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帝制和资本矛盾体和欢喜冤家(1 / 2)
第349章帝制和资本,矛盾体和欢喜冤家
晚膳过后,谈允贤入宫请脉。
朱祁钰就知道她来干什么的,顿觉十分头疼。
请脉之后,朱祁钰直接下逐客令:“朕今天翻了白妃牌子,这个时辰都在乾清宫候着了。”
“臣妾就几句话,说完便走。”谈允贤带着笑,她有四子一女,两个儿子到了婚配的年纪,说不着急是假的?
她清楚自己儿子要分封出去的,那么选儿媳,最好从勋贵里面挑,带着出去就藩,也有掌兵的体己人。
可皇帝不是让皇子选,而是要征求皇子和女方的双方同意,才能定下婚事。
儿子们是欢喜了,但当娘的考虑得更长远呀。
“朕不听行吗?”朱祁钰扶额。
谈允贤含笑道:“臣妾就几句话,说完就走,肯定不烦陛下。”
“老二看上了李瑾家的闺女,可李瑾是有本事,他儿子却是个酒囊饭袋,臣妾不太看得上。”
“反倒是王越家的,端庄大方,是个良配,而且她娘家哥哥多,老二继藩时,也有益助。”
谈允贤没藏着掖着,她就是算计,亲娘为儿子算计,天经地义。
“王氏同意吗?”朱祁钰头疼。
“陛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由得女人挑选夫婿?羞不羞呀?”
显然就是人家瞧不上老二。
“王氏看上谁了?”朱祁钰问。
谈允贤立刻收了笑:“还未出阁的闺女,怎么能看上这个男人,看上那个男人的?成什么体统?”
朱祁钰见她跟母老虎似的,只能闭目养神。
估计是看上老四了。
耿裕家的也看上老四了,老四这么招女孩喜欢吗?老四像朕的原因啊。
“要不朕把老四宣来,你抽他一顿?”朱祁钰问她。
“打孩子干什么!”
虽不是亲儿子,但谈允贤可不想落个不慈的恶名:“陛下,哪个少女不怀春?小女孩的儿女情长,长大了就忘了。”
这手好双标。
“老二也是这个意思?”朱祁钰问。
“陛下,儿子面皮薄,怎么跟臣妾这当娘的说呀?再说了,您这将儿子当仇人似的养,儿子有什么心事敢您说呀?”
人都双标。
谈允贤支持民间孩子苦读,却希望自己儿子不吃苦有本事,日子还得过的顺遂,这就是当父母的心。
这些唠叨话,朱祁钰都听烦了:“强扭的瓜不甜,没准老二没看上王越家的呢。”
“李琏和李瑾兄弟,是朕的左膀右臂,皆是有能耐的,李辅、李鄌确实差了一些,但架不住人家闺女稀罕你儿子呀。”
“她稀罕我儿子就得娶她呀?要不就一起纳了,当侧妃。”谈允贤认为不成臂助,不能娶她当正妃。
朱祁钰摇摇头:“侧妃的事再说。”
“陛下,就藩之地远在万里之外,等他们成年了,臣妾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谈允贤眼泪涌出来:“难道连找个顺遂的媳妇,臣妾这当娘的都做不到吗?”
就知道得来一哭二闹三上吊。
“正是为了就藩,朕才对皇子不设任何限制,教他们帝王之术。”
朱祁钰道:“再说了,大丈夫志在四方,谁在家守着老娘媳妇过一辈子?”
“好了好了,朕想想办法。”
谈允贤却听出皇帝搪塞之意,立刻道:“臣妾一想,以后儿子们天各一方,臣妾的心啊,就揪着疼。”
“给他挑媳妇,是他顺心好呀?还是你顺心好呀?”朱祁钰问。
“儿子今年才多大呀?他懂什么好不好的?臣妾这当娘的还能害他们不成?挑的自然都是顶好的,都是为他好的。”
谈允贤急了,也不擦眼泪,凶巴巴站起来:“臣妾侍奉您二十年,难道您就忍心臣妾伤心半辈子?”
朱祁钰想躲,但被谈允贤给拽住了。
“爱妃,朕内急。”朱祁钰能把她怎么样?
