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交州士家(1 / 2)
陆远不屑士武情况!
士武却显然不敢如此对待!
番禺城守军,中军大帐。
士武一脸横肉乱颤,盯着前来禀报情况的城门守将!
眸光狠辣,似乎随时就要挥刀杀人!
他们大军驻扎于此,是为了防止扬州入侵!
谁能想到,如今扬州大军未到!
番禺城内,竟然率先发生了暴动!
一夜之间,不知多少凶徒暴起发难!
仅仅东城门一地,就被猎杀三百余人!
至今为止,他们大军已经伤亡了近两千人!
而暴动还未止息,伤亡人数还在不断扩大!
真正让他无法忍受的,是直到现在,竟然连一个凶徒都没抓到!
凶徒们似乎只是狩猎,一击即走,绝不逗留!
让他们有心寻人报仇,都毫无线索!
唯一知道的,是对方善用刀,善偷袭!
而东城门处,却是另有用弓高手!
按着现场来看,暗箭伤人的只有两人而已!
只是单凭这些,毫无用处!
番禺货通天下,此处行商不计其数!
个个行商都有护卫,但凡有点武艺的都可用刀!
至于用弓,所有交州百姓都会用弓!
士武手按腰刀,眼中凶光四射,环视一圈,慢悠悠开口:“都说说吧!”
番禺城,是迎击扬州大军的第一前线!
交州士家,也派出了族内最为善战的士武!
同时还有可供士家驱使的大群武将!
大帐中,不只有桓邵这个逃亡至此的沛国名士!
还有南海郡都尉张旻!
以及前交州刺史张津麾下部将,区景,夷廖,钱博!
甚至如今交州刺史朱符麾下,交州骑都尉,刘彦,交州长史,虞褒!
这两人代表交州的兵权与政务,投奔士家之后,朱符就已彻底无力对抗士家!
只是这些人对如今情况,同样一筹莫展!
线索太少,根本无从判断对方身份!
士武等了半天,见依旧无人反应,不由恼羞成怒!
按着腰刀到了桓邵面前,恶狠狠道:“怎么,还需要我来不耻下问吗!”
桓邵一个激灵,吓了一跳,匆匆开口:“将军,此事确有蹊跷,依在下所见,应该不是从前暴动的奴仆所为,还是得从商行查起!”
“混账东西,你们这些中原名士,除了互相吹捧,兼并土地,逼人为奴以外,还有什么本事!”
士武勃然大怒,腰刀一开,迟疑一下,以刀背狠狠敲击桓邵脑门,气急败坏道:“从商行查起?这么妙的主意,老子需要你提醒吗!”
他是士家最善战的武将,最为不屑中原名士!
这群混蛋来了交州,口上做着学问,手上却在兼并土地,逼良为娼!
因他们胡作非为,已经爆发过多次百姓暴动!
可惜他兄长士燮,这个士家真正的掌门人善待文人!
他也对这群混蛋毫无办法!
如今听着桓邵之言,却是再也忍不住心中厌恶!
此处商行多如牛毛,他如何查!
“将军,将军恕罪!”
桓邵被敲的满头是包,鲜血淋漓,却也不敢发作,只得苦苦解释:“在下才疏学浅,之前联络荆州与徐州,抵御陆扒皮侵袭,尚且还没消息,如今对于这伙凶徒,着实看不透其来历……”
他心中惶恐,只能抬出自己出使一事!
荆州刘表,徐州陶谦还没有给他回应,那就是还没拒绝!
此事还没彻底完成,他还有利用价值,还不能死!
“滚蛋,少在这碍眼!”
士武一脸不屑,再次用刀背敲着桓邵的脑门训斥:“以后记好了,这里是交州!我交州的男子,只能是我士家的奴仆,我交州的女子,只能是我士家的婢女!”
他也是趁机敲打,想让桓邵把话传递给其他中原名士!
桓邵脑中嗡嗡作响,却依旧忙不迭点头:“记好了,将军的意思,在下都懂,将军放心!”
他不敢废话,也不再迟疑!
拂袖一施礼,捂着脑门狼狈而去!
士武眸光冷扫,看了看刘彦和虞褒,若无其事道:“此事……很难?”
这两人背主求荣,虽是投奔了他士家,但同样让他这个武人不屑!
如今交州刺史朱符还未死,这两人的忠诚也难以保证!
他心中暴怒,也只能先挑上这两人!
“将军……此事……此事不难!”
