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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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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浅的出现是在福生计划之外的。

这一年多的时间以来,福生通过神皇派的书库,对地府各个派系以及里面一些重要人物及性格特征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相传,这位曾是上古妖族中某位大人物的生女所化,常年居于自己的宫殿中,就连一向暴戾的鬼王大帅也对她客气有加。

所以,她这个第二从臣本质上并非是通过实力争取而来的,福生推测,这位并不好争杀,所以可能还远远比不过靠着不断压榨自己以寻求逆位攀登的第五臣叶藏。

当然,虽说合理的推测是这样,但,福生也不打算就此小觑了这位。毕竟,哪怕是再不善争斗的真人,那也是真人。同境之中,这座院子里还藏着另一位绰号秘先生的。

白浅踩着惺忪的步伐随意远去。福生直到这时,才循着礼仪略微抬高了自己的视线。

他将目光从对方背后一点点挪开,进而观察到四周其他人也是如此,有的直接松了口气,相互间的眼神交流里也都放松了不少。

“大人,这是您的物件。”

一位士兵将检查过后的东西递还给了福生扮演的尉官。

接过那东西后,福生似有意还是无意的提了一嘴,他问“近日倒是少见白浅大人往来,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左右闻言也都摇了摇脑袋,先前还刀的那位只提了句“白浅大人向来难以揣测,便是博古烁今的秘先生也有言,最难过是奈何桥,最难猜是白浅大人的心意。”

似乎是担心自己刚刚的声音太大,这位还小心的伸头朝之前白浅走的位置看了下,再确认那位已经早没了影子后,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福生并不急着进去,一方面是想和那位从臣错开,而另一方面也是想打探一下,自己想找的那位在不在里面。

“我刚从后方回来,准备找先生述职。近日听到不少消息,都说是人族要开展行动,我听说对面出了不少道门真人,咱们这边就白浅大人和先生能守得住吗?”

福生说着自己道听途说的一些消息,而能守在王府大门的,怎么着也比其他地方的要知道的多些。

听到,这么一位尉官来问自己,这守门的倒是也懂事,便捡了些细碎的说与他听。

“外人可能还真就这么觉得,但秘先生说了,示敌以弱而乘之以强。咱们城中时刻有联络白虎尊上的煞盘,且暗中还有一位妖帅潜藏于暗处,那些凡人们纵使有不俗的手段,也绝难以攻入城内。到时候,等到他们疲软之际,我们再请大帅临凡,这一仗,地府必然会取得胜利。”

见那士兵自信满满,福生也装作一副不愧是鬼王统帅的都城的表情。随后又有的没的聊了两句,福生这才看了看天,表示,差不多该进去了。

卡着时间点进去的福生并不打算真的去参见那个什么所谓的秘先生。

对方是情报头子,自己这一身借来的衣服估计一眼就得被他发现端倪。而在别人有察觉之前,他想尽快的把这个地方给搜查一遍。只要找到了那个幽月,当即,福生有把握在一个毫无准备的同境对手面前于一息之内将对方拿下。

并非是福生自负,他这段时间内接连战胜过来不少强敌,于道术道法剑道之路上又长进了不少,更是于多次生死关头逐渐领悟了时间的奥妙。可以说,他这段时间的际遇,比得上一些淫浸多年,却未有任何实质上进步的老真人们要领先太多。

只要不是阴帅亲至,福生都有把握做到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一举拿下。

时间一点点流逝。

随着福生的足迹慢慢遍布大半个王府,他一直没遇上可能是那位隐藏在暗中的幽月。

这一度让他有些焦躁。

因为他随时面临着被揭穿身份的危险,那位秘先生想必已经知晓了城中有尉官失踪,而只需要稍做盘问,很容易就能得知那人借着这个身份光明正大的来到王府里。

所以,他的暴露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在这期间,如果找不到那家伙,福生只能选择离开,等待后续机会。

可惜的是那支有问必答的毛笔只能对相同事件提三个问题,为了做确认,福生已经用完了三个,接下来,他只能依靠自己。

正当福生打算找一个幸运儿进行一番友好盘问时,突的感受到有人走了过来。

从脚步声和一些显而易见的气息中不难观测出,来的只有一位。而且,步伐轻飘,推测身高体重应该是一名女性,且从步伐速度上来看走的极为随意显然不会是普通女俾这种。

福生略做思量,决定还是放弃躲避的念头,他坦然的想好接下来的应对,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迎头碰上了不知为何散步至此的白浅大人。

“属下见过大人。”

福生熟练的弯腰行礼,他的目光盯着对方的脚尖,而后背紧绷。

在掌握情绪能力方面的鬼类来说,身体上的一些细小差别她们是很能感受到的。

福生在此表演的即是一个正常的尉官,在见到比自己地位高不少的大人物时,所该有的那种紧张。

当然,他肌肉紧绷还有一个原因,即是如果待会儿情况不对,福生会第一时间动手,以先发优势,率先拿下这位。

做白浅模样的尹仲也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巧又碰上假扮尉官的福生,但碍于场面不合时宜,他只能清了清嗓子,故意用一种虚无缥缈的音色轻飘飘的说上一句“你在这儿里做什么?”

“回大人的话,小的在做述职前的准备,若是叨扰到了大人,还请赎罪!”

白浅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缓步走到福生的身侧,只轻轻点了一下,道“挂好腰牌,还有,你的腰带系的太紧,这样会很不舒服。”

福生有些错愕,他确实没料到资料里冷漠高傲的白浅竟然会对他这样的小角色说上这些个话。

“难道这些个大人物都这么怪异的吗?”

