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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6章 丁忧避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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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儿摇头笑道:“这一阵儿,来了一百多家豪门官宦命妇,公主并两位太太,还有老太太、大太太她们正陪着说话,没我什么事儿,我又是个没位没份的,便出来看看茶饭、点心、灯油、纸烛妥帖没。”

贾琮笑道:“这是你的拿手好戏,自不为难。不过如今你和平儿都有了身子,不许太过操劳,有什么事都交给两位大嫂子去操持,你待会就和平儿回去歇着,知道么?”

凤姐儿含羞白了他一眼,娇滴滴地道:“知道了,大老爷。”若让贾琏见到王熙凤这么千依百顺的样子,保管惊掉下巴。

“得了,我也出去见见客人。”贾琮笑着拍拍凤姐儿的丰臀,起身出去。

此时,荣禧堂左右两侧厢房早收拾出来,作为宾客喝茶说话的地方,众人见贾琮进来,都起身相迎,连道“节哀”。

贾琮拱拱手,做了个四方揖,叹道:“家父辞世,琮痛不欲生,累诸位大人、世交降临寒舍,盛情铭感五内,他日当一一登门致谢。”

“少保言重了。”

“我等与恩侯亦是多年同僚,理应致祭。”

众人忙连声谦逊。

贾琮又看向李猛、王宁两人,拱手道:“安国公、王都督,琮已上表请辞守制,军务就托付给两位了。”

众人虽早料到贾琮丁忧是必然之礼,此时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震惊,这个少年巨擘难道就真舍得放下滔天权势?

李猛试探道:“少保节哀,虽说守制是大节,不过如今西域还在用兵,少保身为后军将军,军务繁重,不可遽尔卸甲。

我明日便上奏陛下,请皇上降旨夺情,请少保以国家大事为重。”

众人皆点头附和,大言军中不可一日无少保。

贾琮摇头道:“琮少年从军,未尝在家父膝下尽孝一日,如今岂可再废孝道?

何况西域军务自有刘都护提调,仇总督也可帮着参赞,琮在都中可有可无,若说夺情,并无其理,请诸公体谅琮为人子之心罢。”说着躬身一礼。

众人慌忙还礼,大赞“少保仁孝,有古之贤者遗风。”

忽听管家唱道:“诸位中堂大人遣人代奠,各送挽联一副。冯部堂亲撰祭文一篇,灵前致祭。”

贾琮忙出去看时,见军机处各位中堂都派人送了花圈挽联来。

段准送的是:

弱冠时朱绶垂腰,斗胆长安,星福彭衙,望同威凤祥麟,竟于锦绣场中,华屋初开灵照户。

斜景来红尘梦灭,金布袛园,宝装贝叶,戒得长天秋月,遥忆琉璃界内,莲花应现宰官身。

江风送的是:

念风波崄巇,独能砥柱中流,何图桂折兰摧了,终丧灵椿,直欲效挽郎曼声,再歌黄鸟。

忆月旦褒扬,不惜鼓吹后进,谁期勒马青山下,顿滋宿莽,便当拟楚臣哀些,一问青天。

关浦送的是:

英誉满乾坤,可惜聚口成碑,零落华堂悲一旦。

德徽贻似续,伫看鸣珂作里,延绵福报在千秋。

贾琮看了这联,险些儿笑出来,贾赦窝囊一辈子,有个屁英誉,还满乾坤,臭名满乾坤差不多。

走到堂上,见冯胖子正拿着一篇祭文,声情并茂,涕泪齐流,旁若无人地嘶声诵读,听者无不戚戚。

“呜呼!心柔而泪易堕,年老而心易伤,每闻邻笛,惋焉悲怆!

盖以畴昔之所习见,遂不能不怛于存亡;而况关情如骨肉,眼看葬白骨于榛荒!

呜呼恩侯!凛若冰霜,德洽群臣,徒以母在,孺慕不忘,陈情归里,以慰高堂,大仁至孝,于此无双。

其为人也:慷慨能任,拔济苦厄,挥金不吝,仿古贤豪,于兹为仅,国之麟凤,家之骐骏……”

贾琮听了半天,没听出个名堂,悄悄问庞超道:“先生,冯胖子说的什么?”

庞超低声道:“他说和大老爷情若兄弟,又夸了好一通,都是好话。嘿,冯胖子还真有几分真材实料。”

贾琮撇撇嘴,死胖子,这么下血本,没安好心呐。

好容易等他念完,贾琮使了个眼色,把他带到旁边耳房里,没好气地道:“你和先父很熟么?弄什么祭文,也不嫌肉麻。”

冯远嘿嘿一笑,道:“这不是给你老弟撑场子么?旁人求我写我还懒得写呢,怎么样是否感觉哀思之情,感动上天?”

“少扯淡。我爹死了,我要丁忧,已经上了折子,有什么烂事儿别拉着我。”贾琮瞪了他一眼道。

“别呀!”冯远急了,“这时候正在吃紧,你丁什么忧?过两年再丁行不?”

贾琮哂道:“什么事这么紧急?我反正该办的事儿都办得差不多了,丁忧也好,无官一身轻。”

冯远忙道:“马上要拆藩了,子龙此刻你万万不能退啊,你退了咱们弟兄怎么办?新党那群混账还不把咱们吃干抹净?”

贾琮摇头道:“正方兄,国朝以孝治天下,琮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恋栈不去?

何况今上这回的意思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想退,实在是不能不退,否则后果堪虞,你总不想有朝一日给老弟也写一篇祭文罢?”

冯远还想再劝,贾琮已抬手打断了他:“此事我意已决,老哥不必再劝,至于朝堂上的事儿,琮能帮忙的一定帮忙。

请转告江、关二位中堂,非琮故意失信,实是天意如此,非人力所能强求。”

忽听外面报,说十皇子、北静王、林如海等人亲来祭奠。

贾琮忙道:“回头聊,我出去待客。”

冯远见贾琮嗖一声溜走,苦笑摇头,他娘的,白费精神写什么狗屁祭文,混账东西,下流无耻,你倒得了西域,咱们弟兄的事儿说不管就不管了?

贾赦这老不修也不懂事儿,你迟些死不行?是有鬼索命怎的?说死就死,还顾不顾大局?

冯远在房里跺脚暗骂了半晌,见今日时机不对只得罢了,茶水也不吃了,扭头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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