交州骑都尉刘彦眼皮乱跳,讪讪笑道:“虽然确定了是商行所为,但还要缩小范围,将最近有异动的商行挑出来,逐个盘查,不需三五日,就可断定真凶!”
他看着桓邵的惨状,也不免心中惴惴!
这位士家最猛武将,向来不讲道理!
与士家年轻一辈的士徽一样,桀骜不驯,挥手杀人!
他原本位高权重,却终究斗不过士家地头蛇,无奈投奔士家!
虽然也算良禽折木而栖,但却因为扬州逼迫,来了番禺!
如今伺候这位士武,着实如履薄冰,心惊胆战!
“刘都尉此言,还算有些道理!此事就交给你调查吧!”
士武甩了甩腰刀,漫不经心道:“三日时间,是刘都尉的军令状!如果到时没有真凶,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刘都尉渎职,要么是刺史大人犯罪,刘都尉不忍揭发!”
虽然扬州大军动向不明,极有可能兵临交州!
但朱符依旧未死,就还是他士家最大的威胁!
他也顺势借题发挥,让这个朱符麾下,亲自检举朱符罪状!
“将军放心,末将……末将明白了!”
刘彦不敢怠慢,也不敢在此久留,抱了抱拳,匆匆离去!
心中一阵纠结,背主求荣的事情已经做了,倒是多思无益!
关键是朱符之父朱儁,却是天子最器重的武将!
也是如今朝廷,最后一员老将!
他得罪此人,会有好下场吗!
士武提着腰刀,在帐内逡巡,忽然叹息一声:“三日,还是太慢了!虞长史,你以为呢!”
“将军……将军说得对!三日确实太慢!”
交州长史虞褒心中直突,硬着头皮道:“看着今夜动静,起码得有近千名凶徒!只要按照刘都尉的办法,在有异常的商行里,挑出其中具备如此武力的!一日时间就可查清!”
他与刘彦境遇相同,也知道士武最瞧不惯他们!
平日在此行事,已经最是小心翼翼!
毕竟自己只是长史,而士武军政一起抓,自己根本毫无用处!
“一日时间,虞长史的军令状不错!这就去办吧!”
士武语气淡淡:“之前的话我不想重复,明日此时,是虞长史渎职,还是虞长史包庇,亦或是虞长史大义揭发刺史大人,就全看你自己选择了!”
他对刘彦虽然厌恶,却也不愿直接开刀!
终究是个武将,还能有些用处!
但对于虞褒这个书生,生杀予夺,则是毫不在意!
“将军放心,在下明白!这就去办!”
虞褒头皮发麻,唯恐这个武夫再拿腰刀,在他脑门敲上两下!
同样不敢多言,仓皇告辞!
至于检举朱符,会不会惹怒朱儁,他则毫不介意!
毕竟如今朝廷势微,根本管不到交州!
就算朱符被杀,朱儁也只能在洛阳干看着!
这就是士家敢架空朱符,不在乎朱儁的底气!
也是他卖主求荣,最重要的理由!
士武看了看帐内,收刀还鞘,漠然道:“好了,现在只剩自己人了,都说说想法吧!”
他赶走之前几人,既是借题发挥,也是真心不信任!
帐内只剩四人。一是他最倚重的南海都尉,张旻。
另外则是前任刺史张津麾下部将,区景,夷廖,钱博。
如今张津已死,区景,夷廖,钱博三人再无靠山。
投奔他们士家,自然可得他们士家信任!
“将军,今日最大的动静,就是那群白糖贩子!”
区景率先开口:“这群人来我们交州不久,每日却可纵情豪奢!今日又在大肆收购甘蔗!弄得我们番禺城内乱哄哄一天,最是可疑!只是他们人数较少,倒一时不好判断!”
白糖贩子收购甘蔗,在交州已经引发轰动!
无论是商行护卫,还是各世家奴仆,都已被主人驱使,纷纷进山砍着甘蔗!
番禺城也因此人山人海,喧闹不已!
“他们商行,确实有些蹊跷!”
夷廖接口道:“白糖刚刚问世时,有人探过他们底细,说是来自汝南袁氏!但如今袁术在豫州处境艰难,他们却依旧在此逍遥快活,看着倒不太像袁术的人!”
一个商行刚刚立名,就拿出了白糖这种新奇物件!
经南海郡海路远销西域,甚至还屡屡供不应求!
这般赚钱的营生,一时不知多少人都去探过底!
只是线索经扬州到了汝南,就已被彻底斩断!
众人也是因此,普遍认为他们归属袁术!
