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你好歹跟我一场（2 / 2）

云沛看她的模样，便知她毫无悔改之心。

她开门见山道：“那弘生许了你什么好处？”

番沉嗤笑一声道：“他一个道士，能许给我什么好处？”

“那你为何还要做出这种事？”

“我容不下金颜，想除掉她，有人能帮我，我为何不做？”

番沉双眸灼灼地看向云沛，像是等着她问起自己为何对金颜有如此大的恨意。

云沛却没遂她的心意，反而问道：“那施家又许了你什么好处？”

番沉面色一变，强作镇定道：“夫人说什么，我听不懂。”

“施家叫你去探曈昽阁的路才是正事，被金颜发现，只是个意外。你担心留着金颜事情会败露，又心里对她不满已久，因此看到生辰时，便想借此机会除掉金颜。”云沛继续道：“所以，施家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

番沉脸上露出慌乱之色，手里紧紧抓住被角，因为用力，关节都发白了。不知为何，云沛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李安瑶的尸骨。

她深吸一口气，把脑海中的杂念甩开，沉声道：“番沉，你好歹跟我一场。你可想清楚了，若我将你交给国公爷，你就是施家案子的嫌犯，是要被关进大牢的。进了牢里，审问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舒服了。”

番沉闭了闭眼，没多犹豫，很快道：“施家的人说，事成之后，会帮我摆脱贱籍。”

这个答案确实在云沛的意料之中，她一双星辰般的眸子直视番沉，轻轻道：“你原是正经人家的小姐，是你父亲落了罪，这才被牵连，入了贱籍，成了奴婢。你想摆脱贱籍，也情有可原。”她看着番沉的双眼睁得越来越大，忍不住道：“这有什么好吃惊的？你是我的贴身丫鬟，我难道不该知道这些吗？”

番沉收起惊讶，眼里却仍然跳跃着不甘之色。

“夫人如此关心奴婢，奴婢感激不尽。”

“这话听着可不真心。”

“小姐，你知道我原来的名字是什么吗？”

云沛一时被她问住了。番沉这个名字是她到院里来时她给取的，在此之前，她的名字她已经不记得了。

“我原名茹佩，因为冲撞了小姐名讳，所以进来侯府第一天，就被管事嬷嬷随口改了。从那天起，我就叫茹儿。后来到了小姐院里，就变成了番沉。”

“那时候我总在想，这就是奴婢的命吧。只是主人家的物件儿而已。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守住，更何况自己的命运。”

“小姐，我知道你对我们很好，可是再好又如何？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将来不过是到了年纪放出府去。也许将来，小姐见我无依无靠，会为我寻门亲事。那也不过是府里的管事小厮，到头来，我还是贱籍。”番沉嘴角一抹苦涩的笑：“一家子奴婢，生了孩子，也是天生奴才的命。”

云沛问道：“你的这些想法，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也许我曾经想过要跟你说的。以前，我总想着做好点，再做好点，叫小姐你记着我的好，说不定真能帮我摆脱贱籍。”

说到此处，番沉不再加以掩饰，恨声道：“是金颜，都是她逼我的。她总说我总想着出尖冒头，讨小姐的好，说我不知足，说我心思不正。”

“我知道她在小姐面前，倒了不少我的坏处。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本就资历最浅，人人都向着她，小姐身边又始终有最得力的苏合在，我哪还有什么出头之日？”

云沛猫儿一般的双眼中竟泛起一抹奇异的悲悯，她缓缓道：“造化弄人。若不是你心生歹念，也许你的出头之日，很快就要来了。”

番沉猛地抬头，又惊又疑地道：“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