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接受投诚俘虏全部斩首筑成京观(2 / 2)
“鞑靼举国精兵,都没在大明身上捞到便宜。”
“咱们败了,也不丢人。”
“何况,以草原人的狼性。”
“等咱们退回漠北,其他各部一定会挡在必经之路上,砍杀咱们。”
“十死无生啊。”
“首领,您得为兵卒着想啊,他们的家人,咱们的部民百姓,都在等着咱们回去呢!”
巴达不停磕头,泪水涟涟。
孛来为什么打他?
就是知道打不过了,想投降。
但他作为喀喇沁部的首领,自己说出口威严扫地,就让巴达帮他说出来。
巴达没心领神会,自然要打他一顿,让他说出来。
“既然如此,你作为我的使者,去和大明接触接触。”孛来肯定不想打了。
他必须保存元气。
反正大明向来如此,只要他们肯投诚,归附大明,大明说不定还会封孛来侯爵。
平山大营。
曹义还在规划怎么打。
却迎接来了喀喇沁部的使者,接待后才发现,孛来竟有投诚之意。
巴达说,孛来要么攻克盖州,玉石俱焚。
要么就投诚内附,请明朝皇帝陛下封孛来爵位。
孛来想选择第二条路。
“归化?”曹义目瞪口呆。
孛来倒是会占便宜。
在辽东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等到大军压境之时,他们摇身一变,准备投诚。
放归草原,让他们全身而退?
想屁吃呢吧!
“把缴获留下。”曹义可不关心那些死了的百姓,战死的兵卒他也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钱财。
这些钱财在百姓手里,以前没借口从百姓手里面直接抢,这回机会摆在面前,他怎么可能放过呢?
这笔钱财,他打算截留一半。
剩下一半,给皇帝陛下送去,陛下也会夸赞他,何乐不为?
至于百姓和兵卒,不过是消耗品罢了。
巴达一听有门,唇枪舌剑后,答应留下八成。
“但此事本总兵做不了主,还要请示大帅。”曹义心动,若他能做主,肯定答应下来。
不过得分润一些给于谦,上上下下打点完毕,能送到京中的也就两成,估计到皇帝手上,没剩多少了吧。
巴达一听,果然于谦来了。
“在下等得,那就请两家暂且休战。”巴达道。
曹义令孛来写下书信,令其他两路停止攻伐,两军暂时休战。
消息先传到胡豅的手中。
胡豅紧赶慢赶,才在曹义后方构建防御工事。
结果收到了曹义的信报,登时拍案大怒:“没胆的曹义!”
“我军已经取得了绝对优势,哪来的谈判!”
“凭什么谈判?”
“孛来杀害我辽东百姓万万!”
“说投诚就投诚!”
“但我大明无人不成!”
胡豅作势要撕毁,那使者却提醒他,这是呈报给大帅的。
啪!
胡豅愤愤丢在地上,踩了两脚:“本官恨不得将所有喀喇沁兵凌迟!脑袋筑成京观!”
梁珤和顾荣知道后怒不可遏。
沈阳的于谦收到后,竟哈哈大笑:“此战定矣!”
“令孛来部放弃兵器投诚!”
“大帅!”
带伤的牛珍还在大营里,他语气哽咽:“咱们的百姓死了那么多,辽东二十年都不能恢复!”
“怎么能接受他们的投降呢?”
“大帅!”
牛珍嚎啕大哭。
“哭什么!没骨气!”于谦瞥了他一眼。
牛珍收了眼泪,啜泣道:“标下不服,凭什么啊?”
“本帅不知道吗?”
于谦阴冷道:“接受了投诚,难道就把他们放归漠北吗?想什么呢?”
“传令各军,接收俘虏后,斩立决!”
“脑袋筑成京观,祭奠我辽东百姓!”
于谦目光阴冷至极。
牛珍瞪圆了眼睛,完全没想到,大帅打着这个主意啊!
