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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冰河血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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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失笑,问道:“你怎对姐夫如此有信心?”

“因为哥哥从未败过!我信他这次依然能胜!”

同日,北去千五百里。

金军先锋抵达河间乐寿县,命龟缩于城内的韩企先部,沿河修筑营寨。

南岸一片死寂,只有零星游骑隔河监视金军动作。

翌日,腊月二十八,完颜宗弼中军到达.

三万多马步军,绵延数十里。

站在南岸阜城城头,只见北岸金营旌旗遮天蔽日,充斥视野的黑色军衣登时给人带来一股席卷天地的压迫感。

阜城北城,一面代表着陈初所在的硕大督帅纛旗,迎风招展。

明确告诉对岸,楚王大好头颅就在此处,想取便来!

北岸金军,仅仅休整一夜,便于腊月二十九晨间出营。

金军主帅完颜宗弼之所以这么着急,原因有三。

一则,此次金帝极力压制海陵王完颜亮,力排众议命宗弼挂帅,承受了不小的压力,此战不但要胜,还要胜的漂亮。

二则,以往金军南侵,多选在秋季出发,赶到战场时刚好深秋初冬,利于金人适应气候。而此次南下,因事发突然外加朝堂扯皮,留给金人作战的季节窗口非常短。

必须在夏季来临前取胜、并北还,所以要速战速决。

三则,是金人刻在骨子里对汉军的蔑视.当年丁未,中原大地上时常出现几十名女真勇士将上千汉军驱赶狼狈逃窜的景象。

后,阜昌二年,金齐联军共同南下,将齐国边境推至淮水一线.作战过程中,金人发现这齐军连手下败将的周军都不如。

以至于在他们心中,形成了一个‘一金当十汉’的固有印象。

此次南征,宗弼有女真六千,汉、辽、渤近五万,如此兵力,横扫齐国,兵临东京才算达成战略目的。

晨午巳时,金军先锋官完颜普力率三千金国精兵、五千契丹兵,以宽达五里的扇面渡河。

而齐军,仅在河岸南侧两里外聚集了约三千马军迎敌。

甚至未敢凭借河堤屏障稍加阻拦.这符合完颜普力对齐军‘怯弱畏战’的一贯印象。

完颜普力明白,齐军这是准备等本方少部上岸不及布防之时,以马军冲阵。

普力却丝毫不畏.只要步卒抵挡片刻,待本方马军上岸列队,区区数千齐军,不过螳臂当车。

巳时一刻,登岸步卒已有千余,后续大部集中在河面之上。

两里外,三千马军聚于一处,喷吐出的气息,在人群上方形成了一团浅白雾气。

金军千余步卒列成防御阵型,却见对方依旧停在原地,以为齐军畏战不敢前,队列中的某些经年老卒不由怪叫了起来。

一时间,喝骂、嘲笑,充塞于寒冷旷野。

步卒对马军竟还敢如此狂妄挑衅,齐军阵中微微骚动,和长子并马于阵前的周良有所察觉,回头低喝道:“稳住!等待信号!”

话音刚落,却见远处阜城城头之上,一声闷响,紧接一道拖着红色尾焰的信号弹直上青天。

这是攻击信号作为此批马军的临时总兵官,不善言辞的长子,也从马背上回身,对身后众多弟兄喊道:“楚王有言,今次为十二年来,汉金两军首次于战场正面交锋,胜败与否,事关中原千万百姓民心,事关我汉家荣辱!此战,有进无退!万胜!”

“万胜!万胜!万胜!”

三千将士三声齐呼,马军队列缓缓前行.

这呼喝之声,震耳发聩,完全压制住了登岸金军的嘲讽笑声。

一支军队能不能打,除了真刀真枪干过之外,也能从某些精气神中窥见端倪。

久经战阵的普力没来由的心下一沉.可这种感觉又让他生出些许恼意,金国勇士连周国帝都都攻破过,眼前些许杂鱼又算得了什么!

这么一想,普力大笑几声,回头看了看河面上的大批属下,朝列阵步卒喊道:“儿郎们,撑过一刻,待大军上岸,将这些娇弱汉儿杀个片甲不留!破阜城,斩陈初,老子再带尔等尝尝那东京城的美貌小娘!”

这一声喊,果然起了作用.如野兽般嘶吼再起。

界河冰面上,年仅十九的先锋马军粘笃离,也听到了上官的喊声,不由一阵激动.

丁未攻破东京时,他年岁尚幼,自然没机会参与,但他的阿玛却是当年一员。

整个少年时期,阿玛每逢与人吃酒,便会谈起那东京城的富丽繁华、小娘像缎子一样光滑的肌肤、汉人如鸡子一般的羸弱

总之,在粘笃离的心里,那东京城就是一个予取予求的人间天堂。

如今,阿玛吃酒吃死了,该轮到他去好好享受一番汉人的花花世界了!

想到这些,粘笃离有些走神,不防在冰面上滑了一跤。

“蠢材,快起来,上岸列阵!”

粘笃离所在的谋克百夫长,骂骂咧咧一句,继续牵马向前。

粘笃离慌忙起身,因着急又摔了一跤.却在不经意间拨开了冰面上的浮雪。

老家就在极寒之地,粘笃离自然对‘冰’这种东西不奇怪,但让他讶异的却是透明冰层内,竟有一条手臂粗的竹筒。

少年人好奇心重,粘笃离趴在地上又抹开了左右浮雪,却不见这竹子的头尾。

正诧异间,粘笃离好像看见冰面下的竹筒闪了一下,紧接,一股毫无征兆的巨力撞在了胸口。

直到飞在半空时,耳畔才传来了接二连三的雷声.下一刻,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以上帝视角看去,长达数里的河面下,宛若有条蛰伏千年的巨龙欲要破冰而出。

伴随着密集巨响,一块块坚冰猛地爆裂,冰块、人、马、夹杂着断肢碎肉血雾,齐齐飞上天去。

转瞬间,封冻河面变成了漂浮着碎冰和肢体的浑浊河水。

第一时间没被炸死的,重重跌落水中,甲胄拽的人根本浮不上来。

高高飞起十余丈高的大小冰块,最终摆脱不了地球引力,以优美抛物线姿态下落,劈头盖脸砸在遍布界河两岸的金军军阵内。

霎时,人仰马翻,巨声慑的战马后退连连。

便是在北岸督战的宗弼,也一脸茫然的喝问左右,“发生了何事!”

却无一人能回答。

碎冰、残肢之后,界河两岸下了缥缈血雨.

尚在南岸列阵的千余步卒,有人被震的七窍流血、委顿在地,有人被从天而降的冰块砸凹了脑袋。

淋漓血雨中,幸存之人茫然望着彼此,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

而此时,已冲至阵前的齐国马军竟丝毫不受影响.

最先反应过来的完颜普力,抹一把脸上血水,朝阵型已乱的属下疯狂喊道:“列阵!重新列阵!”

可幸存金军不知是被这毁天灭地的伟力吓傻,还是被巨声震聋,一个个木呆呆的,好像完全听不见普力的呼喝。

但对方,可不会等他们缓过神来。

当先一名巨汉,手持一根乌黑镔铁棍,兜头朝军官模样的完颜普力砸下。

后方齐军,直直撞入金军阵中,狂飙突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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