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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匪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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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索着,却始终记不起来,那个家伙的形象。

山野里,一片静籁。

所谓空山鸟语,便是如此。

镖师们在前后分散开来,护卫着中间的商队。

这条路线早些年走的人多,但从几年前开始,慢慢闹得就凶起来,不时有恶兽伤人的消息传来。

当然,一部分是妖族放任的原因,而只要没真正动妖兵进城,那么就还是在盟约划定的安全界限以内。

“以目前这支队伍的护卫程度,真窜出来一两只妖怪也问题不大。”

反正也有我和巴卫兜底,不过,土地既然安排这条路,那么大概率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所以,在这种风和日丽的晴朗时分,如果没出意外的话,那么就是要出意外了。

随着一声声吁马的声音响起,躺在棺材里的我很明显的感觉到车队速度减慢,一条浩浩荡荡足有二三十丈长的队伍被迫逼停在山道上。

嘈杂的议论声响起,摒弃掉那些无意义的讨论,我将来自四面八方的信息提炼到队伍最前方的那一块,镖头驱使着马匹独自一人来到队伍前头,而站在山腰一条窄道处的是几个看起来黑不溜秋活像鬼的家伙。

遭土匪了!

我这集中注意力观察着四周情况,发现山上多段也藏着几个,手里提着自制的土弓,威力肯定是比不上军制器械,但对方居高临下,哪怕是丢石头砸都有奇效。

此地名叫公狗腰,顾名思义,山道至此极窄,属于往来之要道,而守在这里的土匪头叫谢老鬼,手头下领着二三十号,算是本地匪帮里一支大势力了。

镖头看着山腰位置上肩抗大刀的黑鬼,又看了眼自己派去前面先摸路的徒弟,随即皱巴张脸,驾马走到离对方不远的地方,开口问道“某家往来向是嘱托黄票,今,义士之举恐不合规矩。”

这话意思就是说,我来往都懂规矩,该交的过路费一个字也不会少你的,但你这厮就没品了,收了钱还压我的人堵我的路,你这样子是坏规矩的是没人愿意帮你的。

那肩抗大刀的黑鬼仰着脑袋居高临下的看着镖头,随即等他说完手里大刀竖着指向对方鼻子,他语气蛮横道“少特么吵吵,爷爷要搜查你们货物,识相的老实配合,断不得你们财路。”

镖头闻言眼神微凝,浑身上下气血开始运转,不多时竟须发皆张显然是气血充盈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岭南走镖的镖师大多都不甚钻精外家功,主要也是这里多是用毒针虫蛊,你气血再足能刀枪棍棒不侵又怎样,只要破一个小口这该中毒还是要中毒,区别在于早晚罢了。

而此行的镖头,除了是用毒使毒的行家,竟然在外家功上也有不小的造诣,现在这气血挥张,俨然一副狮子搏击时张开全身毛发的观感。

这份气态一出,当即那耍大刀的黑鬼神情变了变,但也仅此而已。

周遭所有镖师其其亮出家伙,一时间白花花的一片,竟比天上太阳还让人刺眼。

棺材里的我数了数双方人数差距,山崖上那几个拉弓的站位不错,如果真的打起来第一时间这里就得防备着来自上面的压力,到时候前后受敌你人再多也是无用。

在两边对峙之际,巴卫微不可查的走了过来,他将脑袋埋低,嘴巴对着棺材的一角,声音很轻微但以我的听力自然是能听的真真切切,他问“需要我处理吗?”

想着直接干涉凡人的事情有些不好,于是我轻声回应道“不急,待会儿看情况,随机应变。”

得到指令后,巴卫悄无声息的退至一旁。

目前来看,对方是不是针对我的还不好说。讲道理奥,我才来岭南多久,咋能碰上仇家?难不成地府的手伸到这儿来了?那不能够啊,我这么低调行事,随时防备着可能存在着的眼线,包括人间势力那个叫黑莲的邪教也是。

但,凡事也不应该这么蹊跷,这次先不出手静观其变。

打定主意后,看双方于大太阳底下又开始了对峙,持续了大半个钟头,最终镖头和那匪头达成协议。

可以检查,但不能拿走任何一样不属于山寨的事物。

那黑鬼咧了咧嘴,他龇着牙从几位镖师身前经过,其余土匪也跟着耀武扬威的走了过去。众人看的是怒气冲冠但有镖头压着其余人也不好发作,只能是随时戒备以防这帮子没人性的家伙会不讲规矩。

商队的负责人已经和镖头对过话了,此时站在一起,这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擦着脸上的汗,他小声询问道“他们到底要找什么呀?”

镖头的眼睛始终注视着那个黑鬼,在听到镖头的话时,停顿了下,他说“我也不清楚,但听说是巫祝的命令。”

听到巫祝二字,那商队负责人眼睛也略微放大,但他控制住了情绪,四下看了看,对着镖头小声道“前晚太爷托梦,说让我们非得带上这来历不明的收尸人还有他的棺材,难道这件事是…”

也许是觉得自己猜的越发真凭实据,连带着镖头也略微冒了些冷汗,他手指捏住腰间的短刀,眉眼中满是犹豫。

大热天的,暑气正盛。

一群人堵在山道上倒是还能忍,但这驮货的畜牲躁动起来你怎么管。

不知是哪一匹起的头,马鼻子哼哼着随即牵动着身后的货箱往前斜,那蹲在车厢旁的倒霉蛋没来得及躲闪被砸在腰上,随即那一片的人都开始乱了起来。

有人在喊“动手了!他们竟然敢动手!”

接着就是“抄他姥姥的家伙,干他!”

这让刚走进货堆中央还没来得及检查的黑鬼一愣。

其实不光是他,镖头那边也是同样。

不待双方老大喊话,本就紧张的局势像是被火药桶给点了,蹭的一声燃起来了。

山上端着弓箭的土匪中有一人突然感觉到下腹一痛,身边伙伴还在纠结要不要开弓,就见他们老大被人拥簇着站在中间,对外喊道“你特么敢阴我!”

那边,伪装成推车工人的巴卫抄起家伙就是当头一下,只打的那土匪头颅开瓢,眼睛凸起显然直接给干废掉了。

旁边有不少人见着,也起了歹意,而这股情绪似乎瞬间就将所有人都包裹了进去。

外围的商队负责人急得是满头大汗,他连忙叫道“别动手别动手!”可没有人去听他的。

一旁的镖头深知这种时候让人停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他深望了那黑鬼一眼,短短几息的功夫,这位便下定了决心。

只听这位素来寡言少语的镖头蹭的一下亮出刀来,刀锋银亮,他低喝了声“杀!”

只见短刀化作残影,那刀身以及使刀的主人皆化作飞矢般,射向人群中的匪首。

在无人注意到底角落里,棺材被一块白布遮着。就在刚刚,那匹靠着棺材的马匹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惊到了似的,至今仍是不敢靠近那块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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