“大帅,杀俘不祥!”他惊恐地匍匐在地。
自古便有杀俘不祥之说,往近的说,常遇春就喜欢杀害投降的降兵,所以常遇春年纪轻轻就不幸崩逝。
古之名将,多少人都因为杀俘杀降,遭到了报应。
“本帅不怕!”
“这些人,是畜生!是人吗?”
于谦怒吼:“天谴降下,本帅担着!”
牛珍却匍匐在地上:“末将命贱,末将愿意为大帅担着,末将愿意!”
营中多少将领跪下,悲拗哭泣。
于谦却转过身去。
又打赢了一仗。
喀喇沁部投诚,不能接收俘虏,化胡为汉。
因为这些人染满了辽东百姓的鲜血,辽东百姓不会甘心和这些刽子手做邻居的。
而且,这些人都是畜生,专门对百姓动手的畜生!
这种人,岂能让他们继续做人?
何况,从战争层面讲,这些俘虏明军吃不下的。
喀喇沁部应该还剩下三万左右,辽东军损失在七万人,如今辽东镇残破,把这些人编入辽东军,反而会让辽东军胡化。
得不偿失。
还有一层。
他于谦的战功太大了。
先灭瓦剌一部,又打崩了鞑靼十四万精兵,如今又收降了喀喇沁部三万人。
他已经不能用功高盖主来形容了。
而是赏无可赏。
哪怕皇帝是明君、是圣君,却不知道拿什么来赏赐他于谦呀!
他终究是人臣啊。
皇帝再宽容,真能信任他这样逆天的臣子?
就不怕于谦揭竿而起,推翻了大明?
就算不怕,也必须要防。
所以,于谦要自污,做到人臣的本分,让皇帝好做,他才能存活下去。
于谦倏地苦笑,他活了六十岁,却没想到有这样一天,不禁唏嘘。
“去执行吧!”
这是于谦自保的方式。
杀俘杀降,会削弱他于谦的战功。
届时他于谦凶名赫赫,自绝于文臣,又和武勋不来往,将自身班底削到最低,皇帝自然还会用他。
“去给陛下报捷吧!”
两道命令传达下来。
一明一暗。
密信命令杀俘,筑京观。
李贤瞪圆了眼睛:“太保要干什么?”
“他要做王了吗?”
他见微知著,立刻明白于谦的深意。
完了!
一旦于谦去做了勋臣魁首,文官势力必然削减,那股神秘力量,反而如无源之水,变成一潭死水。
朝中仅靠胡濙一个人,是支撑不起来文官集团的。
李贤目光凌厉:“本官必须回京!回京!”
于谦!
要背叛文官集团。
李贤见微知著,他立刻写信给京中,让京中提前准备
等等,阻止于谦。
把于谦留在文官之中,不能去做武勋,绝不能做的!
以前,文官势大,于谦只是沧海一粟。
现在不一样了,皇帝不断把阁臣往地方派,在中枢培养新人,导致文官集团被不断削弱。
于谦作为文官中掌军的大员,在京中,和胡濙联手,便能压制皇权。
但是,随着于谦功高盖主,也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皇帝现在拿起屠刀,斩杀于谦。
谁也说不出来什么,天下反而会异常平静。
因为于谦的功劳太大了,实在太大了,他李贤听着都恐惧。
千万别把漠北诸族想成弱鸡。
从宣德朝,大明就不是漠北诸族的对手了,大明只有守城的份,甚至任由漠北诸族拿捏。
可于谦,先打崩了瓦剌一部,逼得瓦剌退兵。
再打崩了鞑靼十四万精兵,把鞑靼打没了。
如今,又围困孛来部,收降喀喇沁部。
一年三大胜仗啊!干掉了二十余万胡兵啊!
震古烁今!
战功直逼徐达、常遇春!
如果皇帝杀了于谦,天下人都会沉默的。
因为,于谦的功劳太大了,大到赏无可赏的地步,这样的人,冠以莫须有杀了,还真让人说不出来什么。
不杀,反而才是怪事。
所以,于谦在自污。
他要杀俘杀降,放任孔家被围攻,非但不救,还下令不必管孔家安危。
这是自绝于文官啊。
他倒向武勋,皇帝会封他为国公,死后追赠王爵,板上钉钉。
只有如此,皇帝才会放心于谦。
李贤发现,于谦竟被自己逼入死胡同了。
战功太大,反而成了枷锁桎梏。
“执行吧!”
