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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处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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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狰狞的脸抬起,贺本华面容扭曲,他一直重复着我不知道,你别打我这两句话。

“你要那东西干嘛?”我声音沙哑,脑子却格外清醒。

仲游似乎是想明白了,他说“我不会逃,欠你师姐的命你可以随时来取,但我想请你帮我拿到那株尸地血花,我要靠那东西,救我女儿一命。”

“你女儿?”我小声说着,似乎是记起师姐曾跟我提过关于血夫仲游的过往。

“我女儿今年七岁,自我救出她那日起,便得知她已经被人下了蛊毒。这些年里,我四处询问,知道下毒者正是这毒士贺本华,也知晓他手里有一朵奇珍名曰尸地血花,这东西能活死人肉白骨,我女儿这种蛊毒,只需要一片花瓣就能就回来。”仲游絮絮叨叨的说起他的过往,我愣愣的听着,也不说一句话。

门外,方知有悠悠道“尸地血花,开于极阴极寒之地的至刚至阳之物。本着阴阳转换,生生相克的道理。花开则不败,叶似嫩芽而花如皇冠,常人闻上一口则延年益寿,尸体沾上一缕则当场尸变。”

仲游看向我,眼神中有了些许哀求。

我抹了抹脸上血渍,却因为手上打的皮开肉绽,反倒是越抹血迹越多。

“我改主意了,我不杀你。”我转过身去,脸上露出些许疲惫。也许是近距离接触了贺本华,他身上的毒素很快便侵染了我的身子,对此,我本人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或许当下唯有复仇才能让我有所感觉了吧。

“接下来,我会在你身上请下蛟龙来助阵,当然,为了能更好的发挥出效果,我会提前把你生魂给挤走。在你生魂被挤出去的瞬间,你会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冷静异常的看着他,仲游好似全然不在意,他道“只要你能让我救回我女儿,做什么我都愿意。”

方知有补充道“其实也没他说的那么可怕。”我回眸看了他一眼,后者也不再插话。

我将先前贴在贺本华脑门上的雷符引爆,冲击声里,贺本华浑身又是抽搐,我走过去,踩着他脑袋对着他一边耳朵轻声道“别演了,这点小伎俩对我半点作用也不起。这样吧,我提一个条件,我问你老实回答,我给你个痛快。”

贺本华还是那副痴傻的模样,我嘴角抽了抽,脸色平淡的捡起旁边一根树枝,把它放在贺本华的一只眼睛上。

贺本华的眼珠子就贴着那根木叉,只要我愿意,下一秒他将永远缺少光明。

“我说我说!蛛魁大人她们去了浮云山!”贺本华忍受不住,他浑身颤抖,不仅仅是因为疼痛。

“她们?除了她还有谁?”

“娘娘!妖族来了位妖帅,只知道是十方妖帅之一,其余的我真不知道了。”贺本华似乎已经来到了极限,他下半身已经失禁,整个人发出一股腐烂般的恶臭。

仲游吼道“尸地血花呢?你藏在哪了?”

“我放在,小西山下的一处山洞里,顺着河道往西走,就能找到。”贺本华有气无力,最后几声似乎是在呢喃着,“让我死…让我死…”

方知有朝我道“那我这就去小西山找找。”我点了点头,而后把仲游的千斤扎解了。

仲游撒腿就往外面跑去,我却坐在地上久久沉默不语。

一位妖帅亲至,这十方妖帅的名号,便是凡人的我也有所耳闻,传闻南方十万大山中有那数以万记的妖怪,成立了一个妖国。其中,统帅妖族的是一位赤发金冠的上人。也被称为盖世妖王。其手下有十方妖帅,各各都有大神通,只不过一向甚少干预凡人的事情。

我如此思索着,地上的贺本华猛地起身,朝着我脑袋就是一掌。那力道势大力沉,挨上一下绝对脑袋稀烂。

只不过就在他起身动手的一瞬间,我捏在手中的千斤扎可没松过,就见着贺本华像是木头一样定在原地,眼眶欲裂,两个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我,似乎是不可置信。

