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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俞士悦朕给你做狗的机会别不珍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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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求助似的看向胡濙,胡濙闭目养神,而求助于谦,于谦则满脸厌恶。

“陛下,臣不服!”

何文渊满脸委屈,高声道:“景泰七年,陈首辅贿赂乡试考官刘俨、黄谏等人,被给事中张宁弹劾!”

“陛下,陈英如此劣迹,说是好人,臣是不信的,臣以为当彻查此事!”

“毕竟里库被盗,御物沦落民间,折损天家颜面,臣怀疑,里库被盗,和陈循有关!臣请彻查!”

都说何文渊是搅屎棍,看吧,刚到户部,就把内阁给搅了。

朱祁钰摸不准胡濙的脉搏,幽幽问:“天官,你如何看?”

陈循满脸渴求。

“老臣以为,陛下该效仿杨文贞杨士奇旧事。”胡濙缓缓开口。

陈循脸色一黑,杨士奇就是因为儿子在家乡杀人才致仕的。

“臣乞骸骨!”陈循咬牙道。

你们不是不帮忙吗?好!本首辅隐退,看看谁还能压制住皇帝!

动动脑子吧,把皇帝放出来,有你们的好日子?你们在家乡,哪个不是巨贪特贪?血馒头你们谁没吃过?就今天拿出来的这件事,朝堂中站着的有几个是干净的?

只要把皇帝放出来,看看你们谁能好得了!太祖、太宗时什么样子,都忘了?

陈循以退为进。

陈党纷纷请求皇帝挽留。

朱祁钰笑容可掬:“首辅莫急,只是查查陈英而已,陈英只要是清白的,就不怕被查,只要查明,朕就还他清白!”

“首辅就不要耍小性子了,如今天下风雨飘摇,朕离不开首辅啊。”

朱祁钰压根就没想过一次打倒陈循,他只是在试探胡濙的态度,等于谦离京后,胡濙的态度反而是最重要的。

胡濙也给了他答案,只要他乖乖的,皇位就坐的稳稳的,安心。

这就是君臣之间的默契。

胡濙在告诉皇帝,杨士奇也不是一次弹劾就被击垮的,只是最后栽在了儿子杀人的事上,所以他说按照杨士奇旧事处理就好。

倘若陈循再蹦跶,就让他辞官归乡吧。

他这个天官同意了。

“朕派东厂亲自去,把陈英带入京中,朕亲自审!”朱祁钰快笑出声了。

你陈循不是疼儿子嘛?

看你儿子落入朕的手中,怎么炮制他!

陈循浑身一抖,哭着说:“臣请三司会审!还陈英一个公道!”

他主要担心陈英落在皇帝手里,被皇帝折磨死。

“首辅还信不过朕?朕袒护之情,首辅忘了?景泰七年的旧事,不用朕重提了吧?”

朱祁钰就在打他的脸!

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狗,要不是朕护着你,你儿子坟头草都十丈高了!居然还处处跟朕作对,朕不把你全族暴杀,都不足以泄愤!

陈英就是第一个!他入京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好了,这件事便这般定了。”

朱祁钰挥了挥手:“首辅,于冕和于康都伴驾左右,你儿子陈珊也入宫伴驾吧。”

陈循整张脸都绿了,自然要拒绝。

但朱祁钰不听了:“无事退朝吧,朕乏了。”

下了朝,朱祁钰用了早膳,便开始批阅奏章。

下午时,宋伟入宫轮值,为朱祁钰推荐了几个人才。

“臣举荐的第一个人,是前羽林前卫指挥使季安。”

朱祁钰皱眉:“季安?朕怎么没有印象?”

“哦,以前他叫季伯家奴,此人在夺门之时,奋勇抗争,臣又多方考量,发现此人可大用。”宋伟很激动。

“除了此人外,还有宫中带刀侍卫刘纪、赵胜,永清右卫指挥使王福、忠义前卫指挥使詹忠、都督佥事雷通!”

