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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麻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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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更朴素一点,那种推着小车用药材等一些特殊手法保存尸体但不会做法的收尸人们显然就更符合大众预期。

所以,巴卫做收尸人,我伪装成尸体,这样在岭南县城里行走便也合情合理。

当然,主要原因是我还没来过这儿,想着要不先逛一逛。

听说,福生的家就在岭南,他小时候日子可惨了,因为穷,跟着父母往外逃荒,结果路上父母也都饿的饿死病的病死,留下不大的他流亡街头也险些折命。

于是,好不容易来到岭南的我,就莫名有种想帮福生寻根的冲动。

在这个热闹且安逸的小小山城中,无论你身处何处,总是能听到一股不大不小的喧哗,那是周边细数不尽的野山泉在流淌。

这里植被茂密,夏天不热,冬天不冷。可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山太特么的多了,多到根本就连粮食水田都无法耕种,因此很多人不得不过着简单而危险的生活,以打猎为生。

不比江南那边,这里的男男女女皮肤都要黑上一些,有人说是因为水土的问题,这里的人很少去吃水稻,所以显得不够白。又有人说是生活习惯的不同,江南的夜晚显然更是热闹。

而我觉得,大抵是离天更近些的缘故。

每到夜晚,虫豸的声音总会使我难以入睡。

于是,在空旷的停尸房内,一具被盖好布的尸体自己个掀开被子下床来了。

因为当地收尸文化兴盛,地方府衙把义庄的一部分改了改,用做沿途赶路的收尸人们临时存放的站点。

于是,一脸懵逼的巴卫就在公家人员和热心群众的引领下把同样懵逼的我送到这里,并且等到太阳落山,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

晚风凉瑟瑟的。

我看了看空荡荡的腹部,那里肋骨一层层的叠加,而在那曳生姿。

又望了眼空空如也的左臂,一时间,无处话凄凉。

不过我其实蛮好奇,为什么骨头也能感受到温度。

临走前,我将大鲤交付给了巴卫让他代为看管,毕竟,现在严格来说我应该算是死人了才对。

于是,巴卫领命帮我在城中寻找有没有往那处迷离之地方向前行的商队。

最后这一段路让我想起两年前救下的那对男女。

当时大雪封山,沿途多是豺狼虎豹。

我因为一时兴起,跟着麋鹿去巡山,恰好路过并救下那对男女,时至今日,相必当初那对佳人应该已经成婚了才是。

如此思绪纷呈间,一个男人走到了院墙外面。

男人矮胖矮胖面色黝黑,看起来像是个从事劳力活的。比较让我好奇的是这货怎么没事跑义庄这边来,当然,接着阴影,蹲在墙头上望呆的我在看见这胖子随手找了块砖来坐下,俨然是不怕鬼神之事的。

他从兜里摸了摸,掏出一个不大的黄油纸,里面包着一块黄不拉几看起来像是酥饼的食物。

隔空那么嗅了嗅,我的第一感觉是这东西挺干巴的而且素的很。

当然,为什么一个死人能闻到气味,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释。即,我很多时候分辨某样事物不光光是通过眼睛鼻子嘴,还有它们身上一些信息光点的构成,以及它们散布在周围里是否与其他物质交汇过的痕迹。

当然,这种解释起来很是麻烦,所以,我保持沉默的姿态,并不对下方男人手中的食物保持评价。

听说在岭南,因为湿气比较重,所以这里的人们都比较喜欢吃辣,好像是通过吃辣来平衡体内的湿气这种说法。

还有,在北方还有通过吃辣椒来保持体温这种。总之各个地方的人为了能推广辣椒这种作物,说什么都不足为奇。

嗯…我倒不是特别喜欢吃辣,当然也不讨厌就是了。

看着身下那个男人不急不缓的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小包辣椒来,我寻思这家伙怕不是来这里吃宵夜的吧。

然后看着他低头啃着手里的面食又往嘴里丢了根辣椒就这么嚼吧嚼吧甚是惬意。

“有这么香吗?”看的久了,连我也不自觉的摸了摸下巴…奥,我现在没有,那打扰了。

然后,就听见额,额的声音响起。那胖子身子一僵,止不住的拿手去掐去拍自己的喉咙和胸口。

这是被噎着了。

就在这货痛苦到面红耳赤不能自已的时候,旁边有人拍了拍他,接着,胖子就看到,一杯水出现在了身边。

“谢,谢谢啊!”

那胖子赶忙接过了杯子,咕嘟嘟一大口喝下,心神那叫一个畅快。

但他转念一想,不对啊,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来的人呢?

于是,他面色比之前噎着时还要难看。

我在上面看的是直摇头,在他视线移上来之前,便轻飘飘的来到院子里。

这里是义庄,一般晚上是没人看着的。

当然,也有例外。偶尔会有受聘的道士来此,他们大多都是些阴阳先生,少有门派。在十里八乡中,有些名望。

好歹作为大门大派里出身的,于是我自顾自的逛起了义庄,替那位道士检查起这里的安全设施。

闲暇之余,我数了数这里一共存放有十二具尸体,当然是不包括我在内。

新来的和过路的就不算了。

存在这里有不短的一段时间的,尸身都开始腐烂的有一具。其实,按照规定,义庄内尸体逗留都是有时间限制的,而且每天租金也不算便宜,一般没谁等到尸体发烂发臭才去处理。

而类似这种,估计要么在这种以一家姓氏为主的宗族村里混不下去,要么就是真的被人遗忘在这儿了,否则也不至于烂棺材里都没人管的地步。

“人死卵朝天啊!”

我悠哉悠哉的走了过去,盖子还没揭开就听到里面嗡嗡嗡的苍蝇乱飞,心说这你怎么钻进去的呢?

面对严丝合缝的棺材,我手指轻轻在上头敲了敲,随即听到里面有个沉闷的喘息声响起。

当时我就尬住了。

有种叫猫惊尸的,说的是猫属阴,而有些猫在人刚死的时候跳过去很容易将身上阴气传到尸体身上。

而这时,人的三魂七魄都已散去,留在体内的只有三尸。这三尸可不代表这死者本人,吸了阴气活过来那可什么都有可能做的出来。

但我万万没想到,就在刚刚,我只是想动手确认一下棺材里面什么情况,结果一不小心给它诈尸了。

我这沉默了好一会儿,在事情还没发酵,所有人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偷偷移开了棺材板,然后一道闪电给这家伙彻底超度了一遍。

完事之后,我把棺材盖给他合上,甩了甩手指上的火,心说“老哥走都走了,安生点嘛。得亏是遇到我这才让你走的体面,要是碰到那种什么一条眉毛的道士,指不定你这骨灰都没人给你剩下。”

屋子里,那棺材啊蛆虫啊也都安静的躺在原地,似乎一起陷入了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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