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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展示才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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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更加阴郁。

抬头望去,整片天空犹如旧年草毡劈头盖脸压下来。宫墙高耸,红墙林立,青色瓦砾次序延伸。

像是要下雪了。

压抑低沉。

暗青色甬道七七八八,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田令月踉踉跄跄出了长乐宫,掏出手帕按了按脸色的血珠,抬抬看看四角的阴郁的天,将沾了血的帕子塞回袖里,决绝的回了永福殿。

宫女给孟玉珠续了茶水,另加了两块炭火。

寒风呼啸,吹得长乐宫的绣花门挡晃了晃。

“娘娘可相信田秀女的忠心?她说要划伤脸一心伺候娘娘的,看来不过是谎言,她下不去手,娘娘也看见了。”

“如果她真划伤脸,那本宫反而不会再用她了,在这深宫里,一个没脸见人的宫嫔,还有什么用处吗?当初本宫让查秀女们的家世,也只有她,身有软肋,如今才会被本宫拿捏,本宫家世单薄,明常在死了以后,本宫没了左膀右臂,皇后如今都有她妹妹帮衬,本宫正是用人的时候,留下她只会有好处。”

永福殿。

杜仅言已经誊抄了两首诗,自己一首,给史景一首。

写好的宣纸上,墨汁未干,杜仅言摊开宣纸,小心用手扇着。

恰遇田令月回来,推开永福殿二门,带进来一阵风,把桌上宣纸吹得飞了起来。

史景忙去追宣纸,不小心撞到田令月身上,才发现她的脸有个小小的伤痕,在流血。

“田妹妹你受伤了?疼不疼?要不要叫太医?”史景还是热心肠。

田令月只是冷冰冰地侧过脸去:“不劳费心。”

杜仅言只是收拾宣纸。待半夜史景睡熟了,杜仅言披衣起来,跟田令月在永福殿的廊下说话。

夜已深,唯有灯影与人作伴。

杜仅言靠在栏杆上,田令月站在窗外。

以前杜仅言做什么,田令月都喜欢凑到她身旁,如今二人越来越远了,中间隔着长长的走廊。

“你的脸怎么了?”

“不小心挂的。”田令月还是不冷不热:“你有什么话直说吧。事到如今,大家都不必掩饰了。”

田令月并未说出她的伤是怎么来的,看来是心有防备。

杜仅言也不想打破砂锅问到底自讨没趣:“我只是跟你说,我跟史景不会去揭发你。”

如果去揭发田令月,田令月轻则会被夺秀女位分,重则剥了位分还会押去慎刑司受罪。她只是个秀女,又没有家世,慎刑司的人自然不会客气。

但想到张氏砸锅卖铁也要送她进宫,可怜天下父母心,又有些于心不忍。

“是吗?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田令月低着头。

“你不愿意相信就算了。”

星子单薄。

玄月半坠。

田令月抬头望着混沌的天色,冷声道:“从我爹背叛我娘开始,我就已经不再相信人了。”

永福殿的二门开了,史景趿着鞋出来,睡眼惺忪的,看到杜仅言跟田令月站在漆黑的夜里,她还有些奇怪:“你们俩不睡觉在外头嘀咕什么?参加菊花会你们要合演一个节目?”

田令月没接话,转身进了殿。

这倒让史景睡不着了。

总感觉最近田令月像换了头似的,对她跟杜仅言冷淡的很,又像一只刺猬,靠近她就得挨扎。

真是捉摸不透。

很快就到了菊花节。

这些天皇后可没有白操劳,大片大片的菊花摆放在御花园,红的像落日渲染的晚霞,白的像十二月积的皑皑雪,黄的明艳灿烂,紫的低调高贵。

冬日的御花园因这些菊花,变得明媚不少。

这一个月来,每次开早会,皇后都早早让大伙散了,就是为了侍弄这些花。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皇后坐在花丛里,笑得格外灿烂,气色都好了许多。

自打进宫,在侍寝方面,她没什么造诣,如今这菊花节,她没让太后失望,好歹这个花匠,她是合格的,这一点儿,花房的太监们都可以作证。

曲水流觞,宴席摆好了。

对于皇后弄的这些菊花,太后跟皇上赞不绝口。

赏了菊,又到了展示才艺的时间,气氛还是要活跃一下的。

太后心想,皇后好歹弄出了点儿事业,合该皇后侍寝一次,也算是为卫氏争了光,于是就亲切道:“皇后,养这些花不容易吧,哀家瞧着,这些菊花也很合皇上的心意,今儿晚上,你去太和宫好好跟皇上讲讲菊花的事。”

皇后俯身行了个礼:“太后,不必去太和宫讲了,刚才我跟皇上讲过了。”

太后想把皇后扶上树,皇后一直往下秃噜。

太后就很无奈:“讲过了也能再讲讲。”

“夜里皇上还要翻牌子,我就不去讲了。”

太后……

是是是,晚上皇上翻牌子,皇上翻牌子挑人侍寝,你皇后不也包含在内吗?怎么自己把自己择出来了?

皇后真谦虚。

皇后做为国母,这种谦虚包容的品格,一般人学不会。

“赏皇后白银十锭。”皇上也不小气。

皇后得了银子,高兴的果酒都多喝了两盅。白花花的十锭银子,顶她几个月月俸了。

太后恨铁不成钢:“财迷。”

皇后听了笑眯眯道:“谢太后夸赞。”

“不但财迷,耳朵还长。”

皇后的才艺表演就这样错过了。

皇上点名叫杜仅言表演。

杜仅言已经知趣地往后缩了,还是被皇上揪了出来。

前些天她接连侍寝,实在有点吃不消,毕竟雨露均沾是正道,在宫里搞垄断的女人没有好下场。

杜仅言刻意低调,拿出之前写的诗敷衍了事。

“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八九片,飞入芦花都不见。”

皇上左看右看没明白这诗跟菊花有什么关系。

孟玉珠给皇上剥了个石榴:“皇上,杜常在的诗,似乎跟菊花没有干系。”

杜仅言也不藏着掖着:“皇上恕罪,臣妾跑题了。”

“杜仅言,你退步的真快。”皇上贴上她的耳朵恨恨道:“在太和宫里跟朕对诗,你不是挺能耐的,对二十首都不带歇的。今儿这诗,透着一股子敷衍啊,说,你是不是在敷衍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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