听完宋伟推荐的几个人,朱祁钰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这不都是朱祁镇的人吗?

“陛下,除了雷通之外,其他人都在保卫宫城战役中,奋勇向前之辈,臣也调查了他们的底细,都是可用的。”宋伟一再强调。

听完这话,把朱祁钰整不会了,都是反装忠?

“让他们来勤政殿觐见。”朱祁钰倒想试探一二。

“臣遵旨!”

宋伟又道:“启禀陛下,会宁伯李文联络于臣,有投靠之心。”

李文?

也是朱祁镇的人啊!

怎么一股脑似的投靠朕?想再来一次夺门之变?

“让曹吉祥过来。”朱祁钰想问问,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皇爷,舒公公打发人过来,说急事禀报!”冯孝掀开门帘进来,趴在朱祁钰耳边低声道。

“宣进来。”

朱祁钰又交代宋伟两句,才让宋伟退下。

来的太监叫方玉,是舒良的心腹,拜见后禀报道:“皇爷,提督打探到,高谷、王翱等人在京中的家眷,不翼而飞了!”

“嗯?”朱祁钰眉头皱起。

方玉拿出一本奏章,呈上来。

朱祁钰看完后大怒:“好啊,都在骗朕呢!拿朕当傻子糊弄呢!”

“高谷、王翱、张懋的家眷不见了,连杨善、顾兴祖等人的家眷也不翼而飞了!还有要逮捕的孙镗,也消失了!还有徐有贞!统统消失了!”

“这京城的人都会变戏法啊,说消失就消失!”

“朕说呢,朝堂怎么没催朕要钱呢!原来他们偷梁换柱呢,没工夫搭理朕呢!”

“好啊!好啊!”

“要不是东厂充当朕的眼睛,这天下说不定怎么糊弄朕呢!”

朱祁钰满腔愤怒:“来人,去把张凤、俞士悦给朕叫来!朕问问他们,出征的军饷还够不够?”

“再把陈循、王直等阁臣,全都给朕叫来!”

朱祁钰要杀人了!

宫中的消息传出来,陈循、王直等人差点晕过去,皇帝哪是找什么罪臣家属啊,而是把他们宣进宫里,直接杀了!

他已经收到了消息,宋伟在宫中轮值。

就是要一勺烩了。

“快,快去请于少傅和天官!”陈循打定主意,绝不入宫。

他眼中流露出阴狠之色,必须要加快动作了!

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他过够了!

东宫。

“牛大伴,本宫饿!”

朱见深苦着小脸,偌大的东宫,如今只有四个人伺候。

但都是忠心耿耿的人。

“殿下,奴婢找到一块糕点,您先凑合着吃。”万贞儿不知道从哪弄出来一块看不出是什么玩意的糕点。

放在嘴里,只有一股霉味和腐臭味。

呸!

朱见深直接吐了出来,丢在地上:“这是人吃的吗?”

“殿下啊,奴婢的祖宗啊,先吃一点吧。”

牛玉捡起来,双手捧着给朱见深:“您对付一口,王伦,你去想办法把生米弄熟,给殿下填饱肚子。”

他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他也饿啊。

今天才是收走炊具的第一天,就已经饿得不行了,未来的日子更难熬。

“奴婢遵旨。”王伦苦笑着退下。

朱见深咬着牙咬了一口,像吃药似的,吞咽进去,赶紧喝水冲刷,问:“宫外有什么消息?”

“噤声!”

牛玉惊恐地看了眼外面:“殿下,今时不同往日了,奴婢听说,首辅之子陈英犯事了,要被缉拿入京,这是皇上的手段啊。”

“犯了什么事?”

“据说是把天子的戒指送给了寄女,而这戒指正是里库失踪的宝贝”

“啊?”

