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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角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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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这位神皇派的小王掌教想也没想的就回了句,“形神俱妙,与道合真。”

这两句话,他足足悟了快一年,却始终没办法抓住真意。

到底什么才算是妙哉,而真意又是什么。

他不断回忆起,当时一心挥舞出的那些剑,每一笔他都在竭力去模仿,可始终只是有形而无神。

神皇剑意中,最难学的森白骨和一剑一心他都只差半步,但偏偏就是这半步的距离,却让他有种一生都难以走完的观感。

这种挫败,他在那天夜晚体会过一次,在一盂肉身瓦解的那天又体会过一次,而现在,他在面对那种黑暗时的无力又将他拉回了那个夜晚。

你究竟需要挥多少剑,才能真正做到改变?

白衣男人眼眸突起,他的手腕上传来一股挥空之后的虚无感,而明明他现在应该已经将剑刺穿对方的喉咙。

惊愕中,他意识到对方可能已经修改过一次时间了。

道门修士有神修和心修两种,通常术术,心法用以辅佐神通威能的被称为神修,此之道成圣者,有如陆地仙人,能移山填海是无所不能。

而修心者,万事万物存乎心念之间,所思即所想,所想便所显。是以有口含天谶,而神思近乎道也。

修心之难,不仅需要天资,更是得心境,机缘一样不缺才行。

若是对方真的在那一瞬间领悟到了,那么,今日决不能放他离去。

白衣男人脸上的神色逐渐开始变得难看,他肩上的烈鸟化作赤红的流矢,急掠而去。

福生依旧是保持着悬剑停于身前的动作,与之前相比,此时的他气息内敛,浑身上下反而没了先前那股随时都会迸发的锐利。

可就在火鸟飞出到空中的一瞬之间,那只蠢物全身上下的火焰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凉水,很快的就消散于半空。

而它原本要冲杀的方向,福生的身影陡然间消失不见。

提着剑的他,像是一个醉酒的酒鬼,脚步虚浮,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已经绕过了烈鸟,来到了白衣男人身前。

他手中握着的那柄青剑狠狠的刺在白衣男人的心脏处,上头赤红火焰伴随着金线垂落开始寸寸崩碎。可惜的是,那绝好的一剑仍是没能刺穿男人拍的胸膛,在那剑尖的位置上,一面铜镜碎裂了一小块。

破片位置上,一股青烟冒出,轻微的好似只像是剑尖来势太快,从而迸发出的火花。

福生睁开了眼,他有些怅然若失,那难得的顿悟,心意已经转到最佳,挥出的一剑却还是未能建功。

白衣男人脸色阴绿,他身子往后猛地退了一步,在福生接着追赶过来的一剑时,慌了神般要逃。

可剑心得到突破的福生哪里舍得让他走,提剑迈步去追,直刺中他胳膊手腕,直砍的是血肉横飞,惊悚十足。

但在那白衣男人转过身的同时,福生却感觉对方似乎变了。

青烟汩汩涌出,包裹住对方,也暂时逼退不知所措的福生。

一道赤雷砸下。

福生的手掌上同时又捏着十来张雷符,这是他最后一点家当了。其中好些是他在道教所和别人交易时换来的,许多还是别人一听他是神皇派的,都主动送了些。

不得不说,神皇派在处理日常交际上确实算得上是模范,很多小道馆原本难以维持生计,也都得益于神皇派的帮扶,所以,这些年积攒下来不少声望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但不幸也就不幸在这儿,那些被福生挑剩下来的,也都是些办成品,威力不敢说多大,只能是勉强奏效。

就好比刚才那张赤雷符,巴掌大小的符咒一经丢出,竟然差点没发动成功。要不是福生道行深厚,恐怕这雷符甩出去就跟个废纸一样,上头蕴藏的灵性太低。

“还是不能贪便宜啊。”福生忍不住的叹道。

望着对面那青烟里不断膨胀变大的身影,他捏着的一堆黄符一股脑的统统丢了出去。

结果还算能接受,十张至少有七张是能发出点动静,可这些在接触到青烟的瞬间便被消减,成了一点残影。

无心顾暇这些,摆在福生眼前的目前有两条,一是抓紧时间跑。对方实力不用估计都肯定是高自己一线的,原本他的计划是尝试去刺杀喜夜王,但在见识过那名副官后,他开始觉得自己可能没机会动手。而对方不主动露面,显然也是忌惮着自己,不愿冒险。

