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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回侯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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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宝”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桑拧月提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

又因为如今市面上的流言蜚语,大多是在替他们姐弟俩惋惜,而后唾骂那些无耻的歹徒,总体情况对姐弟俩算是有益的,桑拧月身心便舒缓下来。不再像是之前那样,每日都绷着个神经线,感觉累的不得了。

如今真的歇下来了,桑拧月也有闲心养花、种草、赏日出日落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见到了从侯府过来的双鲤。

双鲤是代表老夫人过来的,因为桑家的藏书被烧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老夫人的耳朵里。老夫人当天早起就躺下了,接连吃了两颗速效救心丸,人才缓过来。

如今情况是彻底好转了,所以才让双鲤走一趟,想喊桑拧月进府去说说话。

桑拧月一听双鲤的话心里百味杂陈。烧书的事情在她看来只是一个局,是在做戏,可老夫人不知道实情,怕是替她担心坏了。

她多坏啊,因为想彻底了断和沈廷钧的关系,连老夫人都不怎么亲近了。可她老人家还时时刻刻惦记着她,因为她的事情还受了刺激,差点躺在床上起不来。

桑拧月又是感激又是感伤,她就连忙和双鲤说:“我这边真没事儿,你让老夫人别担心。真的,有些事情我不好明说,但事情真的不是市井中传的那样。”

双鲤看着她温柔的笑:“桑姑娘您别慌,有什么事儿您慢慢说,我今天出来准备在您这边耗上一上午时间,不准备立马回去的。”

双鲤如此说,可桑拧月却不知那个秘密该不该告知她。毕竟双鲤没有为她保守秘密的必要,而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暴露的风险。她真是被那些歹人闹怕了,如今只想低调些,再低调些。

桑拧月便叹口气,说:“算了,回头这事儿我亲自和老夫人说。对了,老夫人今天怎么放你出来了?她在府里么?若在府里,我今天就和你一道进府,陪老夫人说说话去。”

双鲤就道:“老夫人今天在府里,只是太夫人身体有恙,老夫人去太夫人哪里陪伴了。即便你今天过去,老夫人怕是也没空见你。明天吧,我今天给老夫人捎个话,让老夫人明天腾出空来。”

桑拧月闻言一边点头,一边忍不住问:“太夫人怎么了?”

太夫人在武安侯府可是个隐形人,她老人家长年累月住在她的褚玉堂中,即便是逢年过节,也是小辈们过去给他行个礼,太夫人却连褚玉堂大门都不出。

而且不仅是不见外人,太夫人连朝廷的朝拜都不参与,整天就伴着青灯古佛,若是在侯府待得时间短的,怕是都不知道侯府还有这么一位老祖宗尚在人世。

“没什么大症候,只是要换季了,太夫人有点着凉,得了风寒。”双鲤不紧不慢的说。

桑拧月听完,心里略安稳。

她在武安侯府住了那么长时间,一次也没见过传说中的太夫人,对她自然也没什么情分可言,顶多就是觉得她是老人家,德高望重,她应该尊重些,可却没什么亲近的情谊。

可因为太夫人生病,老夫人这么大年纪了,她又刚病了一场,却也不得不去给婆婆伺疾,她就觉得老夫人遭罪了,所以强烈期盼太夫人快些好起来。

桑拧月念及此,就和双鲤说起老人家的养生来。

这些东西都是她从秋雨嘴里听来的,秋雨就是那个“略通”一些医术的姑娘。她虽然做的是行医诊脉的事情,可性情却不是那种老道木讷的,而是非常伶俐活泼,整个人也古灵精怪的,非常讨人喜欢。

桑拧月说着,双鲤不时插一嘴,两人竟都觉得挺舒服的。

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说到了如今京城最热闹的两件事。其中一件自然是“桑家藏宝”,虽然这事儿挺莫名其妙的,结果也很让人唏嘘,但总归是距离下层百姓近,多的是人议论。

要说近些时日,上层权贵中也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儿,那就是荣亲王被隆庆帝训斥,直接给罚闭门思过去了。

“荣亲王?”

