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出殡（1 / 2）

沈黎安抬起泪眼，眼中有破碎的无奈，她将鬓角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认真地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唤风似乎被噎住了一般，半天没有言语。

“你喜欢我？”沈黎安问道。

直接得不能再直接，他看着她，唇边若有似无地抖了抖。

这一瞬，万物寂静无声，仿佛所有的声音，都溺死在他和她之间。

唤风渐渐松开了拉着她的手，她瞥见少年通红的耳根，半开玩笑地又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我？”

府内一阵唢呐声，吵吵闹闹的听不清人说话。

她看见唤风的嘴型，却故意撇过头去装作看不见。

“你别当真啊。”沈黎安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怅然道：“我开玩笑呢。”

唢呐震天，沈黎安躲在暗处看过去，一群人围着一口棺材。

棺上覆着一块白布，布上绣着金色的迎春花。

迎春，迎春。

已经是五月的光景了，哪里还要迎春，早就过了春天了，迎春花早就凋谢了。

唢呐音低沉哀伤，吹唢呐的老者表情严肃，周围的人跟在他后面默默走着，一些人捂着嘴巴哭泣，一些人静静地看着棺材，所有人脸上都沉重阴郁。

沈黎安苦笑出声，“你说，有多少人是为我爹真心哭泣的呢，是这些下人，是我娘，还是我……自己？”

沈黎安不敢扪心自问，她伤心的确有沈敛风离世的缘故，但更多的原因是她对命运难以掌控的无力感。

唤风沉吟片刻，只低沉道：“其实难过或者不难过，对于逝者本身来说，已经不是重要的事情了。哭是哭给生者看的，黎安，我们不要哭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可是哭完，我心里能好受一点。”沈黎安睁着通红的眼睛，深吸一口气，“现在这个时候，我什么问题都不想解决，我只想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

“好，那你就痛痛快快哭一场。”

短短数日，她从万人敬仰的太子妃娘娘，变成了四处逃窜的阶下囚。

天空中的纸钱纷纷扬扬，像濒死的鸽子般飘落，一个个嵌进泥土里，院子里的人陆续出了府，沈黎安终于敢大哭出来。

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滑落在沈黎安苍白如雪的脸颊上，她哭泣的声音回荡在巷子内，让唤风的心也跟着揪痛起来。

唤风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沈黎安哭了一会儿，终于慢慢停了下来，她疲惫地靠在唤风的肩膀上，低声道：“谢谢你。”

二人静静地从后门出去，天空中飘落的纸钱，像是在为她的过去哀悼，又像是在预示着未知的一切。

走在荒芜的小路上，沈黎安突然柔声道：“唤风，云起时究竟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我之前从来没听过？”

唤风听到沈黎安的问题，目光微微闪烁。

这是个一直被隐瞒的问题，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决定告诉她。

“云起时是北国的命脉。”唤风说，“从北国创立初期，云起时就存在了，但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些。”

“云起时的存在，是为了防止北国陷入危机。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一个人若是处高位久了，自然底下的人不免阿谀奉承，高处不胜寒，没人能阻止皇帝做出不合时宜的昏头事，但云起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