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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大开杀戒清洗尚食局先把这筹谋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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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舒良实在忍不住了,最后干脆放声大笑:“尚仪,你这般模样,咱家看着居然有几分可爱!可比你平素冷傲、凶巴巴的模样可爱多了,哈哈哈!”

可爱?

叶尚宫胸口起伏,浑身都在抖,怒不可遏。

恐怕先帝看到她这般模样,会直接杖毙了她吧,呜呜呜!

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所有嘲笑我的人!

杀了!

叶尚宫快速往永寿宫跑,眼泪随着风飘洒出来。

背后却传来东厂番子的哄笑声。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不,不止番子在笑,宫人们也在笑!

叶尚宫发疯了。

“皇陛下!您说找到杀害我姐李妃娘娘的仇人了?”孙震来时,刚好碰上御辇,跪下行礼。

“回吧。”

朱祁钰不想跟他废话。

孙震懵了,怎么又回了?不过应该不用继续唱曲儿了吧?

“皇爷。”当御辇停在乾清宫门前,金忠扫了眼李谙和孙震,问朱祁钰该怎么处置?

“继续唱吧,刘敬来了吗?”

“在外面候着。”金忠回答。

“朕没时间搭理他,让他去李惜儿尸体前哭丧,派个小太监看着他,不许他停下!”

朱祁钰下了御辇:“把杜清拖过来,朕亲自审。”

当孙震听到皇帝让他们继续唱曲儿的时候,整个人都快晕了,还唱啊?

锦衣卫千户刘敬跪在乾清宫门前,整个人都在抖。

走进西暖阁,朱祁钰让李瑾贴身护卫,坐在软垫上,身心疲惫,真想睡一会啊。

杜清被拖了进来。

“奴婢本姓丁,山东人氏,宣德四年入的锦衣卫,正统十三年,冒名顶替杜清,进入的尚食局。”他全招了。

“你的任务是什么?上司是谁?又跟谁联系?”

“奴婢没见过上面的人,也没有任务,就是进尚食局当御厨,负责监视其他御厨,定期向上面汇报情况。”

“去年年初的时候,忽然接到任务,让奴婢和太监徐安联系,传递乾清宫消息。”

“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消息具体内容,只是负责传递。”

“但奴婢知道自己的使命,只要有人唤醒,奴婢就必须完成任务!”杜清老老实实说。

朱祁钰瞳孔一缩!

“你是锦衣卫死间?你的上线,怎么和你联系的?”

“是。”杜清说了联系方式,朱祁钰却一头雾水,让舒良记下来,看看能不能挖出点什么。

“尚食局里谁和你是同党?或者说,你知道的死间,还有谁?”朱祁钰觉得宫里非常不安全,必须尽快整饬。

杜清摇摇头:“尚食局里奴婢没见过谁,只是年初的时候奴婢被唤醒,联系人是徐安,但徐安几天都不出现了,奴婢只知道这么多了。”

徐安,就是被朱祁钰杖毙的小太监,他应该不是死间,不然原主早就没命了。

他应该是被人收买了。

而这个杜清,应该只负责传递消息,不是杀人的死士。

“你把消息传递给谁?”

“徐宾!”

朱祁钰问他:“是皇太后宫里的大太监徐宾吗?”

“是!”杜清承认。

就是说,徐安从乾清宫拿到皇帝的消息,通过御厨杜清传给徐宾,徐宾再传出去。

年初开始的,是从原主生病开始的。

果然是精心策划的局啊,原主因为太医颠倒药理而逐渐生病,又有艾崇高、李惜儿这两个催命鬼,原主身体一天天败坏,终于病重了。

锦衣卫死间杜清被唤醒,收买了乾清宫守门太监徐安,负责传递皇帝的消息,让南宫那边准确掌握乾清宫情况,为夺门做准备。

就是说,锦衣卫死间并非想象中的荆轲,他们主要负责监听、收集、传递消息。

朱祁钰松了口气,锦衣卫死间仿佛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看谁都不值得信任。

兴安说的对,皇权才是生命的护身符,必须尽快抓回皇权。

杜清忽然扑在地上磕头:“求皇爷饶了奴婢全家,奴婢,奴婢还有一个秘密,想换全家人活命!”

