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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找错地方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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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我说站住!”老袁头疾走几步,拉住了正要开门出去的青年,他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爹”,青年却是不情不愿的停下脚步。

“把你怀里的东西拿出来!”老袁头厉声说道。

青年迟迟不动,老袁头干脆自己动手往青年怀里掏去,青年面带哀求,“爹,你就让我把它拿去卖了吧,反正这东西咱们家也没人能用”。

“没人用就要卖掉吗?那可是咱们家祖祖辈辈一代传一代好不容易才传下来的东西啊,你把它卖了,你是连咱们家的祖宗都不想要了吗?”老袁头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可是,爹”,青年一脸哀色,“爹,咱们都要活不下去了,都要饿死了,人都死了,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还有意义吗?!”

老袁头沉默了。

无声的沉默了一会儿,青年低声道:“祖宗就是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怪咱们的……,咱们总得先活下来吧……”

老袁头没出声,青年继续哀求:“爹,你就可怜可怜你刚出生的孙儿吧,你总不能看着他刚出生就没了娘吧,果儿她再不吃点好的,她,她就撑不下去了……”

“她要是没了,你的孙儿就喝不上奶了,没了奶他恐怕也活不了……”,青年眼含泪光,语带哭意。

老袁头眼中何尝不是泪光闪闪,他嘴唇抖了抖终究是没有开口再说些什么,许久,他松开了手,他转过身去,他身体佝偻着像是一瞬老了许多。

青年内心酸楚,他知道自家老头坚持了一辈子死守着祖宗之物是为了什么,可是他没有办法,青年死死的握着拳头,他用力眨掉眼泪,还是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大雪纷飞。

被寒风一吹,青年咳嗽起来,他拢了拢身上的衣衫,但单薄的衣衫根本无法抵御寒风,青年却并没有因为风雪而退缩,他剧烈的咳着嗽脚步却是坚定不停。

老袁头抹着泪回了屋,他在老旧的木桌上摆放着的牌位前跪下,他愧对祖宗。

青年,老袁头的大儿子,他怀里揣着的准备去买掉的东西是当年祖辈参加那场大战后惟一留下来的东西。祖辈是英雄,为了阻止魔族的入侵,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他们牺牲在了战场中,他们留下来的惟一一件遗物是他们曾经做为英雄的证明,但现在,这份荣光,要被他们卖掉了。

老袁头向着祖宗牌位重重的磕着头,是他对不起祖宗,是他无用无法让全家吃饱穿暖,是他无用!

老袁头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水,他起身,找出开荒用具,他不能在家里闲着,他得多干点活。

但老袁头正要出门之时,老婆子听到了动静出来拦住了他,“当家的,你要出去做甚?你的腿都还没好,若是出去再出点岔子,你叫我们怎么活?”

就在上个月,老袁头为了多干些活儿不慎把腿给摔了,穷苦人家,拿不起药,老袁头的腿现在还是痛得很。

“我坐在家里也是无事,还不如出去多开几分荒地,若是开春了……”

老袁头话没有说完,但不管是他还是老婆子,他们都知道这话里的未尽之意,若是开春了,就又要抽丁去服徭役了。

他们的小儿子去年便因为被抽丁走了然后人没了,明年,明年,老袁头知道他的大儿子是什么意思。

家里这么穷,明明大人都吃不饱饭,又怎么可能会去想生小孩,生了又怎么可能养得活,老袁头知道他的大儿子是什么打算,明年若是再被抽丁他的大儿子便要顶上,大儿子是想留个后好让他们两老能有个念想。

小儿子太小,还没到成亲的年纪,这村里这附近也没有未成家的女人可以让他结亲,去岁,小儿子不舍的告别了家人,他走了,大哥留在家里还能给家里添丁加口。

小儿子没了,并不出人意料的结果,被抽丁走的人往往十去无回。

家里穷,还未等到收获之际家里便断了粮,为了不让一家人活活饿死,大儿子在水里泡了一天一夜总算捞到了一条大鱼,一家人挺过了那段艰难时光,可大儿子却是落下了寒症的病根,看不起大夫拿不起药,大儿子的病拖得一天比一天严重,大儿子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他被抽丁是最好的选择。

可什么狗屁最好的选择,一次又一次,老天爷这分明是逼得人断情绝爱,逼得人冷血无情,逼得人非要看着亲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一年又一年,整日劳作一刻也不敢多歇,可他们依旧是吃不饱穿不暖,亲人一个个的死去,他们什么都留不住,两老相对而坐,俱是无声抹泪。

“老婆子,你回去看着果儿吧”,老袁头又抹了把泪,勉强振作道。

果儿那根本离不得人,而且那屋烧了柴暖和,老婆子身体不太好,还是不要受冻的好。

老婆子胡乱应了一声,脚步蹒跚的回了屋。

果儿是他们的儿媳妇,他们二老对不起她,让她怀着孩子却还要屡屡饿着肚子,果儿拼死给他们家生下了一个大孙子,但没吃没喝的,果儿生完便虚得彻底下不来床,老婆子只能没日没夜的守着她。

老袁头看着老婆子佝偻瘦弱的身影,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泪意又要上涌,苦啊,这日子苦得根本看不到头。

苦苦苦,苦难似永无尽头,也许只有死去的那刹那才算是解脱了吧,可死去,真的能解脱吗?

青年顶着风雪好不容易来到了镇上,他踩着厚厚的积雪艰难地向着镇上的典当铺走出。

在典当铺前徘徊许久,青年才终于下定决心,他整整身上的衣衫,让自己尽量看上去体面些,他走进典当铺,将他怀里捂得热乎乎的东西拿了出来,小心的放上那高高的柜台。

只是,手捧着热茶小口轻呡着的掌柜只轻轻瞥了青年拿出来的东西一眼,然后他随手拿起一串铜板扔给了青年。

青年慌乱的伸手接住那串铜板,可不用去数,青年也能一眼看到这串铜板不过只有百来个的样子,青年心一沉。

青年拿来的东西是一件灵器,这东西少说值个二两银子,青年没指望真的能换到二两银子,他想着要是能换一两半甚至哪怕只有一两银子也好,只要有一两银子他们一家也足以撑过这个冬天了。

青年看向面向凶恶的掌柜,他鼓起勇气与掌柜据理力争,但青年的力争却反而让掌柜的心生不耐,一个泥腿子在这里瞎叨叨什么?掌柜的不耐烦的一挥手,青年被扇飞出去重重的砸在雪地上。

青年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苦苦压抑的咳嗽声再也克制不住的连连响起。

咳了许久,青年才好不容易止住了咳意,他勉强爬起身来,他还不能死!

青年没有再试图回到典当铺同掌柜的力争,他也没有去把东西拿回来,这典当铺是镇上惟一一家的典当铺,除了这家铺子,镇上再无收购旧物的店铺。

青年忍着痛苦缓缓离去,喝着热茶的掌柜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不过就是个泥腿子罢了,有什么资格跟他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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