桑拧月在脑海里想这个人物,她对肃亲王印象深,荣亲王么,这个人她应该听说过,但具体是谁,她还真记不起来。

双鲤就给她眨眨眼:“长荣郡主出身的那个荣亲王府,长荣郡主的生父被封为荣亲王。”

桑拧月点头,“记起来了,记起来了,看我这记性。”

“你这记性算好的,老夫人的尺寸你记得清清楚楚,送来的衣裳就没有不合身的,老夫人不止一次说你贴心。”说过这件,双鲤又说:“你对荣亲王没什么印象,那是因为你进府晚,侯爷和那边……都没什么关系了,两家也没什么往来,你这又不爱交际,所以我贸然提起来,你才一时想不起来这个人。”

提起荣亲王,双鲤就说荣亲王最近办了什么蠢事。

那可真是一桩荒唐事。

原来荣亲王前些时日回了甘州封地一趟。京城这个春季雨水多,但甘州恰好相反,这个春季雨水少之又少。不仅河道干涸,田地都干的要开裂了。

那时恰逢谷雨时节,是冬小麦生长最需要雨水的时候,百姓们看着田地干涸,忙着昼夜不息四处挑水浇灌土地。也就是此时,荣亲王乘坐他的王船到了甘州。

可惜水道干涸,王船体格又太庞大,在距离甘州还有百余里时,王船就搁浅不能前行了。

那怎么办呢?

当时荣亲王就采纳了身边的幕僚给出的一个办法,那就是强征了八千民夫,让百姓们拿着绳索,硬生生将他的王船从搁浅的地方,直接给拉到了渡口。

事情说来简单,三言两语就说完了,可这事情荒唐的程度,甚至能排进大秦开国以来所有王子皇孙们,所做过的荒唐事件前十名。由此,可见这件事情的荒唐程度。

若只是荒唐且罢了,他还损伤百余条人命,还耽搁了最少五个县的灌溉,间接导致这一季的庄稼颗粒无收,百姓卖儿鬻女,乞讨为生。

可恨发生了这种事情,荣亲王不仅不想着去解决,还要封口。他直接封锁了甘州所有城门,只许进不许出,只想着将这事儿烂在甘州城才好。

也不知道那个英雄好汉实在看不过去了,直接将此事捅到了京城。于是,隆庆帝龙颜大怒,直接罚荣亲王闭门思过,罚俸禄十年。

听说当时隆庆帝怒上心头,恨不能将荣亲王的封地也收回,还是梁太傅在旁边劝着,说那好歹是先帝册封,你做儿子的乱改亲爹的意向这不合适。再有,你总共也没几个兄弟了,对亲兄弟这么刻薄,以后死了史书上的名声不好听。

正是因为梁太傅好言相劝,隆庆帝才渐渐消了火气。不过虽说没收荣亲王的封地,却让他自己出钱收拾自己的烂摊子去。于是,荣亲王不得不饮恨掏出了十万两白银……

事情挺解恨的,隆庆帝处置的也算公道。

不过因为荣亲王这事儿做的太恶心了,隆庆帝恨屋及乌,连长荣郡主也不愿意包容了。

这不,又不知道在哪里听了一嘴,说魏明谦的两个孩子在太后宫里,而长荣知道亲儿女进宫了,也不说过去看看,只顾着歪缠皇后。

隆庆帝怒从心头起,直接连长荣也给批了一顿。说她既然无慈母之心,又何必生儿育女?让孩子小小的饱受“丧母”之痛,这可是人母所为?老牛尚且舐犊,燕子尚且衔食,她是大秦的郡主,更是命妇的典范,他就是如此给天下女子做榜样的?

将长荣郡主批的面红耳赤后,隆庆帝将长荣郡主也禁足了,且让她短时间内别进宫了,在家好好反省。得空就把两个孩儿接来好好培养感情,至于其余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想了也白想,还是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吧。

双鲤一贯是个嘴紧的人,也从不在背后说人闲话。但许是老夫人五十大寿那日,长荣郡主一言不发就直接登门了,弄得老夫人打心底里厌恶。老夫人的情绪直接影响到双鲤,所以如今看长荣郡主遭罪,双鲤难得的带着畅快的语气,将这些事情和桑拧月说了说。

