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驿递系统暴雷朕直接抽死你实在(2 / 2)
“就是那根木头!”
“那根最没用的木头!”
“居然还不自知?”
“跟朕要这要那的,朕看你的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
朱祁钰拍案大怒,喘了口粗气,声音凌厉:“俞山,可你这根木头,却不简单啊。”
“俞山,朕认识你二十余年,却从未看透过你啊!”
“五月十三,你给怀来卫私自送信,五月十七,镇边城所发生大火,囤积于递运所的军资被烧。”
“又是五月十七,官厅水库发生动乱,水库遭到水匪打劫,水库被攻占,五月十八夺回来,官厅水库里的军资,损失一空。”
“还是五月十七,石景山卫所,三艘物资沉船,其中有一艘是装着从山西运来的古董,价值难以估计。”
“俞山,你告诉朕,为什么?”
俞山猛地瞪大眼睛,满脸冤枉:“和微臣无关!微臣冤枉啊!”
“冤枉?”
朱祁钰从御案上拿起一本奏章,丢在地上:“睁开你的狗眼,自己看看!”
“冤枉?你也配喊冤枉?”
“这是你家的小厮,在东厂诏狱里的供述!”
“朕真没想到啊,堂堂内阁宰辅,竟然和流贼沆瀣一气,贪墨递运所的军资也就罢了,居然伙同山贼打劫军资,又杀人放火加以掩饰,简直灭绝人性。”
“你们自以为做得多高明?”
“还是把朕当傻子糊弄呢?”
“来人,抽他!”
朱祁钰语气森寒。
本来他今天不想发作,想再看看能钓到什么大鱼。
可俞山,竟然伸手进入九门提督府了,他要干什么?抢完了递运所,然后来抢皇宫吗?
郑有义持鞭进殿。
旁若无人般一鞭子抽在俞山的身上。
“啊!”
俞山打滚惨叫:“栽赃!陛下,这是栽赃啊!微臣胆子小,做官清廉如水,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呢?”
他十分委屈。
他真没有私通边军,皇帝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还在狡辩!”
朱祁钰看了眼冯孝,冯孝将几张染血的信拿出来,给百官传阅。
“内阁,你们是知道俞山字迹的,你们看看,这是不是俞山写的?”朱祁钰冷笑。
张凤一眼就看出来了,确实是俞山的字迹。
阁部重臣轮流看完,几乎确定,这就是俞山的亲笔信。
信上的内容是一首诗,读起来没有问题,但把此诗的第一个字连在一起,就有问题了。
这是首藏头诗,内容极为隐晦。
“微臣冤枉啊!”俞山不肯承认。
啪!
郑有义的鞭子抽在他的身上。
俞山惨叫个不停,却坚称冤枉。
“陛下,是不是搞错了?”俞纲帮他说话。
在内阁里,他和俞山都不受皇帝重视,自然守望相助。
“证据确凿,凭他嘴硬就能搪塞过去?”
朱祁钰慢慢从龙椅站起来:“朕今日本不想揭开这个口子!”
“鞑靼兵攻掠辽东。”
“朕心思都在辽东上,不想节外生枝。”
“偏偏你跳出来,竟把手伸进了九门提督府?”
一边说,他一边从丹陛上走下来。
“俞山,你扪心自问,朕对你如何?”
“论才学,你不如薛瑄、薛希琏、宋琰;”
“论治政,你远不如胡濙、张凤、耿九畴;”
“论兵事,你更不如于谦、王伟、项忠。”
“但你却为内阁宰辅,位极人臣!”
“靠的是什么?”
“是朕的提拔,不是你的能力!”
“如你这般平庸的才能,天下官员中,比比皆是!”
“朕之所以用你,是因为你胆小、听话,不能给朕出幺蛾子!”
“可偏偏你做了什么?”
“庇护驿递系统,让驿递系统继续烂下去,让那些奸邪小人,打朕的脸吗!”
“这就是你这个宰辅,应该做的事吗?”
朱祁钰伸出手:“鞭来!”
啪!
朱祁钰挥舞鞭子,狠狠抽在俞山的身上。
“啊!”俞山发出一道无比凄厉的惨叫声。
郑有义打他留着手呢。
但皇帝打他,是要彻底打死他!
“如今证据确凿,你却还在狡辩?”
“你以为,能逃脱得了罪责?”
啪!
话说一半,朱祁钰又挥鞭。
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出现在俞山的背上,将官袍抽烂,俞山趴伏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实在太疼了。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啪!