我起身,捻起一张黄符,往他的后脑勺上一贴,口中念诵着拘魂的口诀。而后黄符一揭,一个灵体的贺本华就被我给勾了出来。

我将黄符贴在墙上,贺本华的生魂也随之钉在墙上。只不过,他眼中恐惧更甚。

“知道这是什么嘛?”我抖了抖手腕,一张黄符凭空烧了起来,我把那烧着的黄符往贺本华的魂魄下放了放。顿时,火焰挨着贺本华的生魂,一阵残嚎。

“这是阴火,烧你就跟烧纸一样。”我冷笑着,却抖了抖手腕,把那截黄符丢在地上。贺本华连连告饶,可我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他。

我想到了一个好的折磨他的办法,手从兜里摸了摸,还剩最后几张黄符了。我把它们叠成一艘纸船,用了困的法门把贺本华的生魂放在纸船上。

屋外的天空上,开始下起了小雨。我拎着纸船,往山下的溪流旁走去。

贺本华不停的咒骂我,我却充耳不闻。待到河边,我念诵了几句往生的咒语,将纸船轻轻放入河中,不一会儿纸船便顺河飘走,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要说我做了什么,无非是做了个阴船,送他去地府呗。只不过,这条小溪河的前头是通往忘川的,所谓忘川河,河中无数怨鬼恶灵,终身不得上岸,在水中受寒气侵扰,被无数恶鬼撕咬,无尽折磨。

贺本华死后肯定是下十八层地狱的,只不过这次是由他亲手送去,倒也差不离了。

我回到洞中的时候,仲游和方知有也刚好赶到,方知有打着把伞,真不知道他随身还带了啥。

仲游脸色狂喜,可见他也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但也信守承诺的回来。

我见人到齐了,也不啰嗦,直接千斤扎把仲游扎住,这是防止他因为痛苦暴走失控。

一张黄纸盖在他的天灵盖上,我念诵着咒语,就见仲游神色痛苦,在我起手掀开黄符之际,他脸色一滞,生魂依然被我剥离出来。

我把他生魂收在黄符里,把黄符叠成一个纸角塞在怀中,同时掏出毛笔,对着上面念诵请神的咒语。啥时间毛笔上蛟龙腾飞,一条龙魂就那么直直钻入仲游的眉心。

方知有看的是啧啧称奇,他道“这条蛟龙已经化形了,我观其是五爪,想必是能成角龙的上品。”

随着一声闷响,仲游脸上一阵青白,他眼珠泛白,身形匍匐,嘴角张开,口吐白气,仲游比之我先前更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更为奇异的是,随着蛟龙入体,仲游断手的那一块竟然幻化出一条龙爪来。

我眼神灼灼,轻唤了一声“大鲤。”仲游抬头望向我,似乎是在回应。我心下有了定数,便招呼方知有道“成了,现在去浮云山吧。”

方知有有些犹豫,他道“我刚刚算了一卦,胜算不到三成。要不,还是算了。”

我想了想,朝他笑道“这一路以来多亏有你,老实说你能帮我到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接下来万不得让你再冒险。这样,若是这次我能活着回来,日后倘有我能帮上忙的,知会一声。”说着我拍了拍方知有道肩膀,大鲤附身的仲游跟着我出了大门。

直到我和他都消失在了远方,方知有这才轻轻吐了口气,他自顾自道“我去了胜算才不到一成,但我若不去,你可是有十成十的胜算啊!”说着似乎是觉得晦气,他打着伞,瞧也不瞧身后那毒士贺本华的尸体,径直往山下走去。

浮云山巅,一众妖怪将一座废墟团团包围着,其中有那身形壮似小山的甲虫,有那人形但却有三四丈高的猛虎,有那等人大小的蜘蛛皆是目光凶狠的盯着那站立在众人身前的持枪老者。

老人须发皆白,但就那立于众人前的身影,手中长枪直着天际,他朗声道“尔等谁欲与我一战?”

老人面前,一堆精怪的尸骨,或被一枪扎死,或是被一抡砸扁在地。几招之内竟无一位妖怪能活着站在老人面前。

三位大妖的身后一名白衣白裙的妇人坐着轿子,缓缓出现。

等人大的蜘蛛率先侧身,但见她低眉顺目,而后一众妖怪也都颔首。

老人捻着胡须,眯眼望去,待到妇人来到阵前,他朗声道“来者何人?报上名号!”