李贤让喀喇沁兵下马放弃兵器受降。
抚顺、辽阳,李贤和吕原都在收降喀喇沁兵。
但盖州外。
孛来却不同意放下兵器受降。
因为他担心大明反复无常,没了兵器,喀喇沁兵就没了反抗之力。
何况,他们是投降,不是被俘!
“我大明岂是反复无常的小人?”曹义亲自来到孛来大营,只带着两个卫士。
孛来看着曹义,两个人还真是老相识。
孛来没少袭扰辽东,都被曹义打退了。
“这”
“这什么,大明向来说话算话!”
曹义充满自信道:“你和大明打交道这么多年,大明何时说话不算话过?你自己想!”
“哼,你以为堂堂天朝,是你们草原上那些反复无常的小部落吗?”
“可笑至极!”
曹义背后全是冷汗。
他已经犯过错了,这次要是不能顺利招降孛来,爵位肯定和他无缘了。
所以,他才深入敌营,亲自和孛来谈判。
孛来看着曹义坦诚的面容。
确实,大明最守信义。
信义是大明用近百年时间树立起来的。
竖起来难,毁掉却特别容易。
一旦大明毁约,大明百年经营的信誉,就彻底崩塌了。
再说了,喀喇沁部还剩下三万兵马,这些人内附大明,就是巨大的战力,能够帮助大明攻打鞑靼、女真、兀良哈。
“孛来,你内附大明,起码要荣封侯爵!”
曹义提及爵位,就两眼放光:“那是世袭的侯爵啊,老子一辈子就想挣一个伯爵,你他娘的归附就拿个侯爵!”
提及爵位,孛来心思也活跃起来:“能封王吗?”
“你没疯吧?”
曹义冷笑:“你是黄金家族吗?配封王爵?做梦呢!”
孛来却想说,也先家族归附,你们大明不也封王爵吗?
那能一样吗?
不封,人家就要打大明,大明害怕,只能封喽。
再说了,那是个空头王,一个名义罢了。
你这个侯爵可不是,要入宫请封的,与国同休。
“那国公也行啊!”孛来心里盘算,从大明弄出点火器来。
两个人各怀心思。
曹义懒得理他:“快点令人放下武器,本总兵还很忙,等见了陛下,你再和陛下讨价还价吧。”
孛来吃个软钉子。
又问了许多。
曹义一一回答他,没有任何错漏。
孛来思前想后,喝了几口酒,斟酌犹豫一个时辰,才让部下放下武器投诚。
却没发现,曹义的脸都僵硬了。
曹义让人来接手。
“孛来,去本官大帐上畅饮。”曹义含笑邀请。
孛来却婉拒,在自己大营里他才踏实。
结果。
到了晚间,他的大营就被踹了。
孛来被人拖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
孛来无比惊恐:“我是大明侯爵,你们要干什么!”
“你他娘的是猴儿,还侯爵!凭你也配!”
曹义身披铠甲,手扶宝剑,目光森寒地盯着他。
“我已经投降了,咱们是一家人了!”孛来惊呼。
“谁跟你是一家人啊!蠢货!”
曹义哈哈大笑:“老子骗你呢!蠢货!”
“大明怎么会出尔反尔?难道不要名声了?不要道义了?为什么啊!”孛来真的懵了。
当年朵颜三卫,不也是这样内附的吗?
永乐朝,多少蒙人为大明征战啊。
如今为什么要拒绝喀喇沁部投降啊?为什么啊?
“道义?名声?”
曹义冷笑:“当然要啦!”
“孛来,你要搞清楚,这里是大明境内,你跟我们达成什么协议,外人都不知道!”
“至于你们是怎么死的!”
“当然是兵败战死喽!”
“你的脑袋,就是本官的爵位!”
曹义得意大笑。
真没想到,爵位来得这般容易。
孛来却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你们在干什么?”孛来愈发惊恐。
“杀头呀!”