当时袁术还算强势,也没人敢去打他们主意!
不过如今却已不一样了!
“他们不过百人而已,此刻还在外面守着成山的甘蔗,不会有问题!”
钱博信誓旦旦:“此事是末将亲眼所见!当时我们番禺还没出事,末将前去问过他们为何夜半不归,那个陆老二说人手不足,正着急招人,帮他们看守甘蔗呢!”
陆老二出手阔绰,没少给他孝敬!
此事又是他亲眼所见,倒是难得敢于出来担保一下!
“他们就不必查了,无论什么来历,都与此事无关!”
士武紧了紧腰刀,气急败坏,却也一锤定音:“今夜事故发生前,陆老二还在我府上呢!他娘的,这孙子竟然要找老子借兵,帮他看守甘蔗!”
他对这个白糖贩子更为厌恶!
行事粗鄙,言语莽撞,大字不识一个!
完全一个乡巴佬,偏偏要装豪门做派!
竟然还想跟他借兵,过去看守甘蔗!
都不知道这混蛋怎么活到现在的!
要不是他兄长一直嘱咐善待行商,他当场就得挥刀砍人!
不过如此莽夫,倒也不会是行凶之人!
士武愁眉不展,终于看向南海都尉张旻,一本正经道:“此事,将军怎么看!”
这才是他士家最忠诚的奴仆,他真正信任的人!
“此事关键,不在于商行,而是这商行背后的势力!”
张旻眉头紧锁,神色凝重道:“商行不过是癣疥之疾,背后的势力才是腹心之患!我交州紧邻益州,荆州,扬州!如今谁有这么大胆子,已经很显然了!”
他思索至今,一直未曾张口!
不过对于情况,却也越看越悲观!
很明显,陆扒皮的人已经进了他番禺城!
如今敢有这番动作,那么陆扒皮的大军必然已经不远了!
士武微微眯眼,忍不住紧了紧腰刀,沉声问道:“将军的意思……”
“主公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张旻微微点头:“益州进我交州,没有南海路径!荆州被孙坚侵袭,自顾不暇!况且荆楚豪门只愿固守荆州,并无进取之心!刘表也只能派来几个空头太守,谁理会他!”
他顿了顿,继续道:“反而我军,一直在戒备陆扒皮!如今虽然不确定陆扒皮大军动向,但有了今夜事故,此事就无需猜测了!如今之际,将军还是得早做决断!”
满屋众人,也就他还算明白!
抓捕真凶只是小事,关键还是抵御扬州大军!
“将军目光深远,此事倒是我一时糊涂了!”
士武面沉似水:“此刻开始全城戒备,专心御敌!城内凶徒由区景,夷廖,钱博三位将军尽快查出,以免他们与陆扒皮里应外合!张旻将军负责协调布防,另外按照原计划,将此事通知兄长!”
一群武将纷纷抱拳领命,不自觉神色凛然!
扬州大军的强势,他们早有耳闻!
半年之间,死在陆扒皮手上的猛将,多如牛毛!
如此凶名赫赫,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一只信鸽扑簌簌起飞,直奔交趾郡!
清晨,交趾龙编,终于收到了南海郡番禺的消息。
消息迅速在名流之间传递,不禁哗然一时!
士家亲族,文武大将,各方名士不约而同,齐齐赶赴士府!
想要知道士燮,这个真正的交州大鳄,对待此事的看法!
士燮还在府中书房,一如既往,满身儒者风范!
闭目假寐,手中扣着南海消息,面色平静至极!
身前跪着一名奴仆,是掌管士家鸽笼的老奴!
正是此人一时慌张,泄露了南海郡消息!
以至于大群人到了士府客室,都在等待他的决断!
老奴身子微微打抖,不时小心翼翼打量士燮,静等处置。
“谁人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半晌,士燮缓缓睁眼,看着眼前老奴,和颜悦色道:“你呀,就是舌头太长了!是非只为多开口,你不懂这般浅显道理,以至于闯下如此大祸,那就去了这个是非根吧!”
他取出一把短刀,随意放在桌案上,并未多说,径自扬长而去!
身后猛地响起一声惨叫,歇斯底里!
他却神色祥和,没有回望,也没有一丝动容!
这是他身为士家家主的威严,也是主掌交州,必要的狠厉!
不过此刻交州,已经因此人心惶惶,他也终究得去解决!
刚到客室门口,稍稍打量,他也不禁踟蹰一下!
心头暗骂几声,怎么什么人都来了!
此事跟和尚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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