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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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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道人于霞光万丈之高山上,行一套拳法。拳劲绵柔,如清风拂过大山岗,如日照云升起波澜。

如今,城内,有一小道站在屋舍上,也风轻云淡的打起同样一套拳法来。

天空之上,瘦高道士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竟然依葫芦画瓢,在半空中身子随着风势和地上的我,如出一辙的画着圆来。

我睁眼向上望去,但见他已然闭上双目,身上散发出的乳白流光似云雾裹挟着他的身子,又被气流不断的冲击,在我看来,就好似他是从天而降,身后带着一圈圈白云,仿若仙人。

似乎,那位瘦高道士觉察到我停了下来,他微微睁眼,眼眸中纯白的光晕如两盏明灯,在黑暗里格外瞩目。

他问“这是什么拳法?”

我看着他落在我的面前,头发散乱,那根本来好像就没什么太大作用的发髻也不知道被风吹去了哪里。

但听得他问我,我便随口说出“太极”二字。

道士凝眉,思索。

我等了他片刻,方见他摇了摇头复又点头道“甚是奇妙!”

随着他眉心的白莲消散,周围那股隐约可见的流云场也随之一起化风而去。

道士朝我行抱拳礼道“在下紫府道宗门下,张福生。”

我还礼道“栖云宗门下,一盂。”

那道士眉头挑了挑,却没有似其他人那样,而是语气诚恳道“道友如此本领,想必重振门派也指日可待。”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其实,继承栖云宗倒不如说是继承我师傅的衣钵。就算这位早些在道教威名赫赫的大宗门如何如何,但现在,道上都知道当年栖云宗是招惹了不得了的家伙才导致的灭门一事。这也是大多幸存下来的门人大多闭口不称自己是栖云宗门人的原因。

所以,我也清楚,自己算是这些年来少数敢以栖云宗弟子自居的道士之一。但看现在这些人的反应,估计这个之一恐怕要变成唯一了。

张福生的地位显然与其他道士不同,甚至于仅就我与张福生对过几次手,便足以改变其他人对我的印象。

而与他的交谈中,我是直接问出了我的疑问。

张福生想了想,他道“道友不若跟我前去看看吧。”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座府衙。

“在去之前,不如在下先给道友答疑解惑。”张福生随手把头发拢了拢,而后扎了个丸子在后面。

我跟着他,其余人等也相继告辞。

路上,张福生缓缓道。

“原先此处疆域划分乃是江南道,后被借给岭南,这上任划地也是有讲究的,需要先向天上地下发告公文,再然后由道宗出面主持山川河流神明易位。可这些年你应该也清楚,时局是不一样了。朝廷要忙着北边的战事,而南边妖国则一直让人不安心。如今道宗人士多半都去了南疆在那里布置第一道防线。如今内部疆域空虚,也才有我们这些除一流外的宗门接手。”

“扯远了,咱们回归到正题上来吧。”张福生有些不好意思,我却摇摇头示意他随意即好。

“此处前两年爆发疫病,原知府因处置不当被革职,后由兵部的一位实权校尉带兵管控住了疫病,故而陛下破格让这位校尉升任府尹,暂带府衙之职。”

一直到这儿,我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兵权,官权俱在手中,这恐怕不妥。

张福生继续道“这校尉原本秉性不差,但突得一怪病,寻医无果后这才求助道法。可惜也正是如此被邪道盯上。道友可曾听过黑莲。”

我摇了摇头,老实说,我应该算是那种一门心思钻研修行的,对于道上很多诡事秘闻都不甚了解。

张福生倒也不奇怪,他悠悠然道“道友应当了解,凡我道门中人,所修乃是正阳之气,其气外化显为黄白。而后根据人所修功法,或成白莲,或为五行,或为祥云。”

我点点头,这个自是知晓。当年,初见师姐,也是第一次见到人灵台方寸间竟有如此神妙。

犹记得她说过“若非天生五行有灵根,则大多修成状若白莲。其中又分三瓣五瓣七瓣之数,花瓣越多,则天资道法更甚。”

“那黑莲,难道是所习功法不对?”我提出疑问来。但这么长时间以来,还真没有碰见过开神识后灵窍是黑色的。

“非也,人的体质属外阴内阳,故而功法一途只能修成正阳之气。而有些人则可以是外阳内阴。”张福生如是说着,我被他这么一点顿时想到了一个词。

“活死人?”我不太确定的问道。

“差不多吧,有在阳辰寿命未尽去往阴间的,也有那些天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早夭之命的。这些人或因外力,或是先天,导致体内滋阴升寒,故而这类人修炼出来的不是正阳而是正阴之气。”

这一番话,倒是让我对道教不少的修习常识有了不小的理解。只不过我还有个疑惑“修道不在道法高低,而在乎本心。若是本心为恶,即便修正阳之道,所行的也是腌臜恶事。但若本心为善,纵然修正阴之道,又如何?”