快二十年的感情啊,给皇家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
“说完了再去!不急这一会!”谈允贤自知力量不足,干脆拖拽着皇帝胳膊,坐在地上。
朱祁钰哭笑不得:“伱是真心狠啊,为了儿子,不要相公了?”
“臣妾准备了白绫,只要您答应,回宫臣妾就自缢,不给您添麻烦。”谈允贤完美诠释一哭二闹三上吊。
“上什么吊,媳妇跟相公拌两句嘴就上吊?哪来的规矩?先起来先起来。”朱祁钰牙疼。
“您不答应,臣妾就不起来,就算闹到前朝去,大不了臣妾豁出去颜面了。”
宫人忍俊不禁,头一次见到谈妃撒泼,没人敢过来拉她起来。
“让朕想想,先松开。”朱祁钰龇牙咧嘴地说:“朕头发痒,你帮朕挠挠。”
谈允贤当听不见,就坠着皇帝。
“朕是哄完了常德,又哄固安,现在还得哄你。”
朱祁钰真的牙疼:“去把老二老三宣来。”
“陛下您答应了?”谈允贤眼眸一亮,里面一滴眼泪都没有。
“朕是把他俩叫来揍一顿,他们的娘欺负朕,朕就狠狠打他们一顿,出一口恶气。”
噗通!
谈允贤惊恐地松开皇帝的胳膊,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直接出来了:“你个狠心的!他们是你亲儿子呀,你要当着我的面打他们,你就先打死我,再打死他们!让我们娘仨去
她连您都不称了,直接叫你,这是大不敬。
别说皇家,就是大户人家,她都得被打。
但朱祁钰不敢惹啊,千万别和女人讲道理。
朱祁钰只能拉她起来,帮她揉揉屁股:“玩笑话你都没听明白?平时的聪明劲儿哪去了?好了别哭了,朕错了,疼不疼啊?”
“那您跟臣妾保证,不打孩子。”
谈允贤害怕啊,皇帝是真打啊,他自己不动手,把孩子送臣子那去,让年富、于谦、耿九畴他们打。
“你不哭,朕就不打,他们当儿子的惹当娘的伤心了,打他们不冤。”朱祁钰吓唬她。
谈允贤立刻把眼泪擦干,一边哽咽一边摇头:“臣妾不哭了,臣妾不哭了,您别打他们。”
朱祁钰发现了,制服后宫泼妇的法宝,就是她们的儿子。
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
老二朱见淞、老三朱见渝在文华殿读书,闻听父皇宣诏,快走过来,进养心殿的时候,似乎听见了亲娘的哭声,两个人顿时一哆嗦。
“儿臣参见父皇、母妃!”俩人进殿后磕头。
朱祁钰却不说话。
谈允贤急了,不停给皇帝使眼色,快点让儿子起来呀。
可皇帝就是抻着,她轻咳一声,没用;又拽皇帝衣服一下,没反应。
还逼我哭?
可转念一想,她要是哭,皇帝就得揍她儿子,只能咬着牙忍着,压低声音嘶吼:“陛下!”
朱祁钰仿佛才听见,轻咳一声:“起来吧。”
效果不错,以后常用。
“刚才谈妃跟朕哭诉,是你们惹了你们娘亲不开心了?”朱祁钰冷幽幽道。
两个孩子刚站起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儿臣绝不敢惹母妃不开心,儿臣再不孝顺,也不敢惹怒母妃,求父皇明鉴。”
“那你们娘为何哭了?”
“看看,眼睛都哭肿了。”
“朕和她成亲这么多年,上次这么哭还是生你们的时候呢。”
朱祁钰像模像样的帮谈妃去擦眼泪。
谈允贤直接把他手打开,你再威胁我儿子试试!
俩孩子也懵逼啊,你们两口子打架,把我们扯中间干嘛啊?我俩冤不冤啊!