“说!”

“皇爷”

“别跟朕讨价还价,否则你的九族更难受,说!”朱祁钰冷冷道。

“正月十五那天夜里,有人来找奴婢,让奴婢把一条消息塞出宫门”

朱祁钰打断他:“那是几时?”

“叛军攻打宫门之前!”

就是说,那天朕入仁寿宫的时候,宫里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那个找杜清的人,八成是徐宾身边的小太监,那晚徐宾先来试探朕,逼朕去仁寿宫。

“继续说!”

“那晚,奴婢把消息塞出去后,就躲在宫灯后面偷看,奴婢看见了取消息的人的脸!”杜清表情肯定。

朱祁钰皱眉。

“是常德公主府的管家,薛锦!”

常德公主?

朱祁钰猛地想到了薛桓,又一个反装忠?

他登基之初,薛桓没少跪舔他,他为了显示恩重,大肆封赏常德公主,加以拉拢,并提拔、重用薛桓,以做表率。

果然,疏不间亲!

朕和她只是普通姐弟,朱祁镇和她才是亲生姐弟!

就是说,宫里的消息是通过常德公主府传递的!

常德,薛桓?

好啊,多般配的一对啊!多么姐弟情深的亲姐弟啊!

朱祁钰嘴角勾起笑容:“你确定是公主府的人?”

“确定,奴婢确定是薛锦,因为奴婢的家距离常德公主府不远,经常能看见他。”

杜清跪在地上:“奴婢想用这条消息,换奴婢家人的命!求皇爷开恩!”

“你为何毒杀李妃呢?”朱祁钰又问他。

“有人指使奴婢动手的,应该是奴婢暴露了,没用了,所以才用奴婢做最后一件事,然后服毒自尽。”杜清苦笑。

他不敢直接说孙太后,也不知道杀人的原因。

“你为何成为死间?”朱祁钰问他。

杜清苦笑:“奴婢在锦衣卫里当死间,儿子便能走仕途,这是允诺。再不济,也能入荫锦衣卫,女儿也能嫁个好人家,对奴婢来说,这就足够了。”

“等等,你是锦衣卫,等你死后,儿子之中自然擢一人入锦衣卫啊。”朱祁钰不解。

这是太祖的政策,就是接班。

杜清苦笑两声。

朱祁钰明白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散布在全国各地的底层锦衣卫,接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拿死间的家人来操纵死间,又允许走仕途,像是文官的手笔啊。

“锦衣卫里有多少死间?”这是朱祁钰最担心的事情。

死间的存在很搞人心态,曾经一度朱祁钰看谁都像是死间,很容易让他不信任于人,这才是当皇帝的大忌。

杜清说不知道。

“赏他留个全尸,家人赦了吧。”朱祁钰挥挥手,让人把杜清拖下去。

“谢皇爷隆恩!”杜清叩首。

“舒良,派人去查薛桓!”朱祁钰目露阴狠,朕搞不定文官,还搞不定你这样的勋贵?

看朕怎么玩死你!好姐夫!

这时,冯孝提着食盒进来:“陛下,该吃药了。药是谈女医开的,全程只经过奴婢的手。”

“试了?”

“奴婢半个时辰前试的,无毒。”冯孝跪在地上,把药呈上来。

朱祁钰皱眉喝进去,冯孝又呈上一块冰糖,然后伺候擦嘴。

他不允许其他人近身,所以只有冯孝一个人伺候他吃药。

“皇儿!”

西暖阁门外传来一道欢喜的声音:“哀家听说皇儿想吃栗子糕了,哀家刚下厨做的,还热着呢,皇儿快吃。”

吴太后亲手提着食盒,笑盈盈进来。

朱祁钰脸色一僵,站起来行礼:“母亲。”

“皇儿快坐,尝尝为娘亲手做的栗子糕。”

吴太后迫不及待拿出餐碟,满脸欢喜:“你小时候就喜欢这一口,近两年吃的少了,快尝尝,是不是小时候的味道?”