又一鞭子,狠狠落下。
俞山张嘴呕出一口鲜血,痛彻心扉。
郑有义抽他三四鞭子,都没有皇帝抽他一鞭子剧痛。
“朕就想不通。”
“你那般胆小怕事的人,为什么要为他们遮掩!”
“为什么?”
啪!
朱祁钰又一鞭子落下。
俞山不肯说。
“你知不知道,正在重建的宣镇,又有多大的损失?”
“又有多少百姓,遭了灾祸?”
“那些物资,是朕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却被一把火给烧了!”
“还有那些不计其数的古董,那是先人的至宝啊,要留给后人的!”
“却因为你们!”
“没了!”
“都没了!”
啪!啪!啪!
朱祁钰眼睛血红,疯狂挥鞭。
抽了七八鞭子,俞山就已经奄奄一息,但他还是不肯说出来。
“陛下,不能打了!不能打了!”
耿九畴跪在皇帝脚下:“再打就出人命了!”
“朕就要打死他!”
朱祁钰一脚踹开耿九畴,狠狠抽在俞山的身上:“朕不止要打死你,还要凌迟你的九族!”
俞山眼皮子动了动,却又不说什么了。
“陛下,人活着才能给出名单,求陛下高抬贵手!”耿九畴磕头。
啪!
朱祁钰又抽了一鞭子,才愤愤把鞭子丢在地上:“也对,朕打死他,实在太便宜他了!”
“来人,把他拖去东厂诏狱!”
“缉拿俞山九族!”
朱祁钰喘着粗气,慢慢走到丹陛上,紧绷着脸:“大明的官员,何时心才能往一块使呢?”
“你们要位极人臣,朕给你们了!”
“你们要荣华富贵,朕也允你们!”
“你们要钱要女人,朕都可以给你们!”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把心思,放在建设大明上面,非要搞那些没必要的争斗?”
“有什么意思呢?为什么呢?”
“昨日有陈循,今日有俞山。”
“好好的大明,都被这种蛀虫,给咬坏了!咬烂了!”
“传旨,东厂出京,缉拿京师到宣镇沿线所有驿站人员!”
“敢反抗者,斩立决;逃遁者,抓捕其家人,杀!”
“俞士悦,此事交给刑部来审,朕要看到真相!”
“不管牵连多少人,牵连到谁,全都给朕抓起来!”
“该杀的杀,该抓的抓,绝不含糊!”
奉天殿内瑟瑟发抖。
张凤想劝,却不知道该劝皇帝什么?
难道劝皇帝不管了吗?
边境大战在即,又在犁清多省,偏偏驿递系统又暴雷了,实在不是时候啊。
“微臣遵旨!”俞士悦立刻领旨。
“俞纲。”
“朕派你坐镇怀来,给朕查清真相。”
“能做到吗?”
朱祁钰盯着俞纲。
他对两个姓俞的都没好印象,这个俞纲,周旋于他和漠北王中间,长袖善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让他俩入阁,就是充数的,自始至终他都没重用过他们。
“微臣必不负圣上重付!”俞纲赶紧叩头。
之前他为俞山开脱,已经触到了皇帝霉头。
本来是处置天下驿递系统的大雷。
却被俞山提前引爆,导致只能处置一条线,这让朱祁钰十分不爽:“刑部,派人沿着水马驿站沿线去查,有没有和宣镇线一样的问题,若有,禀报给朕,一查到底!”
肯定查不出来了。
那些贪官,精明着呢。
他却想不通,俞山为何要袒护那帮罪人呢?
“大战在即,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朱祁钰压住不爽:“老太傅,朕必须把梁珤派去辽东,为李贤减轻压力。”
“陛下,京中的军队都是新招募的,未经训练,万一大宁被打破,京师被围,如何击退鞑靼军呢?”胡濙仍旧不同意。
“精锐军队,非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
“就算梁珤和三万备操军在京,也逃不过被围的命运。”
“与其那样,不如将敌人挡在国门之外。”
朱祁钰决心已定:“诸卿,不必再劝,朕心已决。”
“兵部,去讲武堂做推演,一旦大宁被迫,凭借京中的军力,如何抵挡鞑靼精锐。”
“朕明日要看结果。”
新任兵部尚书孙原贞磕头遵旨。
“诸卿,确实有困难。”
“但困难是要解决的,不能总想着规避困难。”
“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大宁有于谦,朕不信于谦挡不住区区满都鲁。”
朱祁钰语气一变:“朕说句实话,北京,距离敌人的兵锋,实在太近了,没有战略纵深,处处被动。”
“朝堂养九镇军队,只不过为了保护北京罢了。”
“因为国都在敌人兵锋之下,导致九镇不敢出击,不能打野战,更不敢失败,处处受制,所以不是大明官兵不行,而是环境太差!”
