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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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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热闹一直持续到了午夜,拓跋适后来又饮了不少,到底喝醉了。中常侍陆明将他扶起,犹疑地看着妙华。皇后今夜一直安静不语,始终保持着得宜的笑容,任所有人将目光都集中到妙华身上。宠妃气焰再盛,皇后的端仪也不能失,这是她的尊严和地气。妙华从不想去刻意得罪这个皇后,毕竟她从未为难过自己,她们始终保持着表面的和气和有分寸的交往,一直相安无事。

不理会别的妃嫔或期待或妒忌的目光,妙华莞尔一笑,对着陆明道:“圣上之前说起过今夜要去瑶光殿呢,妾差点忘了。”

陆明听闻此言,又看了看拓跋适。他此时斜倚着,双目紧阖,显然问不出什么了。只好犹疑地又看着皇后,她的性子向来古怪,就算妙华是故意示好,未必这位肯接受啊!

然而,出乎意料的,皇后看了眼醉酒的圣上,微笑着对妙华道:“妹妹如今身子沉重,是不好劳累的。既然如此,那便回宣光殿吧!”

妙华回之已微笑,躬身行礼,目送着帝后离开。

随着帝后的离开,所有的人都陆陆续续地离开着大殿。她扶着浣瑾的手,有些喧嚣过后的茫然,有些端持许久后的疲惫。这时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温温润润,又带着特有的明朗:“更深露重,容臣送昭仪回桐羽宫吧!”

妙华回头,对方正是时常遇到,却许久没有说过话的齐衍之。他亦如往常一般,笑容友善和煦,让人觉得安心。说起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们之间好似从来都不认识一般,生疏客气,又处处透着古怪。这种古怪的感觉是妙华心中的感觉,毕竟他如今的身份是国舅安平侯,圣上最信赖的臣子,羽林卫的首领。在金墉城时,他也曾找机会来看过自己,不过都被她婉拒了。她的心结在于当时他劝说自己忘了拓跋逸,或者更深远的,她觉得拓跋逸遇刺羽林未能及时相救,始终像是一种阴谋。

妙华笑得客气又疏离,语气却冷冷的:“君侯事务繁忙,妾有撵轿,可以自己回去的。”

对方的笑容因为这句话,尴尬在脸上,过了片刻,他才轻声道:“妙华,咱们何至于生分至此。”

妙华却看了看四周,眸光中闪过了一抹黯然,然后道:“安平侯忘了,妾如今是右昭仪。如此直唤闺中名讳,不怕圣上知道了会不高兴吗?”

话刚说完,又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子展,你我许久未见,不如边走边说吧!”声音清冷,徐徐白檀的清香自身后传来。不必回头,都知道来得人是谁。妙华的眼眶里忽然有了泪水,她忍着不肯掉下,却不敢回头,不敢去面对。他们两人之间,狠心决绝的也是自己,放不下的人也是自己。而他始终保持着沉默,半点也猜不透、看不透。

他的衣袂擦过她的,客气地行了个礼,没有理会她的还礼,带着齐衍之缓缓离开。

若不是擦过耳边若有若无的一句话,她几乎以为他已决心将自己从心里剜除,再也没有牵连了。

那句话是:“放心,一切有我。”

她站在原地,颤抖地无法自已,想过他会伤心失望,想过他会恨意绵绵,但是却没有想过是这样的一句话,这句话字数虽短,却分量极重。她说不上自己的酸楚还是欣喜,只是抚了抚小腹,忍住了汹涌而来的泪意。

快到年关的日子,倒是十分平静。宫中最不缺少的便是口舌是非,她习以为常,整日里不怎么出去,只是待着桐羽宫中养胎。这些天肚子长得飞快,她的气色也十分好,拓跋适每次来看都要赏赐众人,一时间这里倒成了最温馨热闹的地方。

小年那日,贺娄夫人允准入宫看望她。其实对于她的到来,妙华并不是那么期待。本就不是亲生母女,相处短短数月,也谈不上感情深厚。只是拗不过拓跋适的好意,便也装作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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