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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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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内,一位卫兵捂着肚子往里跑,而出奇的来了。将军府里头好像发生了件什么大事,以至于惊动了所有人。

混迹在人群里的我,跟着一帮子七嘴八舌的妇人听说好像是何道人下的令,说有妖邪入侵,要求我们赶往四方斋待着,届时若再发现有人在外闲逛,一律是要被押送至监牢的。

我在一旁听的真切,心说巴卫也没把那厮引过去,而就算我神识深远,也很难在密集的人群里锁定一个不知道身份底细的望气士。

不过,既然我已经混进来了,对方这手禁令已然下晚了,我只需跟着人流往里,找机会下手就是了。

抬头看了眼天,时间尚早,距离未时才过去几刻钟,不出意外,申末我就能坐在门玉坊的对面,等着这家伙把我引荐。

一想到,很快我就能联系上女人,心情大好,以至于走路都轻快了不少。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刚从外院进去,还没到里间,半道上我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一个两眼浮肿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他头戴寻常布帽,腰上挂着块牌子,样貌普通,甚至找不出半点异于常人的地方。

而随着他出现,我的目光则顺理成章的移了过去。要说望气士这个行业,和道士不太一样,望气士大多都是家传,也有师承这种,不过由于过分看中天赋,以至于人丁稀薄,而流散在江湖上的大多都是骗人的玩意。

不过,我很肯定,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假货,饶是我这不通命理的都能看得出对方身上那股不自然的充沛气运。好似,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是某一姓家族,某一朝王孙之类。

被人称为何道人的男子只是皱了皱眉头,他问道“你是哪一班的,怎么擅离职守?”

显然,假扮这个身份之前我就想好说辞,见是这位望气士提问,遂拱手行礼道“回道人的话,是穆将军让我过去,说有事吩咐。”

这其实很难挑出毛病来,本身,何道人这个望气士应该是朝廷安置在穆将军身边做文职,本身还是保护这位替皇帝镇守西北的将军。而一个保镖又怎么会过多干涉将军的事物呢?

见那何道人点了点头,遂向我指道“将军此刻应是在议事房内。”

我看了眼他手指的方向,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道“是”。忙低头走了过去。

何道人看着我的背影,他手指举起放在眼前,随着他眸子里亮起的白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带人往外院走去。

这一小插曲对我而言是无伤大雅的,穿过长廊直往里走再无阻碍。

议事房的位置我本身并不知晓,但只要看一看哪些门外有守卫,其实也就一目了然了。

进了内院,四下打量着没什么人,我便开始了第二步行动。既然是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拿到那件物品,那么还有一个办法就非常好用了。

随着我嘴唇轻启,离着老远,那瞌睡符的威力慢慢透过阳光影响到站岗的两位士兵身上。

当一个士兵忍不住开始打着哈欠的时候,同伴刚想提醒,但随即他看见对方张大的嘴巴,自己既然也控制不住的也涌起了倦意。

一阵清风拂过。

趁着两位士兵打瞌睡的间隙我率先一步来至那扇紧闭的房门前。

随着时间像是卡壳般骤然停下,我站在彩色的世界里,头顶上那象征着奔涌不息的时间河流正不可思议的停在了那里。

以我目前的能力足以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快速理清发生在我周围的一切事情,但我不能尝试去改变,因为这会导致我结束停止的时间之后,发生我意料之外的事情,虽然这是可以被引导的。

而就在我打算推门进去的时候,敏锐的觉察到一道视线来自头顶上。

凭借着那股天然的直觉,我看见,屋檐上正趴着一只大猫,身上花斑繁多,但整体为白色,两眼金黄嘴里叼着个破烂纸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这边。

看到此物的我,不禁哑然失笑道“原来是你啊。”

先前追着我的纸人从屋里跑到院外,如今我悄悄潜入,竟是被这不起眼的小家伙给发现。

只是,身在这时间牢笼里,除我之外,世间一切都处于不知知不可求的状态。道家掌握的这时间权柄,更像是一种预测一种窥探未来窥探命运的方式。

就比如,如果我轻轻拨动眼前的一片叶子,也许回到现实中里,那叶子还会存在,但院子里或许回刮一阵风将它吹落。而如果我动手伤害了那只猫,很有可能,那只猫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刻里,会横遭不测。

这也就是命运的可怕之处,只要人为的加上一点点干预,就有数不清的麻烦在等着你。

然而,这对因果来说又如何呢?