“臣妾何时哭了?陛下净胡说,快起来吧,地上凉,别总跪着。”
谈允贤担心朱祁钰再使幺蛾子,主动走过去,把两个儿子拉起来,让太监搬锦墩过来,让他俩坐下。
还是娘在身边好啊,以前在养心殿,就没坐下过。
朱祁钰抚摸胡须:“这大夏天的地上这么凉,快,给两个皇子拿个烤盆,暖一暖身子。”
谈允贤眼眸竖起,大夏天的你拿火盆烤孩子,哪有你这样当爹的?
“哈哈,朕跟两个孩子开个玩笑,爱妃过来坐。”
朱祁钰笑道:“老二,听你娘说,看上李瑾家闺女了?”
朱见淞一哆嗦:“回禀父皇,儿臣没有任何逾礼之处,只是李氏在皇后娘娘宫中侍奉时,儿臣看了一眼,当时大哥、四弟也在。”
好一手出卖,立刻把朱见淇和朱见漭给出卖了,真是好兄弟啊。
“朕何时说你逾礼了?”
朱祁钰笑他做贼心虚:“你是看上她了?”
朱见淞觉得前面是坑,立刻道:“儿臣心思皆在读书上,不敢有读书之外的事情。”
谈允贤投来质问的眼神,虎毒不食子,你比老虎还毒。
“老三,你觉得李家闺女怎么样?”朱祁钰又问朱见渝。
朱见渝又哆嗦一下:“儿臣资质太差,连书都读不好,让父皇、师父们操心,哪里还敢想男女之事。”
这家伙聪明。
“直接说观感,哪有什么男女之事,你一天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什么呢?”朱祁钰不满。
朱见渝吓得跪在地上:“儿臣知错,求父皇开恩。”
“当时儿臣只是看了一眼,只觉得其人端庄有礼,其他便没有什么印象了。”
“你二哥看上人家了,你觉得朕该不该成全他呢?”朱祁钰又给他挖坑。
“回父皇,婚配之事乃父母之命,儿臣是兄长的弟弟,哪里敢置喙兄长的婚姻大事呀。”
朱见渝咬住一个理不撒口,就是不踩皇帝的坑。
“可你娘看上了王越家的闺女,你怎么看?”朱祁钰主打的一个祸害儿子。
谈允贤在旁边咬牙切齿,她给贴身侍女使个眼色,去把公主带来,打败魔法的还得魔法。
原主朱见淞却坐着喝茶,嘴里一点味儿都喝不出来,全是苦的。
朱见渝真不想说啊,全是得罪人的话。
一个说不好,亲哥和亲娘都得恨他,他都怀疑,这是他亲爹吗?可想想,亲爹对哪个儿子都这样,那就不用怀疑了,真是亲爹。
“儿臣觉得都好。”朱见渝真不敢说啊。
朱祁钰脸沉下来了:“什么叫都好?实话实说,别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回父皇,春川侯、襄城侯皆是父皇良佐,家中女儿皆是聪慧贤良之配,所以儿臣觉得都挺好的。”
谈允贤看儿子为难的样子,都心疼死了。
她恨恨地瞪着皇帝:行,看老娘怎么治你!
对于儿子的教育,后宫是不许干涉的,只要是皇帝要教他们帝王心术,后宫干涉,是也要学吗?
这事太忌讳,所以后宫嫔妃都不敢干涉皇子教育问题。
“这回答够滑头的。”
朱祁钰对这个回答一点不满意:“老二,你这兄弟不实诚啊。”
朱见渝眼泪直接流出来了,您是真坑儿子啊。
朱见淞一琢磨,发现弟弟的回答确实滑头,看似谁都不得罪,其实谁都得罪了。
“你母亲的心思,你怎么看?”朱祁钰又考校老二。
朱见淞却觉得尴尬,跟爹娘说亲事,觉得没法开口。
“回父皇,儿臣才能不显,又要出国就藩,母妃担心儿臣无法做一国君王,所以才要给儿臣选有佐益的婚配。”
“但儿臣认为,父皇肯将儿臣分封出去,就不会不管儿臣。”
“自然会为儿臣选好班底,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儿臣想选,自己喜欢的。”
这儿子实诚。
就是有点蠢,为什么不说我全都要呢?
你是皇子,未来去当皇帝的,没有三宫六院能行吗?
