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266章 他到底想干什么?(1 / 2)

加入书签

等客的时间,陈恒也不是闲着无事。他的书桌上,正摆着一副薛蝌新寄来的画作。这人着实可恶,带着妹妹宝琴往广州一躲。自己享受着人间的清闲时光不说,还不忘寄画过来调侃老友。

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薛蝌的画作上。画着一对人儿坐在晴日的木藤架下,翠绿的藤曼铺在他们头顶如青云。四周野草环绕,百缤纷。薛蝌跟宝琴俩人,分别穿着夏日的清凉衣装。两张木椅中间,摆着一张小案,其上有各种瓜果、茶水。

薛蝌躺在木椅上,手持蒲扇轻摇,翘着二郎腿,满脸的舒适得意。着男装的宝琴,虽背对赏画人,亦能瞧出她的神态。只见好二弟左手上正拿着点心、逗弄着膝上的白猫。再看隐约露出的上扬嘴角,亦能看出宝琴的愉悦心情。

左上角的落款处,薛蝌执笔写下《半日闲》的字样,并盖了自己的印章。剩下一片留白处,显然是等着自己留字落诗。陈恒越看越恨,若不是想着此画可以留给孩子,当作家传之宝,以后拿去卖钱。他恨不得提笔,直接在留白处写上:‘可恶,可恶’四个字。

罢了,罢了。以薛蝌如今的名气,这画放上几年就是巨款啊。留给女儿当陪嫁也不错,陈恒如此市侩的想过。索性笑着提笔,在留白处挥墨:山水闲人意,广府闹市居。不知秋冬日,夏雨开春。

诗是寻常,可胜在陈恒一手字,实在出类拔萃的很。短短二十个字,他头一句用了楷体,再到其后的行书、草书,如天迹吹拂过的浮云,可谓一气呵成。

尤其是在最后一句上,从雨字开始,陈恒师承颜真卿的草书字体,在此刻将狂放不羁展现的淋漓尽致。诗在画上,草书飘飞。既合了《半日闲》的闲字,又如一场大雨正要浇在藤架上。算是自己化作发怒的天公,惩罚着藤架下的一对闲人。

也不知道后世的赏画人,能不能明白自己题字落款的羡慕心情。陈恒暗笑过后,在尾部记上年月日,又写上自己今日所在地,最后亦是盖上自己的印章。

如此处理完一件闲事,陈恒找来工具,将其直接挂在书房里的书架边上晾干。《半日闲》的旁边,亦有很多薛蝌寄来的画作。这俩人一画一字,互为良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知己好友。

《半日闲》才刚刚挂好,门口已经传来信达的敲门声:“大人。”

“进来吧。”陈恒拿起手巾擦拭一番,才迈着步站在书桌边上。片刻后,信达就领着一个模样俊俏、衣着普通的男人走进来。

陈恒多看了对方一眼,确认自己没见过对方。就问道:“不知阁下是?”

“大人。”男人赶忙弹了弹衣袖,半弓着身行礼道,“小人潘又安。在京师时,曾有幸跟陈管事结识。这次出来办事,赶巧从松江府路过,就想着厚颜过来拜见陈兄和大人一番。”

陈恒没想到竟然是此人,再一听潘又安口中的‘路过’,不禁暗笑一番,天下哪有这么多巧事!他算是知道信达为何会带潘又安来见自己,当日自己确实说过,此人可以结交一番。

潘又安听到陈恒的轻笑,心头忍不住一紧。他这次从贾府偷跑出来,消息应该不会传这么快才对。讲道理,自己一个在贾府可有可无的人。私情之事,又没叫人当场撞破,根本不值得几个老爷大费周章抓捕。

“你是偷跑出来的吧。”想着以后说不准要用此人,陈恒直接点破潘又安的难处。

用人之前,最先要考虑的就是知根知底。与可靠比起来,能力其实不一定最重要。当手中能调动的资源足够多,是头猪都能飞起来。重要的是用的人,会不会有背叛的风险。

潘又安能以死成全自己跟司棋的情谊,抛下自己挣到的家业不顾,显然是个重感情之人。至于会不会意气上头,感情用事。那就看自己的用人分寸,毕竟人无完人,无须求全。

“大……大人……请恕罪。”潘又安没想到自己的底细,一言就被陈恒戳破。忙慌乱的跪在地上,以示自己贾府家奴的身份。

既然要用此人,那就得帮潘又安摆脱后顾之忧。陈恒心安理得的受了这一礼,道:“无妨,贾府里的事情,我不会多管。”又故意道,“你此行跑出贾府,路过松江府,准备去往何处啊?”