曹义大笑:“既然是战争,自然是要脑袋充军功的!”
孛来瞪大了眼睛,目眦尽裂:“曹义!你个王八蛋!老子要杀了你!”
但他被四个兵卒死死压着。
急怒之下,他眼睛、鼻孔、耳朵流出了鲜血。
那些都是他的部民啊!
是他下令,让他们放下武器投诚的!
结果全成了亡魂!
全都怪他!
都怪他啊!
于谦好狠的心啊,他根本就不要喀喇沁部的俘虏,他要让喀喇沁部亡部啊!
为什么啊?
孛来根本想不通。
难道为了那些屁民吗?不应该啊。
“孛来,你尚且还不知道,鞑靼十四万大军围攻大宁,被大帅一战攻破,十四万精兵尽丧于大宁城!”
曹义冷冷道:“你说说,我们招降你干什么?”
“整个漠北,二十年内,都再无战事。”
“用你们干什么啊!”
孛来瞪圆了眼睛,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
曹义没理他。
“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孛来嘶吼:“不可能,不可能的!”
鞑靼怎么会败的?
十四万精兵啊,大明用百万大军,才能将他们留下来。
可大明有这么多人吗?
不可能的!
孛来死也不相信。
可是,如果北方还有威胁,于谦怎么可能下令杀俘呢?
喀喇沁部已经投诚了呀。
我们能为你们打鞑靼啊
难道
“大帅传下命令,将尔等头颅筑成京观,祭奠我辽东百姓!”
曹义冷声道:“而你这颗脑袋,就值钱了!”
“陛下看到会喜欢的!”
有斧头架在孛来的脖子上,要将他的脑袋剁下来。
“不要,不要啊!”
生死面前,孛来恐惧了:“曹义,放过我,放过我”
什么英雄,在临死前都会变成狗熊。
“我还有秘密!”
孛来看向曹义:“只要你放过我,我就把我心中的秘密说出来,求求你放过我吧!”
曹义废这么多话,就等着这个秘密呢。
他蹲下来:“告诉我,是谁把你们引来的?”
孛来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曹义,他知道了?
“我说了,能饶了我吗?”孛来满脸惊恐。
活着,才能回到部族去,才能重整旗鼓,他不想死啊。
“你先说。”
孛来还想讨价还价,但斧头往下压,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线,剧痛临身:“是孔家!是孔家!”
曹义让他写一份口供。
但他不懂汉文,需要翻译。
写完之后。
曹义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送他上路吧。”
“曹义,你背信弃义!”孛来疾呼。
“陛下点名要见你,做臣子的哪里敢违抗陛下的圣旨呢?”
曹义冷笑:“当然了,这见,不是要见你的活人,而是见你的脑袋。”
“你的尸体会被挂在城门上,任辽东百姓唾弃!”
咔嚓!
孛来的脑袋被剁下来。
瞳孔之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喀喇沁部却在最辉煌的时候,落下帷幕。
各军开始筑京观。
曹义传令,辽东各城解封,并令各城守军,搜寻残留的鞑靼兵,杀无赦,一个不留。
翌日清晨的辽东。
一马平川的平原上,却让人头皮发麻。
遍地是京观。
哀鸿遍野。
城中的百姓出城后,开始寻找乡下的亲戚,发现都找不到了,整个平原上,家家挂白,人人戴孝。
本来,他们心中该恨朝廷的。
朝廷压根就不管百姓的死活。
任由鞑靼兵烧杀掳掠,各城守军只守城墙,不管城外的百姓。
即便有百姓在城门下乞求开门,都遭到了无视,最后这些百姓都成为了护城河里面的尸体。
持续近两个月的攻防战,让辽东倒退二十年。
但是。
看见遍地的京官,辽东百姓忽然间不恨了。
大仇得报。
祸害他们家人的鞑靼兵,都死在了这片平原之上。
然后,盖州城门打开,却有很多人走陆路、走海陆入京,告御状!
他们无视路上的京观,只有自己心中的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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