刚要开口,五公主香河公主到了,香河公主是谈允贤的亲生女儿,从固安开始排,排到了老五,今年才八岁。
香河公主蹦蹦跳跳进来:“女儿参见父皇、母妃。”
皇子一个都没有封号,公主却都有封号,可见皇帝偏心了。
果然,朱祁钰看向谈允贤,谈允贤露出胜利的笑容,我治不了你,让你女儿来治你。
香河公主请安后,蹦蹦跳跳跑过来,扑到亲爹怀里:“爹,抱抱!”
朱祁钰一张老脸直接黑下来:“香河,你都八岁了,有男女之别了,女大避父,不能和父亲过于亲昵了。”
可香河公主已经扑入皇帝怀里了,咯咯咯笑个没完。
朱见淞和朱见渝看见这一幕,发觉我俩都是捡来的,这才是您亲生的吧?
“爹,二哥三哥又惹您生气了?”香河坐在亲爹的怀里,趾高气扬地看着两个亲哥哥。
“爹您别气他们,他们太笨,香河已经会背女诫了。”
双胞胎兄弟泪如雨下,我俩三岁就背了,你都八岁了才会,还说俩笨?可他爹笑呵呵的模样,顿觉不香了。
从女儿进殿,谈允贤的脸上就没断过笑。
是嘲笑。
让你折磨我儿子,让你闺女也对付对付你。
朱祁钰眯着眼:“香河,你两个哥哥要婚配了,你想让谁当你嫂子呢?”
顿时,所有人的脸色僵硬住了。
谈允贤真想抽自己一下,没想到皇帝有这招啊!
她这个女儿,可是跟她爹最亲的,看似蠢萌,其实很聪明,这父女俩联合起来,他们娘仨都得趴着。
“香河,快从你父皇身上下来,你父皇累了一天了,别让他抱你了,再说了,女大避父,你都八岁了,不能再和你父皇这般亲昵,成什么体统?”
谈允贤把女儿揪下来,就是让她不许胡说。
“你娘说的对。”朱祁钰见好就收。
香河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笑呵呵道:“那我给爹捏捏肩膀,爹,他俩这么笨,不如他俩打光棍得了。”
收到来自妹妹的一万点暴击。
朱见淞兄弟俩想死。
谈允贤看着给皇帝捏肩膀,满脸讨好的香河,阴恻恻道:“香河年岁也不小了,该找婆家了。”
香河公主的小手一僵,对亲娘露出讨好的笑容:“娘,女儿给您捏捏。”
谈允贤示威似的看向皇帝。
朱祁钰叹了口气:“去把年富宣来。”
朱见淞和朱见渝哆嗦一下,求助似的看向老娘,您消停点吧,他是真折磨我俩呀。
“陛下,可是有前朝大事?”谈允贤叹息,自己的七寸算是被皇帝捏住了。
“管教管教儿子,几个小子不太听话,让年富进宫好好管教。”朱祁钰道。
您就我俩身份证得了。
“儿子这么听话,管教什么管教?”
谈允贤翻个白眼:“你们快去读书吧,婚配的事我跟你父皇商量,香河,你今天上女书堂了吗?”
香河顿时一哆嗦,宫中有女书堂,所有宫娥都要进去读书。
皇女自然也要去的,在女书堂里也没有尊卑,只有师生。
她因为淘气,没少挨打,但她从不跟父皇、母妃抱怨,因为这是尊师重道。
“呀,女儿的书还没背完,女儿去背了。”香河一溜烟似的跑了。
谈允贤先散了魔法。
朱祁钰也让两个儿子去文华殿学习了。
“爱妃也累了,回宫休息吧。”朱祁钰哼着小调去乾清宫,这一回合势均力敌。
谈允贤磨牙:“陛下,明日臣妾给您送早膳来。”
朱祁钰倒是想顺了老二的心思,但老二是有瑟心没瑟胆,而且,王越家的闺女看上了老四。
正好试试老二和老四的心思。
谈允贤从养心殿回后宫的消息,立刻在后宫内传开了。
正在摩拳擦掌的唐皇后和胡妃,紧紧盯着这边的动静,她俩也准备重拳出击。
翌日下了早朝。
执掌皇家商行的贺知恩在养心殿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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