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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椒房皇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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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一味地细心保养着,自然好了不少。说来那几日憔悴虚弱的样子,连我自己看了都心惊胆颤。”我后怕一般,摆了摆自己的胸脯,继而环顾四下,疑惑问道:“怎么不见青雀?”

“太子早早便温习功课去了,甚是好学。”权德妃淡淡一笑,甚是欣慰。

“听闻此话,可见青雀在姐姐这儿甚是用功。想来陛下听见了也会欢喜。”我对权德妃和睦地笑道,随即犯了一阵心悸,呼吸急促起来,仿佛喘不上气来,面色发白出汗,用手揪住了领口的衣料,吓坏了她俩,一个劲儿地顺我的背。

待到我逐渐恢复过来,权德妃心有余悸道:“你今日这模样看来,只怕病根未除。当日听闻你身染热病,我曾多次与昭贵姬一同去探视。初见你那副模样,可算是叫我吓坏了。之后你连床都下不了,更是叫我吃惊——御殿之内,太医院诸位太医医术如此高明,如何连这小小的病症也看不出来?竟也能叫这等病情逐日严重起来!若太医院里头的御医皆如此本领,只怕配不上国手之称。幸而今日你起身往椒房殿行晨昏定省之礼。不然,我还以为你依旧病重呢。”

见权德妃提及今晨之事,念及婺藕,我心头不禁悲凉几分。面对如此关怀,心下亦骤然有几分感动。我和和气气地缓缓解释道:“原本我的病情不甚严重。可惜到了后来,俞御医一日三四次地前来把脉,也说不出来究竟。到了后来,更是虚弱地连床也下不了,只能一味躺着。幸而自从我病重之后听了御殿之内流传出的谣言,竟一时叫我又好气又好笑起来,今日这便有了精气神去拜谒皇后娘娘。”说着,噗嗤一声,止不住心头涌上的笑意,“我竟不知原来御殿之内的流言蜚语竟有如此功效——素日我竟不曾有所察觉。”

“当日的流言蜚语我亦曾有所耳闻。”折淑妃听罢,不曾与我一同笑出声来,反而垂下如羽的睫毛,眼色一暗,语气甚是不悦,“御殿之内,人心叵测至此。纵使一介小小的毛病,也会叫人如此胡思联想——当真荒谬至极。”

“若无能窥见这么精彩的戏,只怕今日我尚不得出未央殿呢。”我自嘲自笑一番,并不曾将此事挂在心内。

转眼一看,权德妃却是面色凝重——我与折淑妃对视一眼,不禁心生疑惑与好奇。

过了良久之后,才听到她一句吞吞吐吐的话语,“前几日流言蜚语纷传,我听到了与当日湘贵妃有关的一二则消息。不知你们可有听到?”说着,神色局促不安起来,仿佛遍体长满了毛刺,细细瞧着我俩。

“姐姐,你所言何事?”我与折淑妃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当日流言蜚语甚多,每一段听来皆有几分道理。她乍然一问,我俩自然不知所言系哪一部分。

踌躇着,权德妃磨磨蹭蹭地犹豫了良久,终于开口道:“自从申氏被废为庶人之后,御殿之内传言来日太子登基,她自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折淑妃微微一笑,满不在乎道:“姐姐,你若如此言语,当真看得起她了。今日,系陛下亲自下令将她打入冷宫。来日固然太子登基,只怕为着孝道,亦不会名正言顺地将她接出来,尊为帝太后,与皇太后东西相提并论。你素日何等敏慧,如何今日这般糊涂,竟会相信一介流传在宫人口中的闲话?”

“固然有此理,她到底系太子生母。为着此事,陛下不曾将她赶尽杀绝。来日,若看在太子的面上,不知她会否有重新入主御殿的机会?”听了折淑妃的话,权德妃依旧难以安稳内心的澎湃,惴惴不安道。

我摇了摇头,断然否定道:“决然不会。陛下能够看在太子的面上放她一马,留她一命,已然仁至义尽了。若来日叫天下人知晓身为一国之母的太后居然如此用心险恶,只怕会叫天下百姓耻笑。再者,陛下未必不曾考虑过命她殉葬的念头。”声音忽而沙哑起来,唏嘘叹出一口气。

“殉葬?”仿佛从未念及此事一般,她们二人瞪大了眼睛,甚是吃惊,继而思虑一番之后,平和下来,满脸了然,点点头道:“申庶人如此行径,纵然叫陛下起了如此念头,亦无不可。再者,殉葬之旧习自商周以来便有。今日陛下为了太子的来日着想,此举亦无可非议。”

转念一想,权德妃再次吞吞吐吐道:“清歌你身染热病之后,可听闻御殿之内还传出与湘贵妃有关的一则流言?”

我想了想,不禁问道:“可是‘邻倩夫人’这一称号?”

“正是。”权德妃点点头道。

折淑妃亦细细追思回忆着,随声附和道:“我亦曾听闻此事。当日,前朝大臣对于湘贵妃的恩宠本就议论纷纷,颇为不满。后来,平帝曾意欲将邻倩夫人这一称号赐予湘贵妃,以表明其贵妃之位名正言顺。然则此话一出,别说前朝大臣,单单彼时的总管内侍当即死命劝诫,这才叫平帝收回成命。”

“身居贵妃之位,自然有夫人封号。若非为了循序渐进,只怕今日皇后绝不会有登临贵妃之位的时候——不过应个景儿。至于婳贵妃,若非前朝殷氏一族的势力,只怕陛下绝不会动如此念头。认真计较起来,唯有清歌你,出于陛下的宠爱之心,这才得了‘邻倩夫人’的称号,算得上名正言顺了。”权德妃细细历数本朝历位升任贵妃之位的由来,这才有了这一番话。

“陛下独一无二的恩宠自然叫我受宠若惊。然则当日庄静贵妃晋为贵妃,未必与陛下的恩宠无关。再者,前朝殷氏一族的战功赫赫与庄静贵妃并无关系。真正计较起源头,只怕此事与殷氏父子征战沙场的能耐有关。庄静贵妃当日只怕是沾了她父兄的光罢了。”我掰着手指头,细细历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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