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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舌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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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漳的欲言又止,立时叫宾客们生出兴味,毕竟临漳往江家送双份聘礼的事,至今还是金陵城的一段佳话。

“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要宁姑娘作陪嫁了?”

“是这个意思。”

“可世子不是早就登堂入室,和那宁姑娘——如果世子不要她,她还能嫁去哪里?”

“宁姑娘又不是清白身,世子肯纳她,是她有福气,世子不纳她,亦在情理之中,兄台若舍不得,可求了江家,纳回去。”

“我才不要!”

宾客的私语声说得毫不避讳,溶月听得一字不差,但她听见归听见,却能面不改色,可林缨忍不住:

“姑娘,他们怎样这样?!”

为何不能?

王家落败,两江之势如日中天,放眼朝堂,无人敢不给临漳颜面。

偏偏前几天,她当着几个一文不名的寒门子弟的面,扫了临漳的威严,他心中记恨,势必整治她。

如果她和秦长风情意不改,哪怕临漳再恨,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留情地奚落她,奈何——

溶月抬眸,目光掠过暗沉的夜色,看向另一端的秦长风,他敛着秀眉,正从容地品着一盏临安递过来的金陵春。

是谁说过,以色侍人,终不能长久?

情爱之于女子,是天,一旦抓不住,为之舍命者,不在少数,可情爱之于男子,是蜜,无聊地时候品一品,甜香可口,反之,则腻而生烦。

如今的她,于秦长风而言,大抵如此。

“林缨,稍安勿躁。”

“……是。”

急欲看好戏的宾客,见溶月不动如山,兴味不由地变淡,见此,临漳怒意大盛,他抬袖,示意宾客噤声:

“过去,本世子不知五姑娘的好,故而高看宁姑娘三分,如今,本世子既知道了五姑娘的好,再看宁姑娘,也就尔尔了。”

一句明晃晃的嘲讽,惹得宾客们忍俊不禁,讥笑就像是一颗颗投进静湖的石子,搅得湖面动荡不安。

临漳高高扬起唇角,假模假样地朝溶月拱了拱手:“对不住啊,宁姑娘。”

“哈哈哈……”

哄笑声越重。

宾客们笑了很久,笑得林缨绷不住埋下头,无声地落下两行泪,可溶月的脸上,始终不见波澜。

“姑娘,您不难受吗?”

她曾经听过比今时今日残酷千百倍的讥笑,那时,她扑在地上,如同一条野狗,今日,她至少还坐着。

这般一比较,她毫无怨言。

“不难受。”溶月起身,回了临漳一个屈身礼,“世子无须自责,你我一别两宽,从此各生欢喜。”

“……”

临漳的笑意又散了。

合着他说了一通话,到头来竟叫她用一句话如数奉还了?

还各生欢喜,他就这么不如人吗?!

席间的氛围又冷,宾客感到一丝无所适从,这时,江旻玉盈盈起身,她神色极为严肃地看着临漳,义正言辞道:

“世子,您不该这样说月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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