朱见深吓得把半块糕点丢在地上,心思电转:“陈英是疯了吗?不对不对,这是栽赃嫁祸,和王文儿子的事如出一辙。”

“殿下聪慧,正是如此。”

牛玉语气带着嘲讽:“皇上此举,还有深意,在试探天官的态度呢!您猜怎么着,天官支持陛下,这下陈首辅可不好过了,把陈首辅逼到了角落里喽。”

朱见深眼眸亮起,牛玉冲他点点头。

“那人”朱见深刚要说什么。

在一旁伺候的张敏忽然捂住他的嘴巴:“殿下噤声,法不入六耳,不能说出口!”

张敏是负责东宫对外交通的太监,也是朱祁镇的老人出身,和牛玉、王伦一样。

“您就暂且忍耐就好,陛下逼得越紧,首辅的日子越难过,就越来越快了。”牛玉低声道。

朱见深眼中恢复了神采:“终于不用再装了!”

同时,恨意爆棚。

勤政殿。

“朕问你们,高谷、王翱的家属,去哪了?”朱祁钰寒着脸。

陈循、王直等人以整顿军务为由,没来。

却把林聪、李贤推了出来。

面对咄咄逼人的皇帝,他们也满脸懵,表示是刑部的事情,和他们无关。

刑部尚书俞士悦表示此事归大理寺管,前任大理寺卿薛瑄则说大理寺卿空悬,他并不知情。

反正互相推诿抵赖。

“够了!”

“朕诏你们来,是听你们互相抵赖的吗?”

朱祁钰死死盯着他们:“刑部、大理寺、都察院!朕给你们一天时间,把罪人家属给朕找出来!”

“找不出来,朕就从你们的家属中,抽签,挑出人来,给他们顶罪!”

俞士悦刚要辩解。

“朕不听解释!朕只要结果!”

“记住了,你们只有一天时间,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

“哪怕把京城给朕翻个个儿,也要把罪臣找出来!”

朱祁钰胸口起伏:“若没有,朕就把你们亲属名字写下来,由你们亲自抓阄,抓出来的,就代他们去死!”

“包括你们本人在内,都要参与抓阄!谁倒霉,谁就去死!”

“你们别怪朕无情,怪只怪你们无用!”

啊?

三法司主官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哪有这样的啊?

俞士悦等人还要辩解,皇帝却不听。

“抄家所得呢?入没入户部?”朱祁钰看向张凤。

“入了,但还差白银18万两!”张凤道。

朱祁钰皱眉:“怎么?都是清官不成?抄了这么多家,就得这点钱?张凤,你是不是被人唬了?”

“臣绝对没有动过一丝一毫!”俞士悦脸色煞白一片。

这是皇帝报复他不听话。

谁让他当三姓家奴来着。

“你说没有就没有?那差的这18万两银子,你给出吗?”朱祁钰脸色发黑。

这帮贪官污吏,像高谷、王翱家赀万贯,若让他抄,都够组建一支两千人缇骑的了。可被三法司抄家,才抄出几个钱?钱去哪了?进他们口袋了!当朕是傻瓜不成!

“臣家境贫寒,没有这么多钱啊!”俞士悦两手一摊,表示无奈。

“俞爱卿,你在逼朕杀人啊!”

朱祁钰眸中凶光闪烁:“京营出征在即,朕本不想见血,但你在逼朕啊!”

“来人!令东厂去查!参与抄家的一干人等,全部严查!”

“若有人伸手了,拿了一个铜板!就剥皮揎草!绝不姑息!”

此言一出,勤政殿哗然。

所有人汗哒哒的,真按照皇帝这么做,恐怕又要杀个血流成河了。

等等,皇帝不是改人设了吗?

为什么还要杀人啊?

这勤政殿有毒啊。

“俞爱卿,你怎么看啊?”朱祁钰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俞士悦惊恐地吞了口口水。

他是软柿子,担任刑部侍郎,位居六部末尾,又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之前投靠了皇帝,被群臣攻讦之后,他又抛弃了皇帝,纯纯的随风草。

如今皇帝在逼他表态,逼他加入皇帝的阵营。

俞士悦硬着头皮说:“陛下,如今风雨飘摇,中枢应该以稳为主”

嘭!