那白衣白裙的妇人却是冷笑,她说“区区一介凡人,有何资格询问本座名号?”

妇人身侧,杀出个一丈高的猛虎,那猛虎身形矫健,一身铁皮铜骨是嘎吱作响,他身子一跃三丈,落地有如山石塌陷,朝着老人扑杀而去。

见猛虎扑来,老人腰身一拧,手中长枪斜向上那么一挑一刺,枪尖在虎皮上呲啦一声,猛虎一扑,老人闪身躲去,二者交错间换了个位置。

众人身后的一名年轻道士出声提醒道“前辈小心,此虎妖修为至少有五百年,一身钢筋铁骨非是等闲妖怪可比。”

用枪的老人哈哈笑道“倒是一副好的虎骨,用来做枪杆子正是不错。”

猛虎似乎听得懂人言,它狰狞的脸上竟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所谓人有杀虎意,虎有害人心。

老人与虎妖拼杀之际,妇人身侧一等人高的大蜘蛛正和一位小山般的壮硕铁甲朝人群中杀去。

先去出声的年轻道士出手拦下二妖,他手中一柄三尺青锋被他耍的是虎虎生威,隐约间,剑上有雷霆作响。

但见那小道士剑舞的是密不透风,蜘蛛精的毒液蛛网不起作用,那铁甲虫妖头上巨角如战锤,猛地就往小道士身上冲去。

这时天空中惊雷滚滚,白衣服的妇人似乎眉头皱了皱,身后众人有那懂行的道士惊喜道“是法阵,是道家的法阵,有法阵运转了!”

此时天空上雷霆落下,竟与周边废墟交织,形成一座雷霆大阵。

当空一道电弧击在那甲虫身上,呲呲啦啦,甲虫被电的一麻,蜘蛛吐出蛛丝把它拖拽了出去。

虎妖在雷电的威吓下,杀意更浓。他双目通红,咆哮着继续往老人身前冲杀过去。老人脚尖一点,一道惊雷落在了他刚刚的位置,而现在是刚巧击中那虎妖。

“小王道长,这是?”老人看着周围法阵,啧啧称奇。

被称为小王道长的年轻道士,笑望向老人,他从怀中摸出一张千纸鹤,笑道“小道有幸,在山道上捡到一只传音的纸鹤,也是通过它才得知,栖云宗上还有座推星阵可以使用。倒是关键时刻能派上来用场。”

老人点了点头,再看那虎妖,已经离开阵中,他咦了一下,道“山腰处那是?”

本名王正清的道士,顺着老人的话往山下望去,就见一个身材高大且壮硕的汉子双手双脚匍匐在地,身形似猛兽一般往山上跑来。而那人的背上,坐着个年轻消瘦的小道士。

注意到山腰处的不止是老人,一众妖怪也转过头望去。蛛魁咦了一声,惊呼道“这小子没死?还有,他身下的那是?”

白裙子的妇人看着奇异的上山二人组,眼睛从我身上扫过,只在仲游身上停了停,她挑了挑眉头,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王正清也有些不解,他半开玩笑道“估计是援兵来了!”

我骑着大鲤,一路往上,在感觉到山上有一股股巨大妖气的同时,胸口剧烈起伏着,我对着身下的大鲤轻声道“待会儿你只管往死里揍那蜘蛛,不用管我。”

仲游嘴巴里哼了一声,眼神望向山顶,瞅了眼蜘蛛所在的方位,却又忍不住的看了眼白衣妇人的位置,眼神中似有忌惮。

“他娘的,除了第一次请你有用之外,哪一次你徒弟碰到事你都不在。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做师傅的?”我骂骂咧咧,身子坐直了却是恭恭敬敬的用请神的手势朝天一拜。

“这次我也不麻烦你,况且你来了也摆不平。还是,谁弄出来的,让谁来收拾吧。”我手指轻轻叩在眉心,嘴中念诵着“奉请祖师爷李天一,神兵火急如律令!”

身下大鲤似乎回了一下头,我却俯下身子,好似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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