张福生对于我的话,倒是表示赞同,但显然我还是没有听他说完。

他继续道“道友所言即是,不过却忽略了一点,像我们寻常开窍之后的道士,其实对于饮食早已不再依赖,反倒是天地间的秀丽灵气最是喜爱。但修正阴之气的人,开窍后,喜食的乃是五蕴之晦气。常人沾染,便倒霉短命,而修行者沾染则道心有碍,易坠入魔道。”

我良久无言,而张福生则继续说“黑莲不仅仅是正阴之气修行者们的代表,同样也是真实存在的人。”

也许是张福生突然的严肃,让我也感觉到有些不安,对于那些黑莲,或者说是那位黑莲,显然便是身旁这位在道门中也是小有名气的人也是谨而慎之。

“大修士?”我开口问道。

张福生摇了摇头,他语气不确定道“没人知道他具体的修为,也许是谪仙转折,也许比那还要夸张。但黑莲每次行动都意味着至少有成千上万的人受他牵连。”

我深吸了口气,环顾四周,脸色有些哀愁,但看着张福生的眼睛,总希望他能给我个不是我所想的那种回答,我问道“难道这次也是他捣的鬼?”

张福生点点头,继而看向我,他道“先前说到这校尉被邪道盯上,而盯上他的正是黑莲座下十三月坛之一的胧月坛主。”

当然,这个新冒出来的十三月坛又是什么人物,先按下不表,且让张福生说完。

“那坛主许诺能医好校尉,不过需要他膝下子女认他做个便宜师傅即可。校尉本也觉得没什么大事,索性应允了。胧月坛与其他坛不一样,胧月本人最擅长的便是控人心神,所以从校尉与他接见那一刻起,其人已经受到蛊惑。后面便是不断的发生冤假错案,继而有那百十人的士卒被炼制成蛊,附近的一些村落渐渐被拿来做那试炼场。”

“几十上百,同族同村的同胞,被施以邪法蛊惑,自相残杀。他们的邪念被用以滋养黑莲,他们的血肉被拿来祭炼法器,他们的精魄被用以炼制术蛊。”张福生说着,脸上怒不可遏。

我也微微皱起眉头,心想以凡人为目标,这样的修行者难怪会让人所不耻。

“那这次行动,是已经抓获那个坛主了吗?”我想到这次是审判,而且还是由地府主导的,想来应该也是抓到什么重量级的家伙才会如此大张旗鼓吧。

张福生摇摇头道“只不过是黑莲的一具分身,胧月早就跑走了。但我们手里有黑莲劳时费力才得到的东西,有把握能逼她回来。”

我和他故意慢走,闲聊,也已来到了府邸门前。

对于具体是什么,张福生肯定是不能告诉我,但他已经算是对我足够信任,这才透露出这么多消息。

不过对于这个消息,我忍不住道“可这地府判所既出,纵使黑莲亲至恐怕也没办法?”

张福生耸了耸肩膀,他无所谓道“如此,她若识趣也还好,判所降临是要将那物移交地府,现身与否倒在其次。”

确实,到这个阶段,一两位大修士反而没那么重要。

不过,对于张福生的这种信任,我打趣道“你这第一次见面就知无不言,就不怕我是黑莲的人?”

张福生却是咧咧嘴,他笑望向我,反问道“那,你是吗?”

我对这瘦高道士又增加了不少的好感。跟随他身后,我们很顺利的进入了府衙之内。

不同寻常的是,门内俨然已经布下了法阵。

刚一推开门,一股莫名的阴风扑面而来。那风极为阴寒,便是寻常凶鬼靠近才能有的寒气。

张福生念起了金光咒,而后与我相视一笑,率先走进院中。

我跟在后面,身上也渡起一层金光。

这道教五大神咒之一的金光咒,着实是好用。隔绝了那层阴气,但在这里,我甚至连神识也不敢开。原因无他,光凭我那两双血红赤眸,估计开了今晚就走不了了。

我倒不是修的什么正阴之气,当然正阳之气更算不上。准确来说我这副身子是妖身人修。寻常人当然看不透,便是一些个道法大家在我不主动暴露的情况下也是无法判别出我的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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