朱祁钰一脚踹在他的心口上,把他踹趴下。

“你是干什么吃的?”

“刑部尚书,管好你的刑部得了!”

“天下事,轮到你刑部操心吗?抄个家都抄不明白!抓个人都抓没了!你就是天底下第一号废物!朕留你何用?”

“朕的天子剑呢!”

朱祁钰要杀人了。

“啊?”

俞士悦趴在地上,万分惊恐,他没想到皇帝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逼他为皇帝做事!

他求助似的看向林聪,林聪在朝堂上得了好,自然不肯伸头。

他向张凤求助,张凤视若罔闻。

也不想想,勤政殿为什么改名?之前还叫西暖阁的时候,死了多少人,司礼监的太监,就是在这里被皇帝杀光的!据说全是血腥之气,皇帝因为避讳,才改了名字!

没看见陈循、王直等人都不敢来吗?

这地方邪性,皇帝一生气就要杀人,控制不住的杀人!

谁敢帮你说话啊!

这时,冯孝捧着剑过来。

朱祁钰提剑在手,直接劈出。

“臣能查!”

剑尖堪堪停留在他的胸口上,官袍被戳出一个口,没破皮。

俞士悦崩溃地大哭,趴在地上磕头:“臣能查!”

朱祁钰瞥了他一眼,给你脸你不要?

赐你机会,做朕的狗,你推三阻四的,非得把剑砍在脖子上,才肯就范,真是犯贱!

“查什么啊?”

“查那些消失的罪臣家属!查抄家应得的银子!查贪污的人!”俞士悦说话声音越来越低。

“哼!”

朱祁钰冷哼一声:“别唯唯诺诺的!你是朕钦命的刑部尚书!在刑部,你代表的是朕!放开手脚查,朕给你撑腰!”

“朕让锦衣卫和东厂配合你!”

“谁敢阻拦,朕就调京营入京!给你撑腰!”

“一查到底!任何人都不姑息!”

俞士悦绝望地闭上眼睛:“臣遵旨!”

“大理寺卿空悬,你们可有人选啊?”朱祁钰满意地闭上眼睛,他又要插手吏治了。

主要是胡濙,早朝时并没有拒绝他插手。

他自然得寸进尺,要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安插自己的人。

林聪等人不敢回答,他心里有点不爽,皇帝越线了,而吏部尚书胡濙居然同意皇帝越线。

若换成陈循,早就把皇帝爪子剁下来了。

虽然做法激烈,起码维护了文官颜面。

“你们没有人选,就让耿九畴担任吧。”

之前耿九畴的管家入宫作证,朱祁钰对他印象不错,认为是可以拉拢的对象。

“陛下,这”林聪欲言又止。

“朕懂你的意思,不就想说,吏治不归朕管吗,朕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对不对?”

朱祁钰语气阴险:“林阁老,你在骂朕是狗啊?”

噗通!

林聪跪倒在地上:“臣绝无此意!”

“你是没明说,但朕听出来了!”

朱祁钰问他:“林阁老,辱骂天子,是诛九族的大罪啊!你可要想清楚喽,朕让耿九畴做大理寺卿,可否?”

林聪看见皇帝又提起了剑。

想到了司礼监的冤魂,他浑身一颤:“臣不敢有意见!全凭圣上做主!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林爱卿果然是人才!”

朱祁钰大笑道:“林爱卿快快请起,在这勤政殿不必如此拘礼,来人,赐座。”

“像林爱卿这般栋梁之才,朕尤为喜欢。”

“你能入内阁,朕可是花了功夫的!”

“而且,朕让林爱卿查的事情,林爱卿没查,朕也睁一眼闭一眼的过去了,由此可见,朕对你是宽宥的。”

“是不是啊林爱卿!”

朱祁钰笑眯眯地看着林聪。

朕也给你个机会,做朕的狗吧!

林聪整张脸都绿了!

皇帝在暗示什么,他能不明白吗?

“林爱卿,没听到朕的话吗?”朱祁钰语气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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