若说荣亲王被惩罚,这和桑拧月无关的话,可长荣郡主被罚,这个消息桑拧月可是喜闻乐见。

她还记着那天发生在酒楼的事情呢。

也就是因为最近这些时日忙着“藏宝”的事情,让她无暇去为长荣郡主烦忧,不然只要想到长荣郡主的丫鬟每时每刻都在查那个和沈廷钧一道用膳的女人,桑拧月就烦的够够的,为此连出门的心都没有了。

可好如今长荣郡主被训斥了,被禁足了,短时间应该没精力折腾其它事情了,桑拧月顿时就感觉天也清了,水也蓝的,就连空气中都布满花香,轻轻嗅上一口,就感觉沁人心脾。

桑拧月心情陡然就变得非常美好,她就邀请双鲤在家中用了午膳再回去。

午膳是让秋水做的,秋水就是那个舌头特别叼,会做各大菜肴的丫鬟。别看她瘦瘦小小一个人,其实她胳膊上都是肌肉,那都是她颠勺颠出来的。第一次看见她一个小个子轻而易举的举着一个大铁锅颠来颠去,那场面真的超级炸裂。

秋水的手艺好,双鲤赞不绝口。她还特意问秋水要了一道甜品的方子,准备拿回去让小厨房的人特意做给老夫人吃。

另外,又和桑拧月约好了明天她去侯府的时间,双鲤心满意足,这才带着惬意的笑,慢悠悠的和桑拧月告别,上了马车离开了桑宅。

既然决定去侯府,那就要准备些东西带去。不拘是针线手艺,或是糕点时鲜,总之要亲手做的,这才最能彰显自己的心意。桑拧月便微此事忙碌起来。

晚上用膳时,桑拧月和清儿说了明日去侯府的事儿,清儿就讶异的看着她:“姐姐不是不愿意去侯府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清儿笑:“姐姐虽然没明说,但我是你弟弟,你的心思我还猜不透么?我就是清楚,姐姐想和侯府断了来往,以后都不想去侯府了。”

桑拧月闷头吃饭,只装作没听见弟弟这话。

清儿雀跃追问说:“那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让姐姐愿意往侯府跑一趟的?是老夫人身体不爽利了,亦或是三姑娘的亲事定下来了,要添妆了?”

桑拧月闻言哭笑不得的道:“瑶儿正相看呢,哪儿那么快就把亲事定下来了,你别胡咧咧些有的没的,败坏人家姑娘的名声。”

“不是三姑娘,那是和老夫人身体有关,老夫人不舒坦了?”

桑拧月叹口气,随后把双鲤之前说的都告诉了弟弟。清儿闻言也是感叹,“老夫人是真的心疼姐姐。”

桑拧月很认同这点,可正因为如此,她更觉得歉疚。

老夫人拿出一颗真心对她好,她却因为沈廷钧的缘故,要对老夫人避之不及。不管怎么看,她都像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清儿又说:“既然太夫人还病着,那姐姐过去的时候,是不是还要带些东西看看太夫人?”

桑拧月“哎呦”一声,“你可提醒我了,我只想着给老夫人准备些东西,却把太夫人忘得一干二净。好险你提醒了我,要不然明天得多尴尬。”

清儿闻言就笑:“这么重要的事情姐姐也能忘记,真不知道要说姐姐什么是好。”

姐弟俩就这么说着话,很快吃完了一顿饭。饭后清儿还有功课要做,桑拧月则是要去准备第二天带给太夫人的东西。

她走的太快,也就没有注意到,竹枝看过来的眼神很有些复杂。

竹枝很纠结,因为他发现了一件说大可大,说小也可小的事儿。

说来也是他们失职——因为一直以来少爷都更信任竹叶和竹青,他们便默认了,少爷去私塾时,竹叶和竹青陪少爷过去。

这么长时间了,竹叶竹青连带着少爷都没有露出过异常,大家便没发觉出有什么不对。

可今天他收拾少爷的书房时,发现少爷昨晚上背诵的书落在书房忘带去私塾了,于是便赶紧送了过去。熟料,就在那私塾附近,让他听见许多不该听得东西。

竹枝觉得这事情许是该告知给姑娘,可姑娘知道了能如何,给少爷转学么?可郑夫子这里可算是整个京城都比较有名的私塾了,换做其他夫子,教的未必有郑夫子好,而且离家也远。即便转学又能转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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