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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镜像人(还是补上周的……越欠越多,希望有机会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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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嬴抱着远心曼临朝后山走去,此时已经入夜,芸豆师父给褚嬴准备了一盏灯笼,但山中凉月如水,褚嬴听声辩物又不止于耳目,只要他心明如镜,山路上尽管影影幢幢,他也看得十分清楚,反而是亮着灯笼,环伺的幽暗,会给他一种莫名的恐惧,因此走了一段,他就自己将灯笼吹灭了,整个人都融进了月光夜色之中,他才觉得稍稍舒适,可仍有些胆怯,于是忍不住将玲珑心唤出了跟他作伴儿。其实玲珑心也有些耐不住寂寞,因此并没有因为生气和他较劲,就现身了。可走了一阵,它忽然觉得这山的地貌有些熟悉,好像什么时候来过,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幽玄山海拔一千多米,不高也不险,尤其是后山,山环水绕,清幽雅静,悄无人迹,是个幽谷,通往后山只此一条山路,如果曾经走过,按理说很难忘掉。玲珑心却只是觉得熟悉,其实他的记忆里算是很好的,甚至年份更久远的事,它反而记的比褚嬴清楚。可是晚唐至北宋,就依稀模糊了,那时它已经无法掌控棋子,甚至能不能出现,还要看棋子的主人是不是爱下棋。曾经一度,它有些厌烦出来了,因为它多出现都是冷不防的,而且人物景象无法连贯,而且每次间隔时间它也无法断定,记忆也开始错乱,也许历史又进入了动荡的时期。

如此频繁切换陌生的出场方式,让他觉得冰冷又陌生,只觉得它的世界,只有它自己,而眼前的无论是人,物,时间,都只是虚空的影子,对他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常常是上一次还在雅正的棋室,下一次就到了不知哪里的凉亭下,亦或是山间野店,又不知几次,主人已经换了,是个年轻男人,有一次更是离谱,它原以为是进了一个女子的香闺,想着若是哪家千金小姐能日日捧着自己下棋,也不枉了。谁知空欢喜一场,原来只是那棋子的主人,风雅到了一个名妓的家里,他们用五蕴子对弈,玲珑心能接受,可他们下棋还不忘郎情妾意,女的打情,男的骂俏,一对男女私下肉麻,玲珑心看了一会儿,也忍了,毕竟它什么样的人也都见识过,可他们弈罢棋子没收就进了红罗帐,玲珑心就不能人了,岂有此理,连对棋子最基本的尊敬也忘了,随后它借着怒气,入了那人的梦,将他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后来它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不成器的家伙,也许是被骂怕了。

最后一个主人,它已经记不清了,因为那些没有价值的人和事,不值得它去记,之后,大约八九百年的时间,它被尘封的干干净净,连什么时候是最后一次见到光,它都已经忘了。

它正纳闷的时候,褚嬴已经走到了一个高地。平日这个视角,在夜间远眺,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可现下不一样,过去有人心之时,棋子之灵聚中有散,方圆数百里的山村城郭都能波及到,反而今时今日,没有人心,它会渐渐聚做一团,只能浸染方寸之地,力量却可抵过去数十倍。不要说褚嬴,连普通人都能看到它掩藏不住的流光溢彩。此时褚嬴俯视一看,已惊讶的移不开眼,只见此时谷中寒潭之水,黑沉幽深,深邃的好像已经将整个夜空银河都纳入潭中似的,潭水暗流,星光流转,一瞬千变,又不止像夜空,倒好像以肉眼无法辨明的速度,飞速的铺展着棋局,那景象令褚嬴禁不住敬畏,又觉得亲切,当下忍不住激动忘情道:“小光,你快看,好漂亮!”他兴奋的想快步走下去,又感叹道,“古人说河图洛书,大概就是这般景象吧!”

他转头和玲珑心对视,发现它生气了,褚嬴才意识到自己叫了时光的名字,他又是遗憾,又觉抱歉,其实不管是影子,还是时光,褚嬴内心都把他们当成一个人,只是口中偶尔区分一下,刚刚他没有过脑子,就将心里想的脱口而出了。影子性格不如时光随和大度,一定会生气的,褚嬴道歉:“对不起啊,我刚刚犯糊涂了。”

玲珑心有些不满,但仍随着褚嬴指的方向看过去,谁知只瞧了一眼,它便慌忙捂住眼睛。

褚嬴看它惊恐的样子,忙问:“怎么了?”他见影子有些害怕,难道是看到了什么自己没看到的东西?

影子却不能解释,殊不知人看到这寒潭,眼前都是流光的景象,好像有亿万的萤火在潭上飞舞,真假难辨,十分好看,可影子却又不是人,不管是人,或者花鸟鱼虫,都有凭借的本体生于世间,可玲珑心一棵花的本体还没有牢固,说白了就是一团散灵,虽然不至于说散就散,可也没有根基去借用星心子的聚力,甚至接近棋子,会有种身不由己的吞噬感,所以它看到的寒潭,就像旋涡一样在吸引着它,那感觉十分熟悉,有些晕眩,但也说不上痛苦,就像它曾经在萧综体内无法容身,被吸引到棋子里的感觉,是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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