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前路漫漫（2 / 2）

韩贲一时语塞。

要韩贲去改变一个统帅上亿兵力的战区统帅的命令，只要韩贲没疯，这种念头连想都别去想。

没有实力，没有能量，改变不了任何的东西。

“韩贲，你知道我们哈布斯皇朝曾经有一句格言吗，那就是大人物何须要发脾气，而小人物发脾气又有何用？”

“现在，你告诉我，你是属于哪种人。”

“我……”

韩贲一时间就没了声音，很明显，韩贲属于第二种人，是那种哭天抢地，即使把嗓子喊地震天响都没走任理的那种。

瀚飞伯爵，右手一伸将一个蓝色的小盒子展示在韩贲面前。

小盒子里面是一枚勋章，一只银灰色的老鹰张开了两翼，两只爪作扑击状。

“这是你的勋章，收好它吧，我想你如果顺利到达惊澜府，你将是惊澜府自成立以来第一位带着战功拿着勋章的惊澜府新学员，你将创造惊澜府新的历史。”

瀚飞伯爵说完，将勋章连同小盒子一起塞到韩贲的手里。

韩贲此时不置可否，左手还是拿着那张精致的纸，他还对那样的处理结果，有太多的不理解和怀疑。

瀚飞伯爵看着韩贲此时的样子，就在韩贲耳边说道“我很好奇，同时我也很嫉妒，我嫉妒黎巴瑞的人格魅力，黎巴瑞生前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将他的第十九混编师发展到一个师的规模，而你韩贲在短短几日内的相处，就会为黎巴瑞鸣不平，你能告诉我黎巴瑞他究竟有什么魔力吗？”

韩贲终于抬起头，直视着瀚飞伯爵碧蓝色的眼睛，郑重地说道“我觉得他真实，而且有血性，就我个人来说，如果不是他刻意对我的照顾的话，我早就死了好几次了。”

瀚飞伯爵又问“你被黎巴瑞强制征召上去打仗，从来没有拿过刀的人，要上去与黑黎曼人对砍互捅，你难道不恨他吗？”

面对这个问题，韩贲答道“你觉得我应该恨他吗？这些天我也一直回忆那些片段，现在想想，黎巴瑞师督曾经给我说的那些没错，我开始理解黎巴瑞师督，人必须要承担自己所应该负的责任，生在这个时代，我们没有选择，历史赋予我们任务的就是牺牲和救赎，如果人人都逃避，只会加速那个最坏结果的到来。”

“作为生在这个时代的一名圣灵大陆的芸芸众生之一，又是惊澜府的未报道学员，对于上战场厮杀，那是迟早的事。黎巴瑞师督强制征召我入伍，让我明白了一些战场规则，教会了我一些实际经验，这与我私自跑到前线来的初衷和目的是一致的。所以我怎么可能会恨他们呢？”

瀚飞伯爵见韩贲如此真诚地回答，用左手拍了拍韩贲的肩膀，对韩贲说道“你能真么想，代表你已经初步将自己的思想转变成了一个成为战士所必须要建立的认知，我很欣慰。我自然希望圣灵大陆的后生当中，向你这样的人越来越多，我们终究会死，说不定哪天就长眠在哪处战场上了，但是你和你们的后代们必须要扛起，用你们的脊梁扛起，用你们的鲜血和生命去恢复圣灵大陆这张完整的版图。”

说完这些的瀚飞伯爵，回首望着飘扬在城头上的第十六师的军旗，双眼湿润了。

“瀚飞伯爵，那我现在也成为了游荡兵了，我们部队的建制，永远不会重建了。我真的很难接受战区这样的处理结果，黎巴瑞师督他们，也太凄凉了一些。”

“嗨”。瀚飞伯爵轻叹一声。

“自从抵抗黑黎曼人以来，三百年之内，有多少部队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别说一个师，曾经就是集团军，兵团，甚至是方面军，也都曾全军覆没过，他们再也不会被重建建制。因为他们是失败的部队，只要我们一天不将黑黎曼人赶出圣灵大陆，这些失败的队伍，就不会有人提起，也不会有人铭记，也不会有人去祭奠，他们会始终被口诛笔伐，始终被当成各种反面例子出现在各种军事会议的场合。”

“他们曾经都为圣灵大陆流过血，拼过命，但是对于这个时代而言，他们的失败，使他们先前做的那些毫无价值，这就是如今我们这个时代军人的悲哀。”

“别想着去挑战既定的规则，那是不可能的，记住，当你没有力量的时候，不要那么做，当你有力量的时候更不要那么做，因为在这世界上谁都无法独善其身，知道吗？”

瀚飞伯爵又对韩贲说道“对了，黎巴瑞的尸体和原本在亚格里亚堡参与防守城堡人员的尸体，已经都找到了，天气炎热，容易腐败，而产生瘟疫。我让我的属下把他们火化了，就把他们埋在亚格里亚堡附近的河滩上。因为那个时候你尚处在受伤昏迷中，所以就”

韩贲回答“我去看过了，谢谢瀚飞伯爵。黎巴瑞师督他们没有曝尸荒野。”

一个小小的泥土与石堆埋葬了黎巴瑞与手下两万多人的骨灰。这是韩贲去的时候，看到的景象。

尘归尘，土归土。从此常伴圣灵大陆。

“惊澜府新学员的报道日期是每年的夏末，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瀚飞伯爵突然问韩贲道。

韩贲回答“我，我想我明天就该离开了。”

其实韩贲也在发愁，这里离惊澜府太遥远了，自己该怎么去啊。

“这里离惊澜府太过遥远，不过我可以让我手下的通讯飞行骑士先送你去红铁城，那里有个惊澜府的办事处，你先去那里吧，另外我还会从我部队的军费中，拿出五百水晶币给你当做路上的路费吧”

韩贲一听，心里不由地大喜。

这下可以少走很多弯路，五百水晶币，不少了，可以让韩贲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至于身无分文的赶路。

“作为曾经的惊澜府学员，你的学长，在最后给你讲几句，去了惊澜府最好别露锋芒，惊澜府有两个惹不起，一是有些人背后势力惹不起，二是有些人身上的潜力惹不起。我一个贵族，拥有伯爵头衔。从小也经常被称作天才的人，在惊澜府里面，也只能低着头做人。因为惊澜府里面的权贵子弟，青年俊杰，各种怪胎妖孽太多了。放在外面称之为优秀的人，在里面也不过是底层而已。”

韩贲听后心想“这地方，那么恐怖的吗？那凭借我身上能发那几种光，我去惊澜府能在里面混地开吗？”

但是表面上，韩贲对于瀚飞伯爵的叮嘱，还是点头应承。

“好了，”瀚飞伯爵又说道，“你以后的路还长，也还刚刚开始，圣灵大陆在你们这一代的手里会变得怎么样，不好说，但是是已经可以预估的，希望你们能扭转吧。”

瀚飞伯爵抬手指着天边的夕阳对着韩贲说“看到那挂在天上的太阳了吗？”

韩贲抬眼望去，金色的夕阳依旧炽烈。

“记住，凡是阳光所到的地方，阴影也随之产生，绝对的光明，那是不存在的。”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