“最近几日,朕日日夜夜都在看地图。”
“归根结底,是国都的位置太差了。”
“天子守国门,其实是被动的,不得不守,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好事。”
“朕也想过迁都回南京,但以江南的繁华,用不了两代人,这偌大的北方就会丢掉,大明就会成为南宋小朝廷,这是定都南京的历史定律,任谁逃不过、也改变不了的。”
“彻底解决这一问题。”
“朕思前想后,想出两个办法。”
“其一,大规模训练骑兵,朝堂花大价钱在征兵、练兵、打仗上,练出一支纵横漠北,而且必须永远保持世界第一的骑兵。”
“因为永乐朝到宣德朝,证明了精锐部队会老、会变差,一旦变弱了,就会挨打。”
“所以,必须要一直强盛下去,那就需要以战养战,国朝的所有钱都要花在战争上。”
“这不现实,大明不是游牧民族,汉人是有家、有地、有产的,不可能只抢不生产,这不符合长治久安之策。”
“其二,边境线北移!”
“御敌于国门之外。”
“只有拥有巨大的战略纵深,才能让我们的军队,可防守可出击,而不必心心念念的是保卫国都。”
“诸卿来看地图,若是北移至和林,依托鄂尔浑河建立防线,大明的国都,就不再是边境,而是腹地了。”
“再不济,也要到乔巴山,依托胪朐河,这样就有了足够的战略纵深。”
“朕知道,你们会说,漠北土地贫瘠,种不出来作物,不能供应吃喝。”
“朕已经在找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这种农作物。”
“到时候,别说和林,就是捕鱼儿海,朕也要收回来!”
奉天殿内群臣响应者寥寥。
都认为皇帝异想天开。
想成为千古一帝,想疯了。
当初太宗皇帝就是这么疯的,最后因为自然环境、吃饭问题,不得不扔了这些土地,退回内地。
“陛下,当务之急还是守好边境。”胡濙一句话,戳破了皇帝的雄心大略。
求求啦,别做梦了。
醒醒吧。
朱祁钰吧嗒吧嗒嘴:“好,那就派梁珤去辽东,一旦大宁被破,京师朕来守!”
“此事就这么定了。”
“没奏事就下朝吧,诸卿不必担心,大宁不会破。”
朱祁钰对于谦极有信心。
因为鞑靼不是真来打仗的,只是占便宜,顺便整合内部的。
“臣等恭送陛下!”
下了朝,朱祁钰步行回到乾清宫。
“宣梁珤觐见。”
进了乾清宫,朱祁钰一边喝药茶,一边处理奏章。
到了饭时,他活动下身体,问:“梁珤来了吗?”
“回皇爷,保定侯在宫外候着呢。”冯孝禀报。
“怎么能让他候着呢?快请进来,准备一副碗筷,让他留下吃饭。”朱祁钰走进饭堂。
坐在圆桌边的凳子上。
梁珤弓着腰进来行礼。
“坐,陪朕用膳。”朱祁钰道。
冯孝去搬锦墩,梁珤是不能和皇帝共用一张餐桌的,这是规矩。
“没那么多规矩,一起坐下用饭。”
朱祁钰在收买梁珤人心:“不必布菜,梁珤,不必拘谨,你知道朕没那么多规矩,坐,随便用。”
饭桌上的膳食十分简单,八个菜一个汤。
盘子里的菜量很少,因为皇帝不许浪费,他一个人吃不了太多,但又需要摄入更多营养,干脆用小盘菜。
菜样多,量很少。
他也不挑食,对身体有益的就吃,不管好吃赖吃。
朱祁钰近来胃口变大,一顿吃一碗饭,八个菜大概能吃一大半,剩下的就赐给宫人用,减少浪费。
“菜不多,你不必顾忌朕,该吃就吃。”
朱祁钰拿起碗筷,细嚼慢咽,吃得很有规矩:“朕派你出京,也是迫不得已。”
“你带着河南备操军去,路上要先收军心,再注意改制,改成河南军。”
“朕知道,这三万人里有不少水分,你要挤干净,空额则沿途招募一些流民填充进去。”
“等辽东战事完毕,再将流民留在辽东分地,若愿意去河南的,就去河南分田,都可以。”
“到了辽东,你要事事和李贤商量。”
“李贤这个人,坏心眼子多,却是个能臣,你听他的没错。”
主次关系要确定好。
不可能派去两个主将,那是给李贤拖后腿。
既然信任了李贤,不管以前如何,只要信任了,那就信任到底,派去的梁珤,也要听命于李贤。
这是朱祁钰的承诺,不会改变。
说到这里,朱祁钰放下筷子:“这些,还不足以朕把你派去辽东。”
“梁珤。”
“朕派去辽东,是希望一旦喀喇沁部退去,你有能力,开关追击他们!”
