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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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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老者没好气的呛了我句“那会引来不得了的灾难,小辈如今天下安危全系在你一人肩上,今日你得此重任,可莫要负了苍生性命。”

我听到他对我说了这么一句狗屁话,当即就有种想给他一套敬老拳的冲动。

可一想到被妖魔化了的福生,这口气我还是给忍了下去。

接着,也不再啰嗦什么,而是简短的问了句“什么时候能走?”

那边,中年男人搭在桌上的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他语气随和道“旁人想听这上清的教诲可都求不来,你小子却急着要走?”

我被他莫名的优越感给憋的有点冒火,要知道我今天来是寻仇的不是来和你们这帮子天上大佬闲扯淡的。

耷拉下整张脸的我情绪跌至谷底,坐在我斜对过的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正儿八经的瞧过我一眼,很显然,现在的我在他眼中或许也就比一只会说话的猴子强不到哪去。

真是,让人火大啊!

随着我身上的郁气愈发阴重,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开始变得潮湿且阴暗起来。

始终严肃脸的白胡子老头眉宇间的愁容加重,他出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去只会白白浪费一次机会。”

然而,那拿手轻敲桌面的锦衣龙袍男人目色如炬,他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讥讽意味,直视我的目光中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未经他人劝,你想送死,那孤便送你去好了!”

大片大片囤积的黑暗如漩涡般在我身后卷动称一个漩涡。无数多晦暗阴绿色的波浪上下翻涌,那些线条一样扭曲的颜色,偏偏在椭圆拉长山脉一般的波浪里混沌成了一锅烂粥。

白胡子老头大喝道“紫薇,你发什么癫?白白让这小辈去送死,这于大局何益?”

然而,一旁伸出来的手却将那白胡子老头的嘴给捂住。黑衣服的老者一副和气生财的劝慰模样,他拦下欲要动手的白胡子老头,脸上堆着笑道“就是就是,大家都好商好量,小伙子急着走也不好,还是听咱多唠叨两句。”

看了眼那一副假惺惺模样的黑衣服老人,我双眼已然由血红变得深蓝继而蔚蓝如大海般。神性的光辉如同一片薄雾从我头顶瞬间布满全身。

诺大的宫殿,在那片巨浪奔涌之前尚无能有一片立足之点。而开启镜花水月之后的我,看众人却又无一个是人。

浑身紫金光泽,宛如辉煌本身的巨人居高临下俯视着背靠阴暗漩涡的我,他的手依旧保持着敲击桌面前的闲散姿势,哪怕此刻,在他面前,我不过如同一颗随手就能摁死的一只蚂蚁。

然而,与这样的巨物对视间,我却先他一步笑了出来。

“呵呵呵,如您这般无匹伟岸也只不过苟且于楼宇之间,享受那亿亿贱命带来的荣光,而身下万民却要仰仗于一竖子之怒,真是…皇恩浩荡啊!”

此话,没激起那巨人的恼怒,反而是让被人拖住的白胡子有了脱手的机会,他一道拂尘砸在那黑衣服老者头上,继而身子化作遁光来到我身前,拉拽着我的手,道“不要意气用事,此间事不仅关你兄弟二人,更是有无数无辜黎民百姓。”

我听不得这话,反手挣脱了他,身子往后朝那阴暗潮水中退去,道“用不着在这儿说些客套话,我才不在乎什么黎民不黎民,老子只为救我兄弟。谢您老开的路,甭惦记老子我了,爷爷大不了不回了!”

最后一声艹还没喊出来,白胡子老头便瞪大眼睛看着我整个人已经没入那幽暗之中,再无踪迹。

罕见的,老头脸色铁青,一旁被他打了一拂尘的黑衣服老者捂着个脑袋从地上爬起,他一脸委屈道“我好心拉架,你平白无故打我做甚。”

“砸了,都砸了你们!”

老头破口而出,一旁,倚身靠在凳子上,一副淡定从容模样的男人,脸上流露出一丝宽慰,他道“倒是个有血性的。”

白胡子老头狠命等着他,手指连点,下巴上的胡子都一并翘了起来。

“我找了八百年才找到这么个机会,你倒好,成心来气我是吧。天书天书让你看了,上帝上帝也给你退了,现在是不是轮到我这个三清也要挪挪位置让你紫薇大帝啊?伯邑考,你不要欺人太甚!”

那头,急火攻心的太上俨然一副要吐血的模样,然而被他指着鼻子骂的紫薇却是一脸的无所谓样子,他甚至还有闲心招呼起一旁的元始天尊,说“太上动真气了,还不赶紧搭把手,免得他老人家气出什么毛病,王灵官,王灵官,快来人!”

天宫里乱做一团。

那头,在进入那滩淤泥之前,巴卫已经率先感应到我给他发的信号,于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我故意开启镜花水月目的就是搅混水让所有目光都朝我集中,然后,偷摸把巴卫给藏在里面,随着我一起入了地府。

站在苍茫大漠的一处荒山上,入目便是悠悠浮云以及遮天蔽日的大片光雾。

地上,无数多莹绿色的花随风摇曳,一种纤细的小草身上透着灰白,乍一看很像一团透明色的液体,然而成片成片的小草汇聚而成的海洋里,一股轻盈的仿佛薄荷一样的香气直冲人鼻孔,往大脑以及五脏六腑里冲去。

沿草地一路往前,偶有一片片红色花的地方,直到视线尽头被大雾弥漫,至此才算是慢慢接受自己所在之地已经到了阴间的事实。

对于这个我可能已经来过不知多少次的地方,说不上来有什么特别的心情。

倒是巴卫,他确确实实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

以往,他一直听闻,此间有着一位掌管世间一切生灵命之归所的神灵,然而终其一生,他也只是听别人如此提过,自己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活着来此处走上一遭。

两个因为各自理由相继站在这里的家伙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有其中一个说到“要不叫一下李天一吧,不知道这孙子有没有混进来。”

对于我的口无遮拦,巴卫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他默默闭上了眼睛,这是他一贯用以感受生物的迹象。然而,在这一片荒芜的死亡之地,也不知道这套方法是否还管用了。

不一会儿,草原的东北面,一条银白色的线,顺着地平线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正飞速朝着我们的方向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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