但随着这个男人的出现,让他意识到,可能这座城里阴帅不在,而一个显然还只是真人伪境的,自然是比不过他货真价实的境界。

当然,这一切,都伴随着那位阴帅显露出气息的瞬间而被推向了一个无可避免的结果。

福生压紧牙关,他再次内敛住气息,回忆起先前那一次的用剑。

他还不能走,近在咫尺距离下,他若逃了,那尹仲势必会被发现,而那个女人肚子里的鬼婴在受到威胁后已开始了提前降世,那女人也会因为承受不住一位鬼王的子嗣而暴毙,成为婴儿降生时的祭品。

如果不能在这里将他击败,那未来还会死更多的人。

青烟中,一只大手掀开浓郁青雾,抓挠着,从虚幻中将自己拽出。

周围的气温瞬间降到了冰点,在一股极寒的摧残下,一只头生犄角,身形巨大且青面獠牙的巨人走出。

它细眯着眼,身上那件白色的衣服被崩解成碎片,脸上一张大嘴从一边的耳朵根咧开到另一边的耳朵根底下,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

福生人未至但剑已到。

七步之内,万事万物皆在一剑之下。

哐当一声,福生的手臂感觉一阵酸痛,他满脸惊讶,却不是因为森白骨的剑有没有击中,而是对方不躲不闪仍有福生一剑挥出,但连对方的皮囊都没有戳破。

那青面獠牙的怪物伸手想要握住抵在自己胸膛的长剑,但福生扭了个手腕,剑身似蛇游走在他身上,却只擦出无数火花,丝毫未能伤其根本。

“神皇派?”那青面怪物小声低语了句,福生警惕着他的动作,正准备拉开身位,突然感觉脖子一酸,下一秒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对方拎着,提到了半空。

好快!

这是福生脑子里想到的第一句话。

青面怪物一只手将福生提起,他另一只手却已经夺下福生手里的佩剑,他饶有兴致的把玩了两下,继而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轻笑道“凡人的肉身有时候也还是有点用处的,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将福生手里的剑随手丢在一旁,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样式的东西。

福生挣扎着,窒息感却让他整个人浑身无力,尤其是在靠近阴帅时,那股寒意透彻心肺。

单手打开盒子,那青面怪物将一枚红色的药丸捏在手心,他放置在眼前,仔细而认真的去欣赏,他嘴里呢喃道“多漂亮啊!你看”

他强行将那颗药丸塞到福生眼前,在黑暗的光线里,那颗让人看不清真实的东西,隐约在黑暗里散发着光亮。

福生闻到上面的气味,整个身子都不经为之一颤。那是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能勾起人对其本能的占有和食欲。

“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们人族哪一点吗?我最欣赏你们,总是能创造出一些很难出现的东西。比如它吧,一颗小小的药丸,却能大大增长人的寿命使其拥有和妖魔同等长度的岁月。”那青面的怪物说着将手里的药丸强硬的塞进福生嘴里。

看着满脸涨的青紫的福生,那怪物毫不客气的将福生嘴里的牙齿戳破,硬生生用那双粗大的手指,将或着血与肉的药丸从福生那紧闭的嘴里硬塞进他的喉咙。

做完这一切,他把手放下。福生从空中摔倒,但他甚至来不及去捡其身旁的剑,便感觉到自身如同被架在火堆上烘烤,全身上下一阵炎热,烫的他整个身子都开始冒热气。

青面怪物看着在地上挣扎的福生,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露出那双瘆人笑容的牙齿,眼睛上下打量着痛苦的福生,有些可惜道“皮相太差,不过魂魄倒是可以抽出来做灯芯。”

周围无数多阴魂靠拢过来,却只敢站在离怪物十步之外的位置。

“殿里那个捣乱的小子呢?还没抓到?”

沉默了会儿,一位阴差颤颤巍巍说道“禀大王,那小子化身成阴差,现已不知所踪。”

青面怪物闻言,摆了摆手。正当那位汇报的阴差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时,突然感觉全身僵硬,不一会儿,他的脚底下升上一块寒冰,而他整个人也在渐渐被冰冻,且速度极快甚至在他反应过要求饶时,整个人已经被彻底冻上了。

“丢去寒冰监牢,三百年后准许他出来。”青面怪物冷静吩咐着,随即他摆了摆手,让人将地上已半死不活的福生带走,自己则在原地站了片刻,他皱眉思索,似乎想确认那逃亡之人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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