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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皇上点外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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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是。”

二条不会撒谎。

皇上有些失望。

唉,这个女人果然是经商上瘾呐。

皇上若是召唤别的女人到太和宫,不出一个时辰,少说得来七八十来个,这个女人竟拒绝?

大概是又来欲拒还迎这一招。

想起二条在长乐宫还挨了一巴掌,皇上问他:“你主子可知道了?”

“回皇上,知道了。”

“她有没有给你窝囊费?”

“给了。”

“恩,你主子还算是好主子,知道你受了委屈,给你点银钱补贴也好,毕竟那边是长乐宫的贵妃娘娘,你主子是惹不起的。她才是常在的位份,差的远呢。”

“我主子说,把长乐宫拉黑一个月。”

拉黑一个月?

皇上眉头一皱:“把长乐宫拉哪去?长乐宫又不会动,拉到天黑也是白费劲。”

“主子的意思是,拉黑长乐宫一个月,这一个月不接长乐宫的单子。”

呦。

皇上暗叹。

这个杜仅言倒有几分志气。

长乐宫惹了她的奴才,她敢给长乐宫甩脸子了,直接不让长乐宫点餐了。

倒是有些脾气的。

宫里有脾气的女人不少,但能为了自己的奴才有脾气的不多。

杜仅言算一个。

皇上写了个纸条交给二条:“拿回去给你主子,这是朕点的菜,亥时给朕送过来,不必着急。”

高让拿着团扇将太和宫里扇了一遍,许久洋葱的味道散了,高让又添了些鳄梨香,拿金叉把鳄梨香给洒匀了,盖好铜盖,轻轻给皇上捶着背:“皇上,您的炸鸡凉了。”

“朕不饿。赏你了。”皇上伏在案上,揪着一盆兰草的叶子,又复将叶子摆成一个杜字:“朕要留着肚子晚上吃。”

“皇上刚才点的什么菜?定然是一顿好饭,留着晚上慢慢享用。”

皇上却不答,只是笑。

杜仅言在永福殿写写算算,一本帐上,记的是每日的进项,一本帐,记的是每日的开销。

两本帐都很厚,上头的蝇头小字写的不算端正,但帐记的还算清楚。

史景搂着锦被翻了个身,她睡着之前,杜仅言在记帐,她睡醒了,杜仅言还在记帐。

看来这帐也挺稠的。

二条送完了饭回来,把纸条拿给了杜仅言。

杜仅言一心算账,并没有打开。

史景听说这道菜皇上吩咐亥时送到,亥时,也就是夜里九点到十一点,这个时候,各宫都下了钥,差不多都睡了。

皇上这是叫夜宵不成。

倒要看看他想吃什么,史景打开纸条,上头写着“杜仅言”三个字。

三个字写的龙飞凤舞,分外癫狂。

史景撇撇嘴,盯着纸条上的字感慨:“啧啧啧啧啧啧”

“皇上写的字烫嘴吗?”杜仅言握着毛笔。

“倒不烫嘴。”

“那你啧啧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啧啧什么,我不识字。”史景将纸条塞到杜仅言手中:“我不识字,不如你有才华,你看看皇上点的什么菜。”

杜仅言三个字映入眼帘。

一开始以为是皇上开玩笑,想通了之后杜仅言的脸也红了。

史景坐在旁边看着她的窘态,呱呱呱地笑起来。

快到亥时了,史景把杜仅言按到铜镜前。

“该去太和宫了,你怎么还不梳妆打扮,在小厨房里忙了半天,衣裳该好好换换,头发也要仔细梳,我这有对儿品相极好的珍珠耳环,你戴着最衬脸色。”

虽然史景识字不多,但在审美上,史景从小锦衣玉食,华服美饰是基本装备。

在她的装扮下,杜仅言穿着水红色掐腰蜀锦宽袍,腰系白玉禁步,系着石榴红织锦披风,梳高髻,插着一支白玉雕石榴花簪子,发后又插一朵饱满的暗红色绒花,珍珠耳环在夜里发出赢弱的光,这种并不耀眼的光芒扑在人脸上,映衬得杜仅言皮肤白嫩,多了一种神秘幽暗的美。

倒也是环佩叮当。

太和宫内烧着地龙。

皇上还在奋笔疾书。

每天的折子就像作业一样写不完。

批一本来两本。

暖洋洋的东殿内,皇上伸了伸懒腰,端起案上的茶喝了一口,有些凉了。

摊开的奏折,是边疆写来的。

四品钦天监灵台郎崔意的小儿子崔真,杜仅言的表兄又来信了。

“皇上您在京城还好吗?听闻京城下雪了,雪之厚,一脚踩不透,边疆也下雪了,足有半人深。军营里冻死七马匹,皇上您要好好的。”

这个崔真,让他跟着越王去学本事,三天两头往宫中递信。

都说崔真崔真武功倒是可以的,也有几分蛮力,但在文采上,通过奏折就能看出,确实挺欠缺的。

皇上用朱砂笔给他批了四个字:“朕知道了。”

多一个字都不想写。

杜仅言半夜前来,袍角都湿了,听说皇上伏案办公,便也不打扰,乖乖在廊下跪着。

太和宫的金钟响了十下的时候,皇上伸了伸懒腰,腰间的玉带实在太重,坠得他腰酸,取下玉带,松松交领,皇上揉了揉手腕从长案后走出来。

高让早已捧了参茶端上来。

温热的茶水有氤氲的水气。

地龙很热,又燃着炭火,整个太和宫里暖如春日。

皇上薄薄的袍子也觉闷热,不由得又松了松袍领,露出他的起伏的脖颈来。

少年郎君,有一股松垮不羁的美。

皇上的眼睛里雾蒙蒙的:“什么时辰了?”

“亥时了。”

“还没来?”

“来了,在朕外侯着,不敢打扰皇上批阅奏折。”

“糊涂。”皇上掀帘子出了东殿,诺大的殿外空荡荡的,杜仅言依着规矩跪在灯影里,显得很瘦小。

一阵风吹的廊下灯笼直晃。

风雪沿着十几级台阶扑面而来,单薄衣衫敞着衣领的皇上被风雪扑了个满脸。就觉这股寒气像是冰刀子似的坠入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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