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洋行(2 / 2)
地上全是黑色的液体,头上四道深入头骨的缝隙,嘴角上还残留着呕吐或者脑袋里飞出来的东西。
有些记者就是喜欢近距离拍些噱头十足的东西,估计还没等巡捕与特高课的人到那儿,他们已经兴冲冲拿起相机回暗房冲洗去了。
花艳红在一旁柔弱样子像极了一朵蓝色的雏菊花,照片上可以看到她的长裙是后背镂空的,任何男人看到估计都会发疯的,要不了多久估计她也会冲击“头牌”的地位。
“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刘松风有些鄙视王千帆的手法,将报纸原样放回,开始了工作。
下班后刘松风本想去坐有轨电车,但在过街时看到了坐在街角等待揽客的李大牛,垂头丧气,怔怔地呆坐着。
李大牛拉车是一家人的主要收入来源。
李家一共是四口人。李大牛父亲前几年在码头当脚夫,伤了腰,如今半瘫在床。李婶跟刘松风母亲一样,接一些零散的针线活,帮大户人家洗洗刷刷补贴家用。而,李二牛,则像是一个“拆白党”。(上海俚语,泛指流氓、小混混、帮派份子)
黄包车,是旧上海主要交通工具之一。当时有大小照会之分,大照会在华界及英法两租界都可通行,小照会只能通行于华界。这些拉车的人,家道贫困,置不起车子,于是一些流氓头子就趁机出租车子,进行剥削,小照会每天车租6角银元,大照会每天1个银元。如果生意不好,每天拉不到足够的钱付租,积欠3天,即被取消租车资格,甚至挨打。
李大牛做梦都想拥有一辆自已的车子。这样可以自由安排时间,也不会发愁今天的租车钱不能赚到。没有了车租,也能赚到更多的钱。
李大牛每天起早贪黑拉车,好不容易凑够了买车与上牌照的钱,但被李二牛挥霍了一半。
听到有脚步声过来,李大牛强作笑颜起身问道:“要坐车吗,保证又快又稳。”
看到是刘松风,李大牛憨厚的笑容里又浮起一丝自卑感,“原来是松风啊,要坐车吗,你平常不是都坐电车吗。”
“你那弟弟应该好好管教一下了。”
李大牛头一沉,有些丧气地说道:“你都知道了?”
“还差多少?”刘松风问道。
李大牛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里露出惊讶。
“到底还差多少?”
“100个大洋。”李大牛说了出来,仿佛身上卸下重重的秤砣。
“明天这时候你在这里等我,我借给你。不过不要给别人说,包括你自已家里人和我母亲,就说你跑马场赢的。”刘松风叮嘱道。
虽然不明白刘松风的意思,但不妨碍李大牛激动的心情,他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好的,谢谢,太谢谢了,我一定还你。”
“松风,上车,今天我收车了,顺道拉你回家。”
晚上,刘母又被一阵吵闹声吵醒。
“这李家咋回事,大晚上又在打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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