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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豪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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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冷。”萧砚的手掌很暖,笑道:“不如给你披着?”

阿姐正裹着一件厚厚的貂衣,哆哆嗦嗦的到处走动,正好与她撞在一起,便问道:“你见到女娃娃没有嘞?”

“元将军以为,沧州该如何做?”

大雪下的很大,萧砚特地下令,允俘虏在营中休整,不必继续修缮毁坏的幽州城。

“萧砚无能之辈,尸位素餐,不可能取下河北!彼时四月出兵,仅带了八百骑,安能取下幽州?其人少年身,好高骛远,若说能做一些弄臣之事,哄得陛下开心,臣自是信的。但其能以八百骑取幽州,臣是万万不信!”

“元将军有几成把握?”

王彦章近些时日的怨气很大,他领着龙骧军与定霸都中的精锐骑卒南下追击李存勖,十多天里,睡觉都在马背上。谁料李存勖竟有底气突然回马一枪,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损伤数百。而后一场大雪,又封了他索敌的路,只能被迫回返。

萧砚虽没有怪他,但毕竟王彦章曾在城头上向萧砚打过包票,岂能不惭愧?这会一腔怒气,自是撒在了沧州身上。

王彦章一愣,下意识低骂了一声。

末将此去,若不能成,必面北而死,以报军使信重之恩情!”

元行钦不理他,只是冷静道:“军使若不放心,末将之妻妾家小皆在幽州,随军使处置便是。”

大梁的常朝,一般来说是三日一朝,偶尔朱温懒政,便只上初一、十五两个大朝,惹人烦的闹心事都推给了崇政院使敬翔,若有崇政院不能做主的,才会递至他的手中。

萧砚直起身,看向另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元行钦。

元行钦一愣,而后沉声道:“末将与那孙鹤有旧,知其人不是迂腐之辈。只要末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其有很大可能会献城而降。”

萧砚转过身去,便见姬如雪捧着一带了貂绒的灰色大氅不知何时悄悄的走了过来。

萧砚目光怔怔的看着她,他个子高的多,落下去能见到少女脸颊上微微泛起的红晕。

萧砚也是被自己逗笑了,而后顺其自然的,将少女揽进了怀中,与她一同看雪,道:“若无伱,去岁的这会,我已死在了那个雪夜里

便是王彦章,这会都咂了咂嘴,第一次重视起这个不太看得起的降将来。

萧砚沉吟了许久,终于轻声且温和道:“谢谢你。”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便是一语惊人,便是冯道与韩延徽,都稍稍一愣。

三骑冒着风雪,呈品字形在大道上飞驰。一骑老远就暴喝:“闪开、闪开!”

元行钦沉吟了下,站起了身,抱拳道:“请军使遣末将十余骑,末将可携刘守文入沧州,说服孙鹤献城纳降。”

萧砚站在廊下,负手在身后,仰头望着纷纷大雪,目光有些深邃。

他这会都开始怀疑,萧砚这厮,是不是那些前堂余孽派来瞒骗他的。

她曾经时常拎着那一柄素心剑,而后被萧砚毁坏后,又习惯提着后者送她那一柄附魔剑,便又少了几分艳美,多了份清冷。

我们相遇,已有一年了啊”

“她倒会送礼,偏不送给我。”萧砚洒然一笑。

“咦?”

萧砚乐了,却是故意把脸一沉:“你与我道什么歉?分明就是述里朵的错,这礼也太小了,她也好意思送上门?”

萧砚点了点头。

萧砚笑了笑,拂手道:“韩先生且坐下,这些时日劳苦,就当该休息休息。稍后,我遣人送一道方子到你府上,切要好好保重身体我可不想出个门,还要被韩夫人堵着哭诉,言我不体恤你的身体。”

他摊开地图,向萧砚解释道:“孙鹤其人,乃是刘守文出任义昌军节度使时候的老部下了,仆也略有耳闻,其性格沉稳,用兵老道,素以稳扎稳打而著称。刘守文留他坐镇沧州,不是没有原因的。”

姬如雪的脸庞本来就略有些清瘦,她不似其他的女子,连半分艳气都没有,反而在美丽中带着一缕缕清丽的出尘之气,常让人感觉到有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后面,官复原职的户部尚书、检校司徒李振也出列。

“陛下,而今沧州朱汉宾部、潞州杨师厚部,皆是重兵屯于北地,日夜损耗都是天文数字。自四月到现今,大半年时间,大半年的时间里,大梁在北地几乎是寸无所得,不能再耗下去了”

姬如雪便继续道:“那天过后的第二日,王后那边就遣人送来了一批御寒的袍子。我看过,都是新的,料子很足。”

朝上,鬼王朱友文,正言辞凿凿。

韩延徽还欲再言,却是再次剧烈咳嗽出声,遂只能勉力的告罪坐下。

今日难得的休沐,军使府内外的人影便少了许多。

这会,少女见他只是看着自己一言不发,初还有些莫名的羞怯,下意识想要偏头。但马上,她就又理直气壮的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在对视里,颇有些不甘示弱的味道。

姬如雪被这么突然的一句逗乐了,进而很得意的眨了眨眼,很明显,萧砚听从了她的话。

下首,王彦章冷哼一声:“管他老不老成,只要不降,便只有死路一条!”

王彦章大急的原因他猜得到,这杀胚恨不得再去沧州打一仗,以证明他自个的能力,但如今萧砚并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河北内部,便看向了元行钦。

姬如雪噗嗤一笑,也不多言,只是稍白了他一眼,踮着脚,要把大氅系在萧砚身上。

少女虽看起来清冷,但终究年不过十六,这会被突然一惊,就下意识瞥了眼远处值守的不良人,抽动了一下手,没动,便略微羞涩,小声道:“干嘛?”

冯道亦是肃色的看了眼韩延徽,躬身道:“仆必当尽力而为。”

后者却是顺势,轻轻握住了她有些偏冷的手。

降臣略白着脸,稍稍咬着牙,像是没听见似的,理都不理她,擦肩而过。

在这寒气慑人的清晨时节,街上的人影自是不多的,但宫城向里,却是人影绰绰,着官服的文武正准备入殿进行常朝。

“不能收么?”少女闻言,霎时有些失措,手也愣在了原地,“对不起,我见你太忙,便没告诉你”

“”

且她与旁的女子都不一样,这个年龄的少女,多向往成熟、艳美,追求各式各样好看的发式,更美丽的装束。但她只是将满头茂密而乌黑的长发扎成一个马尾,气质冷的仿佛一個超出世俗的莲花,无人能够接近。

“韩观察使应不知道,我还略通医术吧?”

前段时日,好些河北旧官吏日日夜夜盼着入府刷刷存在感,巴不得多揽些事做,但后面就有些畏惧了。这些文人本来就不是什么硬朗的身子骨,哪里能比得上武人能折腾,更没有萧砚那份像是永动机的身体了。

无数行人纷纷暗骂,却都忙不迭的躲开这些嚣张的骑士。

“捷报!捷报!

河北行营左先锋马军使萧砚,尽克河北二十四州!

捷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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