我自然是来投奔大人你啊,潘又安转着眼珠子,听到陈恒坐回书桌的动静。他灵动的心思发作,当即回道:“说出来怕大人笑话,小人如今是天地之间无归处,正想来求陈管事指点迷津。”

分寸把握的也不错,知道自己今后的命运,要过信达一手。陈恒坐在位置上点点头,看了信达一眼。想到信达如今已能独当一面,信达的身边,确实需要个得力之人辅助。就出声道:“过几日,家里有场宴席。伱既然没想好去处,就先帮他一起处理此事。”

潘又安抬起头,见陈恒用手指着信达,忙转过身子朝着信达磕头,“愿听从管事差遣。”

这是要把他收做家奴的意思吗?信达看向书桌上的哥哥,陈恒却眨眨眼,显然在回绝信达的猜想。

潘又安此次逃脱出贾府,就是求个自由自在的天地。我们家就不必强人所难,非要逼人低头卖身,才肯出手相助。

一番对视,信达便明白陈恒的意思。当即把潘又安从地上扶起,说道:“你先跟在我身边,处理好此事,再说以后。”

“诶诶,好。”潘又安忙点头答道,脸上全是重负释然后的欢喜。

其后两人又小心告辞离去,将书房内的空间留给陈恒,不敢打扰过甚。

…………

…………

午间吃饭的时候,陈恒跟林妹妹说起此事,后者跟甄英莲都有些担心。管好一个家,最忌讳突然用些来路不明的人。听到相公说此人不会归属自家,林妹妹这才稍稍点头放心,又问:“此人有何特别之处,竟值得相公提携相助。”

陈恒笑了笑,点评道:“也是个苦命人罢了。”其后,他把潘又安跟司棋的私情一说,着重说了此人重情重义的性子。

林黛玉点点头,重情重义暂时看不出。可她对私定终身的男女,难免有些别扭。好在此事是相公所托,她仍是表示自己会想办法去找贾母要来潘又安、司棋的奴契。

潘又安在贾府的地位不值一提,倒是司棋是迎春姐姐的大丫头。若没有贾母出面,恐怕难以成功。说到贾迎春,黛玉又想起一件事,对着陈恒道:“相公,你可还记得孙绍祖。”

中山狼嘛,他怎么会不记得。一边点过头,陈恒又给右手的英莲解释道:“此人是荣国府长房长女的未婚夫婿。”

甄英莲最近天天跟在黛玉身边,对家中以后要走动的亲戚,也渐渐熟悉起来。荣国府长房长女,正是贾迎春。

黛玉亦是朝着英莲点头笑道:“你们怕是不知道,此人在我离京前,给关进刑部大牢了。”

甄英莲轻呼一声,替陈恒喊出疑问:“竟然还有这等事,他可是犯了什么重罪?!”

陈恒想了想,也问道:“可是海事司之事?”

“正是如此。”黛玉并不意外陈恒能猜到,“当时刑部已经抓了一批为恶的小官小吏,这孙家人亦是深陷其中,我听闻刑部那边有意严惩这些人,估计是放不出来了。”

涉案之人,如此之多,抓小放大也是难免。陈恒能理解刑部的想法,不然真把京师的勋贵子弟都处置一顿,怕是人头滚滚,将要血流成河。

“那她怎么办?”甄英莲担心道,“他们两家,可有到交换婚书的地步?”

“已经换过草贴。”黛玉叹道,之前大舅贾赦也不知发的什么疯,一心着急着操办婚事。若不是孙绍祖突然下狱,怕是聘礼都要提到贾府门里。

甄英莲闻言,更是感慨万千。草贴虽跟定贴不同,不如后者正式。可草贴一过,这贾迎春名义上,也算的上半个孙家媳妇。

陈恒却对贾赦的反应来了兴趣,追问起贾赦的反应。林妹妹看出自家相公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轻声道:“还能怎么办,大舅自然是想悔婚的,孙家人又岂能同意。我离京前,他们正吵成一团。

也不知大舅给孙家人拿住什么短处,竟也有他耍横都吵不过人的时候。可这般闹下去,叫迎春姐姐以后如何出来见人,如何另觅改嫁。”

这个问题也好理解。毕竟孙绍祖还没死呢,白白收了五千两的贾赦就想着过河拆桥。吃相实在是难看的过分,更有落井下石之嫌。

有些事,等人死了,再做不迟。起码还能成全自家,重情重义的名声。陈恒摇摇头,父庸女弱,为之奈何。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