女人常告诫我,凡事少沾染因果,如果不能克制那么从一开始就要做好杜绝一切隐患的准备。

就像,面对眼前的这只猫,它所在的位置刚好已经阻挡到我了,而对于它的处理,原本我是没打算怎么上心,而此刻我不得不掂量掂量起这份价值了。

这只猫显然经过那何姓望气士的调教,而猫通灵性,若非如此也断然没这么好的运气看见我。等到我进这屋,哪怕只是从时间段缝隙里窥见结果,而我的出现也已经被这家伙发现,毫无疑问,那位何姓道人也会知道。

而这间屋子里又有那位将军在,这就牵扯上了因,而寻着脉络,极有可能我今天窃取到的情报就已经被发现,从而让对方有了一定防备,将门玉坊可能有的计划打乱。

最后的果,大概率是会回到我的身上,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是什么。

于是,我停在了门前,眼神幽邃的望着屋檐上那保持着与我对视的猫儿,我无声念道“杀,还是不杀?”

接着暂停得来的时间里,我看清了那只猫眼里,模糊的我的身影,接着,我脑子里有了个新念头。

随着时间开始流逝,门口那矮胖的守卫一屁股跌在了台阶上,这可把他疼坏了。

屋顶上的猫也被惊到了,它两只眼睛滴溜溜的在那守卫身上乱转,随即下意识的看了眼四周,只露出疑惑的神色来。

内院转角,随便找了处没人的高墙,我脚一蹬一上,点着屋角就下到附近的巷子里。

而角落中正躺着个昏睡的年轻人,我将身上衣服脱下来,与他换上,同时手上沾水拍了拍他的脸颊,将他唤醒。

“嗯?”那一脸懵逼的侍卫打了个喷嚏,随即脑子清醒了过来。

他全然没有昏睡时的意识,眼下看了看自己半解开的裤子,疑惑自语道“我怎么上厕所睡着了?”

又四下张望着,见没人看到,赶紧提了裤子小跑回去。

从某个角落里出来的我,循着感觉去找巴卫的方向。

那份文书我已经记在了脑海里,找个地方默写出来即可,眼下,我得找到巴卫,给这小子好好上一课。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要不是我技高一筹,还真就翻车了都。

绕开将军府外巡逻的队伍,远远的听到那领队在骂人,具体是什么我也懒得操心。直往一街道里走,却见着外面人越来越多,我心说不对。忙四下张望,果见不远处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从人群里挤出,不光如此,他身上还背着个湿透了的年轻人。

我皱着眉头靠近,似乎是觉察到有人直接走向他,巴卫抬起脑袋朝这边看来,见是我也放下心来。

“怎么回事?”我望向他背上那个年轻人。

巴卫找了个人少的街口,将那好似是溺水昏迷的家伙放在地上,也不管周围人奇怪的目光,小声道“我事没办好。”

其实,怪他也就是嘴上说说,很多时候,巴卫因为年代久远,脑子肯定是不如现在的人灵光的。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说说都发生了什么。

巴卫这才一五一十的向我解释起他按照吩咐去找了个附近的庭院,假装自己是不小心利用地下河联通井水溜达到此地的河妖。

只不过,这引来的不是望气士,更像是望气士的徒弟或者干脆就是这将军府的某位门客。

听完叙述,我暗自咋舌道“因果啊,因果!”

巴卫听不明白,只是见我语气并不好,便自觉丢脸把头埋的更低了些。

看了那地上的家伙两眼,我道“他看见了你的长相吗?”

巴卫摇了摇头,回道“我假扮河妖,以兽身示他令他惊愕遂制住。”

听完,我眉头一转,眼神也变得轻松,道“即是如此,倒也好办。”

巴卫听了赶忙抬起脑袋要听我有什么高招,我指了指某处,说了句“就丢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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