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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语破天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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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上了倚华深沉的眼色,语气沉重而特意压低道:“若说此事与她无关,我隐隐觉得不真切。若非此事与她有关,只怕当中另有隐情——此等刺青如此难得,何人会随意将它绘就在后背之上?”

“难不成这刺青系当日申庶人亲自吩咐人绘就在他们背上,而非她们自作主张?”莺月大胆揣测,随即摇头反驳道:“当日,琅贵妃身处御殿多年且身为皇亲国戚,自然知晓一些御殿秘事。今日的申庶人不过平民出身,家世门楣低下,如何能与琅贵妃相提并论?再者,申庶人入宫时日与娘娘同时,且并无娘娘这般得宠,如何得知此类连娘娘亦不曾知晓的事宜?”

“我亦不曾考虑过这一点。然则,婺藕的心机谋略在短短数年内如此突飞猛进,可见得了高人指点。”我仔细注视着面前两个橘黄色的圆点,在鲛绡轻纱的朦胧遮盖下,愈加显得如同一轮被白云遮挡住的太阳,柔和地照耀着大地,叫人心底生出柔软温暖之意。

“娘娘若心底实在放不下,不若待身子康健了再往冷宫走一趟,也好叫申庶人与娘娘的这段情彻底缘尽。或许就能解了娘娘这一分心绪。”倚华深思了良久,这般劝慰道。

莺月正欲阻止,我随即缓缓点点头,“我亦如此思量。”转而一想,叹出一口气,“若非今日这病来得突然,叫我每日疲乏如此,只怕我无需如此多虑。这一病,整日躺在病榻上,只叫我日日胡思乱想。亏得皇后、德妃、淑妃与昭姐姐时不时前来探视,不然只怕我每日无趣得很。”

“若非为着娘娘的好品行,只怕她们不屑与娘娘来往了。由此看来,娘娘今时今日的处境,到底有人在背后一心关注着。若为着申庶人之流,当日为她说话的人,并无几个。”莺月连忙奉承道,一壁服侍我躺好。

倚华则借机点上一支安神香,袅袅白烟升到半空中,随即消散,继而走近,关切问道:“娘娘可需要奴婢在您床底下就寝,以免今夜娘娘再度为梦魇所扰?”

我想了想,随即点头道:“有你在这里即可。莺月,你且戍守在外头,照看本宫起夜茶水之类的琐事。”

听闻我如此吩咐,莺月脸上闪过一层失落的神态,随即一声不吭地下去了。

我此举并非嫌弃莺月。相反,相较于倚华,我更为信赖莺月。她与我一同入御殿,又及时坦白自己系魏庶人的细作。如此诚恳,我自然视她为姐妹。然则论及御殿之中的阴谋诡计与人心险恶,显然倚华更胜一筹——她本就颇有资历。今日,我吩咐倚华在我床下安寝,正为与她一同商议痊愈之后探视婺藕一事。

眼见两盏圆点在我的眼前时不时摇摆着烛火,我只觉四周寂静非常。一时之间,我心生几分恐惧,一如当日陆氏被处决之后的惶恐不安。

“倚华——”我颤抖着声音,轻声说道。

倚华安稳的声音自床下传来,语气安抚人心,“奴婢在。”

缓了缓心绪,我疑惑不解地问道:“你说究竟为何,婺藕会变得这般可怖?我从未想过原来一个人竟能变化如此之大。”念及当日婺藕纯真烂漫的情状,心头涌上一层感伤。

“娘娘。这御殿之内,许多事皆身不由己。固然娘娘不曾有害人之心,到底虎有伤人之意。若为着信守仁德而任人胡作非为,只怕来日牵连之人甚广。娘娘不若想想,若非陆氏倒台,只怕绿植与垣曲等人的冤情无处倾诉。她们当日可不曾得罪过陆氏,还不是平白遭受这份折磨?”倚华的话语带着一种安慰的柔绵,教我的心也柔软下来。

“陆氏本就性格暴戾,在她身边服侍自然危机重重、受尽苦楚。如此之流纵使落得个这般下场,到底实属活该。可是,婺藕她却是——”念及婺藕,我心有不忍,不由得潸然泪下。

床底下的倚华细心安慰道:“娘娘仁心念旧,到底娘娘一心所为。然则各人自有天命,谁也无法真正了解彼此。远的不说,只论娘娘今日晋为长贵妃之位,其中来由实属艰难,其苦楚旁人未必了解得一清二楚。纵使申庶人看得一清二楚,若换作她,未必能真正明白娘娘的遭遇。只怕今时今日,对于申庶人的遭遇,娘娘亦未必能够真正了然于心。”

倚华的一番话,叫我茅塞顿买,当即直接问道:“倚华,你的意思是,今时今日,婺藕的遭遇并非咱们亲眼目睹的那般?里头难不成掺杂了许多咱们不曾亲眼瞧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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