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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儿时童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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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里很静,静到白棠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

面前这人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她背后的白家,甚至知道她的名字,可自己却对面前这人一无所知。白棠原以为这人跟自己一样,都是带着面具在说话,却不料他们之间,自己才是那个一无所知的傻瓜。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也应该知道,我跟普通的百姓并没有什么区别。”白棠说道:“白家于我而言,只是一片可以暂时睡觉的屋檐。白家不是我的倚靠,白家以我为耻。”

裴寂没再反驳,他知道白棠所说全是真的,他想到了自己幼时,于是开口问她:“你恨他们吗?”

“恨谁?白家?”白棠想了想,摇摇头:“没什么好恨的,他们不爱我,我也不爱他们,扯平了。”

密室里的光越来越暗,大概是外面的日头落了,于是白棠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不进来?这个时候杀你应该很容易,因为你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裴寂也奇怪这一点,所以他忽略了白棠的措辞。不过很快他便想通了,他们要的并不是他的命,而是转移那把扇子,今日种种不过就是拖延时日,调虎离山之计。想通了这一点,裴寂便更是焦躁,接着密室里的光已完全消失,他心里升腾起恐惧,呼吸也急促起来。

“你怎么啦?”白棠很快便发现裴寂的不对劲,她走到裴寂身边,发现他手脚发抖,呼吸急促,额上沁出冷汗,而她只是站在他身侧,就能听见他强劲跳动的心脏。

“我没事。”裴寂握紧拳头:“老毛病了。天一黑就这样。”

白棠觉得奇怪,于是问道:“之前在大牢里的时候,也是天黑,可那时候你可没这样。”

“我不知道!”裴寂忍不住发怒,他拽了拽自己的领子,宫里的太医也瞧过,外头的名医也看了,都说他身体很康健。

刚刚说他是‘瓮中之鳖’他也没生气,可是现在却如此易怒,这儿虽是密室,可是到底还有很多空气,白棠越瞧他越像是幽闭恐惧症,她曾在大学的心理学书上看过这种案例。

“你是不是觉得喘不过来气?”白棠问。

“是。”裴寂现在感觉自己没办法呼吸,所以只能说一个字。

“每次,一到密闭的地方,你就觉得害怕?”

“是,也不是。比如大牢,那儿就没什么可怕的。”

白棠沉思了下,很快给出了解释:“因为你知道出口是开放的,但在你认为没有出口的地方,你就觉得害怕,是不是?”

“是。”

接着,裴寂感觉到,有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耳边传来白棠的声音:“你睡一会儿吧。”

不知怎么,他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他很是黏人,母妃怕他吵到熟睡的父皇,于是将他搁在一只很大的樟木女儿箱里,箱子上搁着很重的各色竹简,叫他不要出声。紧接着裴寂在满是脂粉味道的箱子里听到床边传来母妃的歌声,那是唱给父皇的。一开始,那歌声持续的时间很长,有各种各样的歌曲;慢慢的,那歌声变成一首;再后来,一首也没有了;直到最后,那么静那么静,裴寂直等到整个皇宫都睡了才推开竹简爬出来,却发现母妃直直吊死在房梁上。

裴寂躺在白棠的腿上,白棠一只手捂着他的双眼,一只手轻拍他,忽然白棠感觉捂着他双眼的那只手变得潮湿起来,于是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用很轻很轻的音调哼起来,那是一首文娘子常常唱给她的歌,自从文娘子死后,她再也没听过。

风儿清,月儿明;

青草青,天上星;

云儿摇,雨儿笑;

宝儿乖,快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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