“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打一场大胜仗出来!”
“所以朕在朝堂上乾纲独断,不顾京师安危,非要把你派去辽东。”
“就是因为,这口气朕咽不下去,要打他们,打疼他们!”
“若还有余力,就去兀良哈煊赫武力、去女真部煊赫武力,让他们看看,大明的将士是何等风采!”
“若于谦提前打完,朕会把于谦也派去辽东。”
“朕跟你说实话,朕要收回奴儿干都司。”
朱祁钰摆摆手:“不必劝,朕知道,饭要一口一口吃。这次你的目的,是兵进西辽河,守住金山,这样一来,四平城就完全守住了。”
梁珤松了口气。
他以为皇帝会一口吃掉奴儿干都司呢。
四平城这个地理环境实在太优越了,三面环水,只要在水边建城,拱卫核心的四平城,四平城便无忧。
而且,四平城是大明、鞑靼、女真三国交界之地。
一旦大明戍卫十万大军,要么鞑靼、女真后退,要么也必须屯守大军,抗衡大明。
想来草原民族会退去的,不会和大明打国力战,那样的话,大明能轻松拖死他们。
“梁珤,漠北诸族,向来畏威而不怀德,必须打怕他们!”
“打一场胜仗,非常重要。”
“若能在东北打一场胜仗,朝鲜也会更老实,兀良哈人只能被迫怀柔,他们可没鞑靼的国力,敢和大明掰腕子,只有归化大明一条路走。”
“所以,梁珤,朕才力排众议,把河南军交给你,让你打一场大胜仗!”
“朕在中枢等着你,给你庆功!”
朱祁钰端起茶来:“朕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等你胜利归来,朕再用酒敬你!”
“微臣必不负圣上重望!”梁珤端着茶杯,跪在地上,恭恭敬敬一饮而尽,然后一叩到底。
“起来,吃饭!”
朱祁钰放下茶杯:“若有困难,随时报告给朕,朕尽量给你解决。”
他把饭碗里最后一个饭粒儿吃干净,粒粒皆辛苦。
农人种出粮食极为困难,老百姓饿着肚子供养着宫中,他必须给百姓一个安稳的社会环境,更不许自己,及宫人浪费农人的血汗。
“微臣谢陛下。”梁珤跪在地上,两个人刚好把所有饭菜吃光。
从乾清宫回来,梁珤心里沉甸甸的。
他知道,去辽东这一仗难打。
皇帝对他寄予厚望,但他和河南军互不熟悉,又要从京师奔赴辽东,路途遥远。
而且,他还不知道辽东此时的情况,又要受李贤的节制。
总之是困难重重。
但他必须完成皇帝的心愿,他的权力来自于皇帝的恩宠,而不是他个人的能力。
送走梁珤,朱祁钰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倏地笑了:“不错,最好以后每天都不浪费粮食。”
走出饭堂,他站在地图前看了许久,终于怅然一叹,战略纵深太短了,导致发挥不出来大明军的优势。
“笔来!”
朱祁钰在沙拉木伦河上画了一笔,这是永乐朝的边境。
“再不济,也该以赤峰为边境,将蓟州镇北移至赤峰。”
“收回来!”
“一定要收回来!”
朱祁钰目光灼灼。
“皇爷,东厂来报,俞山死了!”冯孝小心翼翼禀报。
“招了吗?”朱祁钰语气冰冷。
“没”
朱祁钰皱眉:“难道真冤枉他了?”
“回皇爷,舒公公传来消息说没有,在他家找到大量书信,是和平阳张氏的。”
“什么?”朱祁钰一愣,平阳张氏,不是张仁孝的家族吗?晋商?
“舒公公的密奏马上便会呈上来,请皇爷细看。”冯孝不敢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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