福生按照提醒,将身上的腰带,以及挂着的腰牌重新调整好,他回过头时,见那白浅走了两步,忽的回过身来。

福生下意识的觉得不好,动作却是赶紧转身,低过脑袋去,保持着恭敬姿态。

“你叫什么?”

“回大人的话,小的名叫丁川。”

听到对方渐行渐远的脚步,福生有些焦虑。

名字自然是他现编的,不过,他也不清楚,这娘们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感兴趣来着,难道是被发现了什么马脚?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的福生,四下看去,在寻到一处后院时,他打算换掉这个身份,以更稳妥的方式进行接下来的搜查。

而在另一边,刚刚恶作剧了一番的尹仲心里大喊爽的同时,也开始准备自己的撤退路线了。

找到了要找的公文之后,他没做任何停留的,选择以另一处地点撤离。

房间里没有他预料的秘先生所在,作为这个计划最危险的一环,秘先生见过或者亲手杀死那些冒充和暗中接近他以图谋什么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哪怕是对白浅有过很深的了解,在确认扮演无误后的他,在面对这样一位谍王的时候,巨大的心理压力也有可能让他犯错。而在这样一个家伙面前犯错,后果可想而知。

万幸,这次计划比预想的顺利很多,既看到了公文,又没正面对上那家伙,可谓是幸运之至。

随着他离出口渐近,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那声音儒雅,听嗓音就知道说话的应当是一位文质彬彬的儒士。而就是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问候,尹仲的身子却一下有些滞塞。

“原先我出去了,故不得知你来,若不是左右来寻我今日便与你错过了。浅浅,你今天心情好些了吗?”

说这话的正是那外人眼中阴郁至极的秘先生。

顶着白浅样貌的尹仲只略做回头,他状似不经意的将视线从那权势至极的男人身上扫过,看到他身后屋檐下到阴影里还站着一位戴黑色兜帽的少年。尹仲并不认识他,故而只打量了两眼,遂又收回视线,看向那一脸关切的秘先生时,按照原主人会做出的厌恶表情,他冷声道“与你无关。”

白浅冷漠的说辞并没有浇灭秘先生那颗炙热的心,而与他相比,身后那阴影中的陌生少年则将目光盯向白浅脸上的那块白布。他似乎有所察觉,继而径直走了过去。

在察觉到那人的靠近,尹仲下意识的觉得不对,但秘先生在旁穷追不舍,身前是看守森严的门卫等人。如果这时候,他表露出任何不适,那么很显然,今天是没办法走出去了。

“该死该死!怎么到了最后关头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尹仲在心底里一遍遍的咒骂着,但他还要维持白浅脸上那不经意的冷漠,随即,当那个男人走到一半突的转过的脑袋。

与之相对的是门外另一边有一位侍者快步赶来,这是秘先生身边的那位,一般没有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来打扰秘先生休息的。

“先生,据巡察处汇报,于城东处发现一具被击晕的尉官身体,经查证,此人于今日才从后方调休回来,准备复职。目前,那人借助这名尉官身份,已经混进王府。”

侍者的话将一脸狂热的秘先生给拽回到了现实。

他略微调整了下嗓音,语气沉稳道“我知道了,通知各处,正常值守,但不许人外出。让亲卫军带一队人前来。”

“是,先生。”

安排好事情的秘先生,看了眼前方始终不愿正眼瞧他的白浅,脸上讪讪笑道“这些下人们玩忽职守让你见笑了。浅浅,你不是最爱看些人间戏码吗?这样,马上就有一场热闹的戏文要出来了,何不多待片刻,也好喝杯暖茶再走。”

于心底里拒绝了一万遍的尹仲熟练的让白浅的嘴巴张开,她只轻轻说出一句“无趣。”转身便要往外走去。

而,一直站在二人身后的那位阴恻恻的少年,此时开口了。

“白浅姑娘,我很好奇,你白布下的眼睛到底长什么样子,可否让我一看?”

他这番话,饶是把在场所有人都给惊到了。

不等白浅回答,身为府内总负责人的秘先生便生气道“幽月,你是否有些过于放肆了?哪怕大帅奉你为宾客,但这不代表你可以无礼!”

面对一位从臣的直观愤怒,那名为幽月的少年则显得颇为波澜不惊了。

他只做了个嘘的手势,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轻声道“我只是好奇,并没有冒犯的意思,若是白浅姑娘不肯,那便当我没说。”

真实身份差点暴露的尹仲哪敢管这家伙的挑衅,他只顾着让白浅做了个无视的态度,径直往外走去。但过程里,尹仲其实一直都在小幅度的颤抖,他感觉如果不是因为药丸有强制安抚的作用,他可能刚刚在对方提出要求的那一刻就已经崩溃了。

“逃,得赶紧逃!”

这是他现在最强烈的想法,而在王府内。

秘先生并没有因为白浅的漠视而消气,他对于幽月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既然选择和地府合作,那么就请摆出一副诚恳的态度。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秘先生说着威胁的话。

而那头,幽月则表情很是古怪,他并没有直接点出问题所在,而是颇为八卦道“你在白浅姑娘面前一直都是这样吗?”

轰的一声,来自秘先生的身后,一只铁青色的手掌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砸向幽月的脑袋。

而后者则面不改色的保持着之前的样子,而那铁青手掌似乎砸在了一团看不见的墙壁面前,手掌上的纹路,筋络看的人一清二楚。

“好,我不问了。今天,就先这样,咱们后会有期。”幽月笑着将束缚在那张手上的无形丝线一根根收回。

而在他面前,那一直以来都以沉重稳健著称的秘先生则面露恶意,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伴随着血液收缩,那只大手也一点点缩回到他身后,直至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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