“母亲且慢,儿子刚服过了药,暂时不能入口其他食物,免得冲撞。”

任何人的东西,朱祁钰都不会碰,更不会吃!

哪怕这个人是他的身生母亲,也不行,可能吴太后没有害他之心,却难保有人趁机下毒。

他已经彻底和朱祁镇母子撕破脸了,内宫没有彻底清理干净之前,谁都要防着。

“为什么服药?身体哪不舒服?太医怎么说的?”吴太后满脸关心。

“一点风寒,没关系。”朱祁钰有点吃不消吴太后的过度关心。

原主和她关系并不好,母子关系冷淡,所以当朱祁钰释放出丁点善意后,吴太后就拼命释放母爱,搞得朱祁钰很头疼。

见吴太后还要关心,朱祁钰赶紧岔开话题。

见皇帝不耐烦,吴太后便悻悻闭嘴,强颜笑道:“皇儿,你身边无可信之人,不如让你舅舅吴岸来帮你吧。”

朱祁钰皱眉,吴岸是吴太后亲弟弟,也是他亲舅舅,但他跟这个舅舅可不亲,因为吴岸没少干混账事,原主没少给擦屁股,让他来帮忙,岂不越帮越忙?

“母亲,吴岸的差事朕再看看。昨晚里库被盗了,此事事关大!”朱祁钰缓缓开口。

“什么?”

吴太后一惊一乍的,旋即怒不可遏:“一定是她!只有她才如何痛恨哀家的皇儿!皇儿,去抓了那个老妖婆,严刑拷打,一定能问下落!”

她恨透了孙太后,却还不敢直接骂出孙太后的名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朱祁钰翻个白眼,难怪原主跟她不亲。这何止是政治白痴啊,简直是政治灾难。

“母亲勿恼,朕已经派人搜宫了,可舒良搜到您的宫里时,连仲为何不许搜宫?”朱祁钰干脆跟她直说吧,绕来绕去她也听不懂。

“昨晚哀家头疼难忍,又没有太医诊治。”

吴太后有点抱怨,她偷瞄了皇帝一眼,担心他厌弃自己,赶紧道:“连仲就封了宫门,不许任何人出入,省着吵到哀家。”

“头疼?朕没听说过母亲有头疾啊?”

“确实没有,可能那晚叛军攻门,把哀家吓到了吧。”吴太后又说了一箩筐关心的话,庆幸守住了攻门,挡住了叛军。

朱祁钰却抓到了什么,眉头皱紧,问她:“几时头疼的?”

“亥时。”

朱祁钰看向舒良,舒良心领神会:“回皇爷,里库应该是亥时被盗的!”

就是说,里库被盗,和咸安宫有关?

“快去!搜宫!咸安宫所有人一概不许出入!全都抓起来,严刑拷问!”朱祁钰当机立断。

吴太后没有头疾,却忽然头疼,头疼后封宫,禁止舒良入宫去查。实在太过蹊跷,尤其吴太后是皇帝亲生母亲,在后宫之中地位特殊,为人又愚蠢、好显摆,用她来做挡箭牌正好。

“皇儿,你切莫吓哀家呀,哀家怎么会偷里库的宝贝?”吴太后吓了一跳。

“不是怀疑母亲,只是调查。”

朱祁钰解释很累,这个母亲没有政治素养,还能在宫里瞎显摆,真是老妖婆手下留情啊。

他继续叮嘱:“还有,水下也不要放过,派人下去查!”

“调最近的水师来,封锁金水河,派人下去找!”

“就算把咸安宫翻过来,也要把东西找回来!知道了吗?”朱祁钰基本确定,里库失窃和咸安宫有关。

“奴婢领旨!”舒良跪下行礼,快速出殿,召集东厂的人封锁咸安宫。

“皇儿,这,这”吴太后满脸担忧。

“母亲,里库的东西事关重大,绝对不能丢。”

朱祁钰眼睛都红了:“儿子叨扰母亲的咸安宫了,请母亲切莫在意。”

吴太后傻傻点头:“查,查,皇儿说查就查,母亲都听皇儿的,皇儿切莫嫌弃母亲就好,不嫌弃母亲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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