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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是千山(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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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十日、二十日、三十日是百花楼的“赏花会”。

名头起得蛮好的,说白了就是卖姑娘。

春兰还记得,那天下午她们开始准备的时候芍药在哭。

芍药(*)[图片及资料来源于baidu]

百花楼百花楼,吴丽娘就直接拿花的名字当她们的名字了,只有四大花魁才能在名字前缀个“春、夏、秋、冬”,但花名也有参次,有的俗、有的雅。

就如这芍药跟“夏”字花魁底下的芙蓉吧?

芙蓉(*)[图片及资料来源于baidu]

听着比她这个花魁更像花魁哩!

说白了,还不是个拿皮子换银子的,谁比谁高贵?

芍药向来用鼻孔看她,鼻孔看人看习惯了,这下好了吧,惹到了喜欢“征服烈马”的客人。

“烈马”不一定,但“裂马”倒是成了,还得上药,站着坐着都疼,活该!

春兰那句“我们说好了绝不互相送行,这样就能永远记得姐妹们最美的模样”是瞎说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你共患难的。

总有人喜欢五十步笑百步。

那天帮春兰穿衣的是桃花,桃年纪比春兰还大些,眼角有了一丝细纹,整个人透着一股独属于水乡的温婉。

春兰看着也温婉,但熟悉春兰的都知道,装的,骨子里还是个混不吝的。

不然当年流放怎么会跑?又怎么会跟牙人说她可以卖了自己?

唉……

也不知道吴丽娘怎么起的名字,春兰就觉得应该把“水仙”这个名给桃花。

桃花昨日上工,脸上有明显的疲态,桃花脸皮子薄,容易害羞,花样比较传统,点她的基本都是年纪小些的熟客。

因为相处起来没有压力,偶尔结束得太快了,桃花也不会面露诧异,她只会红着脸看着你。

也正因为大多都年纪小些,火气旺,桃花就常辛苦些。

不知道这样容易害羞的人儿是怎么愿意进这勾栏院里的。

桃花看着一身华服的春兰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春兰问:“怎么了?”

桃花捂着小腹苦笑,“小日子推迟了。”

春兰恍惚了一瞬,问她要不要找个大夫调理一二?

——

朗月忽然说:“看来这春兰这丫头还是个幸运的。”

祁预瞪大了眼,“颠沛流离,父母双亡,这还算是个幸运的?!”

“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听到这里有哪里不对劲么?”朗月问。

一根筋的剑修完全想不明白。

朗月支着脑袋说:“春兰这些年没怀过孕。”

这勾栏院里能有什么避孕手段?

你指着客人用那羊小肠或者鱼鳔?(*)

你还是指着姑娘自己每天喝药吧!

那药也不是绝对有用的,更何况春兰在跟着吴丽娘走之前经历了嫡兄还当了一个多月的山匪娘子。

她的灵根还在。

元界就是这么“物竞天择”的,要是男修士的修为比道侣低,就很难让道侣怀上孩子。

这个“很难”指的是,命中率要比正常情况低一半。

春兰当了一个月山匪娘子还半点无事,她那是直接“物种隔离”的程度了。

穿着一身灰色僧袍的扶风轻手轻脚地打开了窗,正打算往里翻。

朗月头都没回:“佛子帮我去找本书吧。”

扶风嘴角微微抽了抽,“风属性的感知挺好用?”

朗月露出了一个看白痴的眼神,“我修为都压倒练气了,有个屁的感知啊?”

扶风转移了话题,“什么书?”

“《养阴补阳术》。”

祁预抱着自己尖叫:“什么玩意。”

朗月一脸冷漠:“又名《鼎炉修炼法》。”

祁预抱着自己开始发抖,该不会……该不会……我……我……

扶风看了一眼抖得跟筛糠似的祁预,无奈地解释了一句:“你是想研究春兰灵根的事吧?”

朗月:“对。”

祁预:哦。

——

桃花满目悲苦:“不是……是……我可能又怀孕了……”

春兰瞪大了眼,愣愣的。

怀孕?又?

她摸上了自己的小腹,有一丝茫然。

桃花面上泛起了一丝绝望,“大夫……大夫说……流得多了……胎就再也坐不稳了……”

桃花眼角落下一滴泪,“这世道笑贫不笑(女昌),我知道……我知道……春兰你不用提醒我,我知道我‘一双玉臂万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孩子生下来也是在这腌臜地长大……但我想要一个亲人呐……”

好似有了血脉至亲,一切都能不一样似的。

春兰讷讷,哦,原来孩子还有这样的作用啊。

那为什么我还活着,姨娘却上吊了呢?

春兰催着桃花去休息,叫了今晚被拍卖开苞的迎春来帮她梳头。

迎春手巧,今日手却抖得不行。

于是春兰透着铜镜看向她:“怕么?”

迎春点点头快哭了,“春兰姐姐……你……您……开苞那日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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