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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想入非非”姑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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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大禹当年治水土,涉山川,足病生偏枯之疾,行路便有点跛,因此他老人家那种步不相过的走法,便被人称为禹步了。”

兄妹们你言我语,叽叽呱呱,畅舒景仰之情,少姝在旁静静地听着,嘴角挂着浅笑,眼前好似出现了一抹淡淡的影子,在空旷洪荒的巨石上,那模糊而坚毅的后身正一跬一顿缓步而行,手中的耒锸高举过顶,神秘的举止像是进行着某种神秘的仪典……

这伶俐聪慧的少姝,也有令人啼笑皆非之处,于喧哗众人间,她总像在想别的事情,一本正经地游神发呆起来,为想入非非现身说法,别人常因她这副样子而失笑。幼时,少姝随兄姐在华岩书馆同受启蒙,某次学认“月”字,别人都在纸上仔细描红的时候,少姝先是翘了笔,趴在小桌上愣怔半日,然后再悄悄地满纸画下不同的“月”,由盈至亏,再由亏至盈,像是蛮像,一看即知听课中间又走了神儿,因此便得了个绰号。

“你们快看,‘想入非非’姑娘果然还是老样子哈!”兄姐们的嬉笑传入耳际,少姝才终于“醒”过来,自然晓得他们乐什么,也没必要认真理会反驳,她只是讪讪地扶了扶一边的丫髻,抬头看时,发觉子猷夫妇恰好迈步进来,忙上前招呼。

“语笑喧阗地,弟弟妹妹在聊什么呢,隔着老远也能听到,我们也赶着来凑个热闹。”王文娟笑容可掬地问询。

“咦,怎么不见小羲?”少姝来回往他们身后瞧。

“他呀,玩闹够啦,非要同三婆婆一起打个中觉,估计此刻早已睡实了。”王文娟眉眼松下来,透出了几许难见的慵懒情状。

“哥哥嫂嫂,我们在温习《尚书禹贡》哩。”少嫆小小的面孔讨巧地笑着,扶着王文娟坐下,“我也跟着学了不少。”

“好啊,大禹的仁政,真是一时半会儿说不完的。”王文娟只管夸奖着。

“哦,那都说了些什么啊?”子猷的眼神扫过屋子中央的棋盘,也好整以暇地坐定,显见兴味深厚,“我们来听听。”

“自然是他治水的功绩了。”得大家授意,少嫆鹦鹉学舌般,伶俐地把方才议论复述给兄嫂。

“经大家这么一说,《禹贡》所叙之事,源于《山海经》甚多。”王文娟笑道。

“不错,不错。”子猷频频点着头,见少嫆停下了,便追问起来:“怎么,就这些,还有没有?”

“还有……什么?”经他一问,少嫆结巴起来。

子猷笑着,温和道:“试想,治水是关乎各部族存亡的头等大事,当时参与的民众达数十万众,别说舜帝的家产供应不了,假使依赖各部自行捐助,怕也是难以长久的吧?”

王文娟也从旁启发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吃饭要是成了问题,这治水的数十万众如何调动?况且,是在大禹那个时候?”

见兄嫂皆定定地望着自已,少嫆不由紧张得发懵,慌慌地眼神移向众兄姐求援。

子献头一个会意,冲她一笑:“其实,哥哥想说的是大禹评田定产呐。”

少嫆好不感激,本想悄悄退开,可好奇心还是战了上风:“子献哥哥,你说的评田定产是何意啊?”

“评田定产是为了开征贡赋,《禹贡》中有载,大禹将天下田地赋税分为九等,一等最高,九等最低。因顾虑到各部族间贫富有差,大禹没有武断地一刀切,而是先品评各部土质物产的优劣,以此来定夺交纳多少贡赋,这叫做“评田定产”。”

子献说完,子默又接口道:“他为何先评定冀州?因为冀州是舜帝所在,百姓教化,白壤肥沃,物产丰饶,赋税是第一等,乃天下贡赋源起之地。”

(白壤:《禹贡》中“九州”之土壤有五色之分,即黑、白、红、青、黄五色,现代学者分析,此五色之分应不完全是根据实际地理观察的产物,大概是以颜色象征四方(五方)之传统,参考文献:《尹荣方:大禹治水祭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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