馆员。

他去找老何的时候,何馆员正一个人站在墙角,涨红了脸,神情十分激动。

张扬悄悄走过去,才发现他在打电话,和电话那一头人吵的非常凶。

“你赚这种钱是丧良心的!”

“被你骗了的人就站在我面前,我能当看不见吗?”

“你就把钱退给别人,能怎么样?你孙子上大学就缺这点不义之财?”

“馆里为什么要撤股你还不清楚吗?我跟你说,你们干的这点破事,张馆长都一清二楚,他给你们留着面子呢。”

“好好好,咱们走着瞧!”

“……”

“馆长。”何馆员挂断电话,一扭头看到张扬,尴尬的想钻进地缝里,“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来刚来,你跟谁打电话吵的这么厉害啊?”

“跟……老家的一个亲戚,有点愚昧,讲不通道理。”何馆员讪讪的笑了笑,忙问张扬,“馆长你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啊。”张扬没有拆穿何馆员,微笑着答道,“我想问问你,今天上午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感悟?”

何馆员脸上的笑容一滞,很快收敛起来,长长的叹了口气:

“感触颇多。”

“如果不是馆长您安排我来一趟,恐怕我还陷在泥潭里不自知……”

“打住打住,我不是找你问观后感的。”张扬看老何的样子,知道他已经全部想通了,上午那剂猛药确实很顶用。

“我是想问问你,下午还要不要继续干这个活儿。”

“如果腻了,就跟我说一声,不强求。”

“不腻不腻。”何馆员连连摆手说道,“说实话,我甚至有点享受,好久没有在临海之外的地方呆了,感觉处处都是新鲜感。”

“你喜欢就好。”

张扬微笑颔首,他很满意老何的心态,没有哪种上了年纪后自然而然的顽固不化,这也是他愿意重用何馆员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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