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府四姑娘(2 / 2)
“掉了就掉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赶明儿我叫他们给我穿颗更大的。”白瑾柔眼皮都不抬:“你帮我把另一颗也拽下来吧,两边不一样,怪难看的。”
意外之喜,白棠本来只想捡一颗的,如今却得了两颗,嘴角都压不住了。
白棠把两颗珠子放在贴身的荷包里,等散了场,又美滋滋地从老夫人房里顺出一盒没人吃的白玉霜方糕。这些落在老夫人眼里,通通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她本就瞧不上像白棠这样懦弱的性子,又如此小家子气,眼皮子浅,没的叫她厌烦。
白棠却只高高兴兴一路往自己小院走,到了屋里,把点心搁在桌上叫小铃铛吃,四处也没寻见柳儿,便问道:“柳儿呢?”
小铃铛忙着往自己嘴里塞点心,说道:“柳儿姐姐说明儿是姑娘及笄的日子,想着给您置办一身好看点的衣裳,往刘管家那里去了。”
“及笄的日子啊…”白棠踢了踢自己的鞋尖,这才晃过神来:“你要不说我都忘了。”
白棠确实记不住,一是本来这就不是她的生辰,而是这具身体的生辰;二是整个府里根本没人会祝贺她,都是把她当透明人一般看待,久而久之自然是记不住的。但白棠不在意这些,她心里懂得自己的身份,何况人生在世,没必要非得叫人人都喜欢自己。若总是在意这些有的没的,只会把自己囿于这后宅里,白棠转头瞧了瞧窗外,外头的阳光正射进来照的她暖洋洋的,把她的心也照的亮堂。
看了看正吃的欢快的小铃铛,白棠撂下一句:“我出去一趟,回来给你带西街的香糖果子。”
小铃铛点点头:“姑娘还是要快点回来,千万别叫人发现了。”
因着白棠的父亲是朝里的翰林院侍读,虽只是一个六品,但沾了这点文人气,自是与众不同起来。所以白家的家教较普通的官宦人家还要更森严些,若是没有正经的拜帖,是绝不许自家的女儿随便抛头露面的,白棠更是不被允许出门的。只是白棠所处的小院在整个白府中较显潦草荒僻,就连白府里的丫鬟女使都不往这边来,又挨着街,所以闲着没事干的白棠在这边上挖了一个狗洞,两边的草无人打理,掩着洞口倒严严实实的。
白棠扒开洞旁边的野草,一钻出去就瞧见等在路对面的那个在搬到白府前,一起从长荡村长大的少年。
“小宴子。”白棠总爱这么唤他。
也不怪白棠,那时候她刚刚穿来,整个人还糊里糊涂的时候,文娘子把一个扎着小辫的小童推到她面前,古时的男子都要蓄发,又带着个燕子形状的平安锁,所以在白棠的眼里,就是女孩子的形象。一听说名字是宋宴,便怯生生指着平安锁叫了一句:“小燕子。”
名字像女孩子,长相也像女孩子,甚至于那时候的宋宴也是奶声奶气的,白棠和这个‘小燕子姐姐’同吃同睡了大约一个月后,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她瞧见了一个站着尿尿的‘小燕子’。
随着尖叫声划破长夜,宋宴失去了和白棠一起同床共枕的资格,彻底沦为白棠的跟班。长荡村里好吃的东西少,文娘子又是个甚少出门的妇人,弄不来什么新鲜吃的,每日吃的青菜粥吃的白棠脸都绿了,这对于一个21世纪的吃货少女来说简直是大型灾难。所以在宋宴不知道从哪儿连续三天搞来野兔时,白棠望着面前的荤腥终于点头让宋宴上了桌。
只是闹了这么长时间的别扭,白棠望着蓄发的宋宴,总能想到那夜他站着尿尿的画面,于是终究没办法改口唤他哥哥,于是‘小宴子’便成了宋宴的外号,一直叫到如今。
路对面的宋宴早已不是当初的小童,他的眉眼长开了,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及显眼,将他整个人衬的有些英气勃勃的;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个子也像竹节似的窜的越来越高;他浑身上下有些常年在市井里侵染的倔强气,他蛮不喜欢‘小宴子’这个听上去有点像姑娘的称呼,但是是从白棠嘴里喊出来的,他又觉得可以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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